金融家在头脑中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盘算了一番投资李寒的成本收益,之后爽快地说,“这车上也会有定位追踪器。我没法停车,如果你能在抵达你的公寓前,告诉我你的诚意,我就和你结盟。保护你免受来自我妻族的社交伤害,支持你继续表演的平台。”
李寒想了想,俯低身去解齐涛的腰带。
这种大脑和身体分离的境界。李寒是第一次遇到,电影《本能》里的女主角才会上演的戏码,现在她表演给男人。
她低低地说,“我想我爱上你了。”
齐涛一笑,按下了音乐开关,奔腾的爵士乐,像激流的河道。
激情的味道,弥漫在车厢,车子停下了。
李寒望着窗外问,“你认识我的公寓?”
齐涛一笑,“不认识你的公寓,但认识你们公司的公寓。汽车也是我的办公室,所以这个城市的交通,我了如指掌。”
李寒主动去吻他,“你真了不起。”
“不下车吗?”
李寒攀上男人的颈项,“到了这里就不怕定位了吧。终点。”女人一对明眸,画了淡淡的妆容,因为年轻,齐涛反倒生出一种模糊的印象,与远在纽约的音音的面容重合了起来。
齐涛越来越温柔的目光,渐渐网络住小女人的心。李寒埋首在他的肩颈。
“这就是秘密么?我是说上流社会的秘密。”
齐涛拍拍女人的后背,将车泊在黑影重重的拐角。
他调高了车内的气温,吻了吻女人的耳垂,说,“纽约也好,上海也好,都有见不到光的地方。”
罪恶也是一种快乐。
整个天堂被瞬间引燃了。一把地狱之火。
李寒的新恋情,拯救了她的失恋,消灭了她最后一丝的背叛感。
浴室墙壁的镜子上有她的刷牙的笑脸。卧室梳妆台的镜子上有她敷晚霜的笑脸。她现在站在高高的云端,俯视众生。
女人仰倒在双人床上,还在心念纷飞。她终于成为她梦寐以求的人了。有生活助理,有固定的经纪人,一名负责缔约,一名负责外宣。在以前她形单影只,所以这一切都要一身兼任。她可以住在公司的豪华公寓,不必应召似的,与钱绎分享空间,一个叫做齐涛的金融家,在她的楼下都要望而止步,因为她是主人。
成功降临的如此之快,她得拼尽全力保护。
李寒摘下眼膜,按压着眼周的肌肤想,不知何时才能和齐涛再见。那个把自己修炼成极致的金融家……英俊,有为,受豪门赏识信任,床品一流的情人。
绮念一生,整个人便不由自主起来。李寒翻了个身,甜甜又笑了。
室友依旧不在,工作实习进了社会新闻的深度报道团队,她的采访通常就是旷日持久地搜集证据,挖掘秘密。
她刚刚看了关于李寒的新闻。她是作了兼职作者的准娱记。时刻关注娱乐圈的大小动向。
女人有些麻木,因为李寒的脸和齐涛的脸,在她的脑海中已经成不起可以回想的图像了。
白露放下新闻,想起祁镇说,李寒马上要成为明星。才感觉那日在车上和她的诀别是多么必要。
白露关闭了寝室的照明。
暗室的电脑屏幕明暗疏忽地投影在她的脸上。
她要趁年末,利用晚间来整理她写过,但没有换成稿费的文字存稿。女人最近停了晚间规律的阅读和社交……她社交原本匮乏,和祁镇在一起之后,就变得更加可有可无。
昨晚她其实也无法静心。
一夜的胡思乱想,让她至少明白了一件事。
她所有的焦虑的来源是来自于她与周边,尤其是与李寒的比较。当你可以参照的对象过得好,会失落。
白露疑惑:不同的职业,到底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比较的心理呢?
最终女人怅然若失……是因为社会的评价标准。她和李寒都是以声望来判断成功与否的人生。而李寒她已经得到了。
要走职业作家之路。白露的心底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和李寒一样的决定么。放弃最初的选择,改行其他的专业。
白露对于时刻追随着情敌脚步的自己感到没有信任感。
成为娱记可能意味着稳定的工作,不必过分的进取心;但是成为作家,更多的责任,更多的进取心。
如果真的放弃成为记者,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白露翻开她的记事簿,媒介学长的名字,联系方式,代表作,赫然在列,清一色的媒体记者。
唯有一名是文学编剧的学姐余晴。也是她在剧社的任职编剧时的前辈。那一次公演,剧本写作,两人风格不符,祁镇和导演捡了她的本子,学姐黯然退出。时间流逝学姐也毕业离校,联络方式早就更新过了吧。
白露倏然长叹,被自己伤害过的人,即使是无意之中已然这么多。
祁镇在北京公寓的书房读资料,与情人隔着长江黄河的距离。
李寒的影像见了报端,他并不知情,因为男人在读法文小说。
几次看到感同身受的情节,祁镇都想拿起电话,告诉白露,但是迟疑和犹豫之中勇气也衰老下去。
女人的电话。
祁镇按捺不住喜悦,按下接听。
“还好吗?”
祁镇点点头,“嗯。我在北京公寓里的书房。只有一个人。”男人觉得自己有些罗嗦,索性将手机换了一边,“你呢?江城很冷,不如搬到我的公寓去住好了。”
白露愁容展笑颜,祁镇大概也能感觉自己变成了她的开心果,也跟着笑了,“我想和你讲自己的私事,可以吧。”
“当然。”女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之时,祁镇就已经被包裹在了她情绪的罗网中。
“是关于未来的职业,我打算放弃准娱记的身份,去写小说。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自己的写作方向,所以只是单纯的愿望。能告诉我,你的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