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和李寒两人脸上一红,低声说,“麻烦您了。”
娇滴滴的美人们在眼前,冯林也只有更加感喟,都说红颜薄命,看来是真的,二十三岁,寻常人生的女孩子大概正依偎在男朋友的怀里说情话,围绕在父母膝前尽情撒娇呢。可她们每说一句话都得克制着感性,务必滴水不露的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差池。
冯林本来想继续追问白露两年前的往事,那次从上海返回江城的飞机上她到底为什么哭泣不止?这种情况下大概不问也罢。美人总是有太多秘密的。能相识是缘分,留给彼此更多的想象空间岂不是更好?
齐涛是真的疼女孩子。
和冯林分手后,亲自载了李寒和白露去浦东夜游。
“趁商店还没有关门,你们得换身便装。”从车上走下来,男人打量着女孩子们的着装建议,“不过要快啊。不然我们的时间来不及。”
李寒第一次来国金中心购物,笑着对齐涛说,“我还以为你只要出了中环就会过敏的。”
齐涛眼波里都是温柔,对她们笑骂说,“把我当白痴吗?充沛的体力可是做好工作的基本条件。”
白露也笑,质问,“那为什么那晚把我们留在公寓后,就没有再看过我们?”
李寒吃吃也笑了,“就是,就是。我在剧组几天都打不起精神,因为NG还被导演骂了呢。”
“是吗?”男人也附和着笑,“这是在哄我高兴呢?还是嫌我老了?”
李白二人扁扁嘴微笑不吱声。
淡淡的晚妆之下,女孩子们的亮丽肌肤在商场的光线照射下白得透明,宛如剥了皮的煮鸡蛋。齐涛中学时代吃多了母亲的鸡蛋营养餐,凝视着两人赛雪的明肌,看到她们不失青春的样子,就不自觉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
在同一家店里,两人换好了适合自己风格和身材的便服。
目送齐涛去结账的背景,李寒对白露说,“男人们这是为了什么呢?会喜欢我们这些无心的人。”
“恋爱的感觉?钱渝浓不是告诉我们不要恋爱,谁先在夜的世界里陷入了恋爱就会被淘汰出局的么?”
“你相信她的话吗?”李寒问。
“大概是游戏规则吧。齐涛不可能不懂的。”
“谁定的这些规矩?”
“这座城夜间的王?”
李寒笑着说,“夜间的王?不是女人吗?男人回归了私生活,情境就颠倒了,我们就能有个一席之地。姬丹瑜不恨我们吗?齐涛和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她不会不知道。”
“贵族小姐的修养吧。稳操胜券,根本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要不就是齐涛克制得好,把我们当成了一年召见几次的玩物。”两个女人乖巧地坐在卖家服务区的沙发上,言笑晏晏,给自己的存在价值定位着。
回来接她们的齐涛,远远望着也觉得美好。
白露和李寒起身拿过齐涛手里的行李,亲切地挽着他的小臂出门了。
男人从镜子里偷窥了他们三人的亲昵状态。大哥哥带着亲戚家的小妹妹们来逛街购物的天伦景象。齐涛抿嘴一笑,眼见的真不一定为实,但他宁愿生活在这种假象里。
车子开动起来,李寒对驾驶员齐涛说,“你刚刚是不是在偷笑我和白露天真,出来玩一会儿就会像个孩子一样开心。”
“你怎么知道是我是在笑你们,或许我是笑我自己呢。”
“真希望我们的关系一直这么好。”李寒转头对白露说,“对吧?”
白露也笑着点点头,“嗯。”
齐涛目视前方笑问,“你们刚刚就是在说这个说得这么开心?”
“也不全是。我和白露觉得如果你不偏不倚地喜欢我们两个,那就好了。”李寒双掌合十做出许愿状。
“我不是一直这么做吗?”
李寒偏头想想,笑说,“也对。”
一种微妙的平衡在三个人之间形成了。车厢里气氛好到不可思议。
齐涛问,“有什么需要停下车来看的吗?”
“那倒是没有。我对上海不是很熟悉。这一带都没有来过。”
李寒也笑,“我也完全是个路痴呢。”
“你们这么对待一个老人家好么?只管在后座享福?”
“你哪里是老的,男人,尤其是你这样长着脑子的男人,就是到了四十岁也不过是我们的二十岁。如果没有结婚就是男青年,即便结了婚……”李寒故意放长声音。
齐涛在后视镜里看到她的小女人之一在活灵活现地表演,另一个小女人出神地看着对方,都可爱。他自己也好奇起来。
“白露,帮忙问一下她,到底是什么?”
李寒用手指做了个缄口的动作。白露得令微笑,然后作势正色,说,“小妹妹,大哥哥吩咐我问侬,结了婚的男青年该怎么称呼才好呐。”
白露的地道上海方言把李寒和齐涛逗得大笑。
李寒左手掩口,说,“好姐姐,你饶了我吧。你不管问什么我全部从实招来还不成么?”
白露仍旧神色凝重点头,说,“那快快说来听听。”
“是。遵命。”李寒扮作小女儿状,作了个宫女回话的姿势,垂头说,“回禀二位爷,结了婚的男青年是已婚男青年。”
车没有办法再开下去,齐涛将座驾泊在了路边。
大笑不止。
男人问,“今年你就拍了这些清代宫廷戏么?”
李寒仍旧一派古礼,放细声线,窄着喉咙说,“启禀二位爷,事实不是的。我演的唐代宫廷戏。扮演美貌有心机的宫廷女官,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得到陛下的临幸。”
李寒拿出白纱手帕用手衔着一挥,简直入戏了一般。白露所幸好人做到底,陪她一路演到底,她屏住笑容,背台词似的,对着转头注视他们的齐涛,嗔道,“您偏心了。问了唐代来的李寒,就不问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