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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能如婴儿乎

翌日清晨,宋平与叶玄离开了宋宅,两个男人没有骑马,轻装步行扬长而去……

门房处有一双大眼睛注视着二人,久久未有眨眼。当两人离开视线后,她的眼里蒙上了一层薄雾,雾由水凝,一滴泪珠从眼中悄然滑落……

宋平身无长物,只是背上背了一把横刀,叶玄背着一个包袱,腰中悬挂着灵犀剑,两人不象远行,更似近游。

宋平走步很有节奏,不管是何路面都保持着同样的速度,背部与刀身紧密结合在一起,步履间上身不见一丝晃动,叶玄细心算了算,宋平每走百步一呼,每百步一吸,即便是开口说话也不曾改变。

叶玄始终退后宋平一步,这是尊重,也是在效仿。

宋平知其意,说道:“我偶得道家一册残卷,其中有两句话让我受益终生,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这两句话直指道之根本,怕是穷极一生也难达此境。你可知其意?”

叶玄想了想道:“两句话应该是两层意思,第一句我理解为抱元守一,身体与神识二者不可分离。第二句话应指炼气,要修出如婴儿般的那口先天之气。”

“知其表,而未知里。营为体,魄为魂,二者相合乃灵与道合。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此句非是炼气,而是学婴儿之专注,武者只有把周身力量集中在一点时,力量才是最强大的,但谁又能做到此点?”

“这么说走路也是修炼?”

“武修成圣的一种表现就是窍通日月,我虽距此有一步之隔,但也无法白日通窍,所以只能用呼吸辅佐。”

叶玄似有所悟。

宋平又道:“你现在也应该学着控制呼吸,呼吸之道亦是力量之道,呼之力竭,吸之力生,胜负一线间,当你有力量将剑再向前递进一指或一寸,你可能就赢了。”

宋平说得道理很浅显,一个人剧烈活动时呼吸就会急促,呼吸急促时就说明你的体能在消耗,如果那时还能保持正常呼吸,就说明尚有余力,而此就是制胜的关键。

叶玄闻听此言心悦诚服,修行无时不在,修炼就在身边,但靠着自己摸索,不知等到何年何月,宋平以半圣之尊能提携自己,是自己莫大的荣幸,又想到老爷子对自己的关爱,叶玄把这份恩情深深的放在了心中。

看宋平呼吸之间很自然,但自己真正控制起来才发现,这是件很难做的事,在静坐时叶玄很容易便能控制呼吸,但走起路来就不能随心所欲了。

最初他想到了用真灵之力沉淀气息,但被宋平否定了,宋平说呼吸之道重在自然,修炼已属刻意,如果再加上枷锁,那不如不练,即便修炼了,实力不会得到丝毫提升。

十日后,两人来到了山陵渡,穿过清流峡谷后宋平并未继续前行,而是向左侧山峰走去。

“宋叔这是要去哪?”叶玄问道。

“讨点利息。”宋平说的很简洁。

叶玄带着困惑看着宋平,捉摸不透他的想法,看宋平没有再说的意思,他也只好作罢。

宋平一路向深山走去,一路闲庭信步,宛如在自家府邸游走,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叶玄察觉到了前面有两个人藏匿在前方林中,他看了宋平一眼,但宋平没有任何表情,仍旧信步前行。

林中两人气息内敛,如非叶玄近日苦修神念令神识增强,很难发现二人。

宋平走到两人近前停下了脚步,对叶玄道:”把这两人杀了。”

叶玄闻言毫不迟疑,并指如剑,一式剑二十三横扫二人,他如今对剑帝三十二式传承有了更深的理解,不再是当时照猫画虎的模仿,如今剑内蕴含奥义,为剑式赋予其灵魂,此时施展出来剑气漫天,剑意弥漫。

林中二人听到宋平开口便知暴露了,二人身形瞬闪,手中轮回刃荡起两道血茫,堪堪挡住了叶玄剑式。

叶玄一见对方手持轮回刃,心中就清楚了,他双足点地,身形如电般闪到两人身前,两掌真灵之力凝聚,溢出耀眼强光,两掌平推,只听两声轰鸣过后,林中二人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叶玄是含恨出手,根本没有任何花哨,纯粹是一力降十会,林中二人刚至通幽根本抵御不了,看到二人断气了,叶玄来到宋平身边,问道:“宋叔你是准备踏平子午堂吗?”

“这里只是分堂,所以说讨点利息。”宋平说完话后继续前行,叶玄跟在身后把灵犀剑拿在了手中。

又走了约一刻钟,眼前出现了一个山洞,洞旁有几人站在那里,象似弟子模样,看到宋平两人出现后均觉一愣,而后连忙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

宋平在洞口前止步,叶玄抽出灵犀剑飞身而上,人在空中剑十一已出手,剑光霍霍,将几人全部笼罩在内,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一剑下,几人全部丧命。

此时洞中已有人陆续出来,有个头领模样人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此地撒野。”

“你是这里的头?”叶玄看宋平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开口问道。

“不错。”那人沉声答道。

此时又有不少人从洞中走出来,叶玄大致看了下,约有三十多人,问道:“你们这里就这些人吗?”

“杀你足够了。”那人说着一挥手,便有十多个人冲向叶玄,而后他看向负手而立的宋平,眉头不由耸动了几下,略有迟疑的问道:“你是南疆宋平?”

宋平淡然道:“看来你们情报做得还不错。”说着从背上解下横刀,手抚刀身道:“叶玄,你先退下。”

叶玄闻言飞身来到宋平身旁,道:“怎么了?”

“敢在宋府动手,就应有承受宋某怒火的准备,他日因,今日果,就由宋某一刀了断啊。”

子午堂为首之人一声冷笑,轮回刃瞬间出现在手中,指向宋平道:“大言不惭,上!”

宋平根本不予理会,手中横刀横扫而出……

他出刀动作很随意,很平常,似随手而为,叶玄站在他身侧,真切的关注着这一刀,他将每个动作都看在眼里。

宋平的刀显得有些慢,每个人都能看到刀势运行的轨迹,即便是慢,但子午堂的人只能眼看着横刀扫来,根本没有躲闪的意识,或许有人想要躲闪,但只能是想,刀势横卷而至……

叶玄看得非常仔细,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宋平横刀之慢超出了他的认知,此慢与他的慢之奥义截然不同,它已违背了自然规律,宋平这一刀尽展慢之终极。

刀如艳阳,所过处白雪消融,就连山洞也在这一刀之下轰然坍塌。

宋平将横刀重新束于背上,刀刃光洁,未染尘埃。

“你看清了吗?”宋平问道。

“看清了,但未看懂。”

“慢之奥义的终极是什么?”

叶玄想了想,最后摇了扔头未答出来。

“慢之奥义的终极就是极快,而快之奥义的终极就是极慢。”宋平说着伸手将叶玄手中灵犀剑拿了过来。

叶玄本能的退身躲避,他看到宋平的手伸向自己的时侯,他手中的灵犀剑已被宋平拿在手中,仿佛他的手从未动过,但在叶玄视线中,宋平的手还在移动。

当一切轨迹消失后,叶玄闭上了双眼,脑海中反复临摹着一切轨迹,与他所学快、慢奥义相印证,尽管没有领悟宋平这一抓之意,但对快、慢奥义有了更深的理解。

日落西山,叶玄缓缓睁开了双眼,宋平没有问他领悟几何,转身向来路走去。有些事情懂就是懂了,悟就是悟了,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用言语所能阐述的。

……

……

中州注定不会平静,神都已成风浪中心,这几日从神都传出数条消息。

其一,敬神坊酿出极品恋红尘,饮后之人无不称奇,饮后皆云,此酒只应天上有,无意下界恋红尘。敬神坊为答谢各方酒友,定四月初一于神都召开品酒会,广邀天下酒友齐聚神都。

第二条消息的震憾远超第一条,因为邪月在巫山修炼有成,也欲于近期抵达神都,但其目的却不为人知。

第三条就有些离奇了,从沈家人口中传出,沈九早已加入邪月,为邪月圣子。

越来越多的人向神州涌去,但心思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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