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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雨夜杀戮

“小姐,他们分明是想栽赃你,你用不着出面,我请天下当的主人替你出面。”太罗古为自家小姐不平,气愤的说道。

却被赦天琴箕冷冽打断,“不用,此事,我自有分寸。”

听禅楼主房内,两位调查案事的人回禀中……

“雅弦尼已经隆重下葬了。”

“那凶手呢?”上座的严肃老人手握书卷,白须垂散在胸前,一身浩瀚正气,正义凛然。

“弦琴无上宴上届的琴魁,若水琴姬。”

老人放下手中的书卷,语气带着质疑,“怎么可能是她?”

调查案事的人道,“我原先也不相信,但雅弦尼的尸体封魂,在见到若水琴姬时,就七孔流血了。”

“雅弦尼以琴声助我摆脱过去的阴影,这几年来要不是她的琴声安禅,我哪有今日的宁静,此仇非报不可。但若水琴姬是凶手的说法,必须再行确认才是,你们请她过来了吗?”

“是,属下已经请了若水琴姬前来。”

“嗯?”

沉吟之际,突来哀怨曲调,荡人心弦,听禅楼主不由皱眉,“哪里来的琴声?比起雅弦尼之曲,有过之而无不及,嗬!此曲值得敬酒三杯,端酒来!”

听禅楼外,云端深处,高峰之顶,赦天琴箕一人一琴,素手轻弹,夕阳西去,无尽晚霞映天,风吹衣衫菱纱飞舞,一身血红色的装着,和天边的晚霞两相映。

抚琴弄弦,轻语诗赋,“烟波桃叶西陵路,十年断魂潮尾。古柳重攀,轻鸥聚别,陈迹危亭独倚。凉丝乍起。渺烟碛飞帆,暮山横翠。但有江花,共临秋镜照憔悴。华堂烛暗送客,眼波回盼处,芳艳流水。素骨凝冰,柔葱蘸雪,犹忆分瓜深意。清尊未洗。梦不湿行云,漫沾残泪。可惜秋宵,乱蛩疏雨里。”

琴声不断,渐入黑夜,身后的一轮圆月渐变血红,大雨忽降,掩盖了那诡异纷歃的琴声。

大雨磅礴夜,雨水拍打在高峰上弹奏着诡异琴调的赦天琴箕身上,赦天琴箕像是没知觉一般,任由雨水打在脸上,手上,罗裙锦衣之上。

山峰之下,听禅楼内,大雨的淋漓声掩盖不住那声声哀嚎,凡是听见琴声的人,满院的人没有一个逃出这绝杀的雨夜,血腥在空气中散发开来,混着雨水,形成一片血河之色。

抚琴的耳,在杀人之后,听不见任何音调,只有空荡的风声,在耳边拍奏。

抚琴的手,在多年记忆洗涤之下,已忘不了弦上的思,弦上的怨,弦上的难以圆满。

因缘会,人聚首,

风乱,身命相酬。

今朝举杯,明日折柳,

此去未是天尽头。

是夜,新月皓空,明是对酌赏月的好时节,只剩萧瑟凄红的枫树林徒留满目伤感,落红徒添一丝寂寥。

石桌上,脚旁,错落颠倒着几只空空的酒壶。一抹醉人的红影已经醉倒在石桌上,桌上的酒盏倾倒,衣衫上也不自觉沾上酒渍,酒香飘散在空气中。

此刻醉酒的人随意的枕着一只胳膊趴睡在石桌之上,倾泻的红色长发胡乱散开,缭乱的发丝微掩俊逸的面庞,平日中仿佛能灼伤人的红色,此刻却暗淡了下来。

借着昏暗的月光,可见枫树下石桌上的两人,竟是一模一样的容颜,都是一身艳红色的衣袍,如说有那一点不一样,便是,静坐沉思的人,鎏金冠束发,身上红色的锦衣镶着鎏金绣花,他是赩翼苍鸆化身的挽风曲;而醉倒的人,披散的发丝随意的散落着,额间一根秘银特制绳带横跨斜入红色的头发中,一身艳红的衣袍有着黑色的玄异图案,大气中尽显贵族风范,他是黑海森狱的四太子玄同。

周身落满枫红,晚风习习,凄艳飘零,魅心蚀骨,“你还是这般放不下吗?”轻轻撩开醉人的发丝,带有一丝怜惜。

印入眼帘的并不是恬淡的睡容,好看的眉眼微皱,像是梦魇,别致的眉毛此时颤动,脆弱而无助。

似有人叹息了一声,消泯在恍惚中,挽风曲拂去玄同身上的落枫,继而小心地伸手穿过那人的颈项,轻柔抱起,醉熏的人依偎在怀里,鼻间隐约可闻淡淡的冷冽甘甜与浓烈的酒香一同。

方挪一步,“大哥……”含糊朦胧的一声低语,让挽风曲身形有瞬间僵直,低头目光复杂的看着玄同。

终是一语未发,只是加紧了手中的力度,缓缓将玄同移至枫林屋舍。

若如,换我离你而去,你是否也会为我饮醉不醒。

哈,本是有意将你取而代之,居然……不像话啊,这样的我简直荒谬可笑。

一夜寂寥,枫叶飘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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