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幅画出现后再没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那个女子也未再出现。安逸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又已一月有余,苍夜依然没有回京的意思,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书画下棋,就是寻雪颜的开心。雪颜和靖昀也没有什么大发展,雪颜每天都去书房待一阵,然后就是闲逛。落渊呢,有时候会跟着雪颜,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见人影,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靖雅旻成了紫竹轩的常客,有事没事就跑来找雪颜说话。接触得多了,烟岚的态度终于也转好了些。只有凌祈似乎很忙,雪颜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到他。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好。
天连续晴朗了好久,这日突然阴了下来,乌云黑沉沉地堆在半空中,闷热得没有一丝风。就这样闷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一道从漫天的乌云中乍现,仿佛将整个天空都划成了两边,接着隆隆的雷声响彻天地间。雪颜心想终于要下雨了,下完雨就不这么难受了。可惜天不从人愿,雷声几乎响了一宿,闪电也不断地划破天空,仿佛开了闪光灯,暗夜里是不是亮起白昼般的光芒。直到第二天中午,平地起了一阵狂风,倾盆的大雨才随之而来。
只是一阵雷雨过后,天非但没有放晴,反而更加的昏暗,即使是白天,在房间中也需要掌灯。雪颜坐在靖昀的对面,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空,昨日因为天气终于凉爽了的兴奋完全消失了踪影。唉!看这趋势,不知道要下多久了。虽然温度不再那么高,可是这成日里湿漉漉的也很郁闷啊。雪颜满脸纠结的收回目光,却撞见靖昀正看着她。
“怎么了?”雪颜的脸一红,也不知靖昀看了多久了,她竟一直未察觉。
“没什么。”见雪颜回过眼来,靖昀又垂下眼睫,把注意力放到了文案上。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我没有看着他?雪颜困惑地眨眨眼,突发奇想。真是,好久没看到靖昀不好意思的样子了,让她来逗逗他,嘿嘿!雪颜坏坏地笑了笑:“靖昀你是不是……”可惜正好雷声炸响,雪颜自己都没能听清自己在说什么,看看靖昀毫无反应的模样,大约更是一个字也未听见了。雪颜被雷声吓了一大跳,愣了愣,张口想再说,却又突然觉得无趣,只得闭上嘴,无聊地玩起头发。她还真是自虐,明知道靖昀做事的时候不会和她说话,她还是忍不住每天都跑来坐着。
日子一天天过,老天爷似乎没完没了了,竟是连日的大雨,停都不曾停歇过。狻猊阁花园里人工湖里的水都似乎要漫出湖沿了,通往湖心亭的走廊里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水。雪颜纵使有心再去书房找靖昀,看着外头瓢泼的大雨,终究也却步了。闷了几日,实在无聊的雪颜就教会了宁儿、烟岚和落渊打牌,四个人倒是正好凑一桌,也无甚银钱来去,只是打发时间。
就这么窝了大半个月,老天爷才终于好心地给了一个阴天。一大早,平日总要赖床的雪颜就爬起来去了靖昀那里。大半个月没见了,她真有些想念。
雪颜推门进来的时候,天啸和凌祈都在,苍夜竟也在。“呀!小颜儿来了呢?好久不见了,我可是很想念呢。”苍夜似乎都已经成了习惯,一见到她就露出貌似亲昵的神色。靖昀扫了雪颜一眼,并未说什么,只是眼中又一闪而逝的笑意,仿似很高兴她的到来,这在以前却是从未有过的,雪颜心里不禁一阵甜蜜,也懒得去管苍夜说了什么。天啸素来不多话,凌祈向着雪颜点点头,露出雪颜熟悉的暖暖微笑。雪颜与靖昀、凌祈、天啸一一打过招呼,却独独漏了苍夜。
“小颜儿真是伤我的心,都不和我打招呼!”苍夜满脸的委屈。
“呀!这还有个人呐?我都没看见。”雪颜向后退了一步,拍着胸口衣服惶恐的模样。苍夜的神色僵了僵,骤然变得面无表情。
“连日大雨,水患严重之处除了沿栎河一带的城镇,还有湖泊众多的云州一带。”眼见着雪颜的话似乎得罪了苍夜,凌祈赶紧插话进来,将话头带上正题。
靖昀只是听着,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倒是苍夜听后有了反应:“如此大的水患,也不知朝中可有做出决定?”
“这个……漠王爷,我们到底是江湖组织,与朝廷素来没什么联系瓜葛。朝廷的决定,我们实在不便探查。”凌祈沉吟一下,面露难色地看向苍夜。
哼!你们会不知?苍夜心中冷哼,脸上却不能露出什么来,也假装沉吟一阵,作出决定:“本王要立刻赶回京城,就此告辞了。”说着,礼节性地作了个揖。
“漠王爷走好,在下这便不送了。”靖昀将苍夜送至门口,也礼节性地作了一揖。
“小颜儿,可别忘了我哦!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临走,苍夜又看了看雪颜,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雪颜只是翻翻白眼,并未放在心上,转而想起凌祈刚刚说的水患,便顺口问道:“有地方发洪水了?很大么?”
凌祈点点头:“连日连夜的大雨,我们这里都差点发了水患,何况是栎河沿岸的城镇。水患一起,大概是要民不聊生了。”凌祈叹息。
“怎么会?不是有政府……朝廷管么?”雪颜眨眨眼,在现代,她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洪水,可看电视里的报道,那些发大水的地方也没有很苦啊,政府和社会上都有帮助的。
“哼,朝廷!”靖昀冷哼一声,话音中的鄙夷和不屑显而易见。雪颜仍是眨巴着好看的杏眼,显然是没明白。朝廷?朝廷怎么了?
“当今帝王昏庸,朝中佞臣当道。富庶之地歌舞升平,贫穷之所饿殍遍野,朝廷对此不管不顾,本来就已造成人心浮动,如今这场天灾下来,呵!”真不知道都是什么毛病,靖昀的说话不清不楚,天啸的话也只说一半,但未尽之意这次雪颜倒是明白了,原来是朝廷腐败,说起来她也想起来了,先前似乎还听靖昀和天啸提过的。雪颜又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虽然比前些天好了些,但仍是乌云盖顶的模样,只怕这雨还有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