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死掉?
要知道这识海中的一切皆是宗庆的念头所化,不管是捉星拿月,还是沧海桑田,万物皆随宗庆的心念随意改变,在这个世界里他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
即使在他的识海中,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兵。但当他摔落在地面之时,也会发现自己毫发无伤。为何会以这种可笑的方式死掉?
又或许是假死?“他”神色一遍,转眼发现宗庆的尸身正在慢慢融化,一股莫名的气息正从他的尸身中飞出,往某一方向飘去。
“果然没那么简单。”“他”暗叹一声,跟着气息飞去。
这回的宗庆是一名骑兵,他的长枪被染成了红色,腰间挂满了敌人的头颅,遥遥地指向飞来的“他”。
又一个宗庆?又或者这里的人都是宗庆?看着身下密密麻麻的人影,“他”感到了事情的棘手。
“他”尝试过湮灭这股气息,然而就如“他”想象的那样,这片战场上的所有人,很可能都是宗庆的分身,气息只是起到牵引的作用,方便自己找到新的宗庆。
当尝试过各种方法,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无法阻止宗庆的不断重生,战斗终于朝着“他”不愿看到的方向行去。
这将是一场意志的比拼!
为了能击溃宗庆的意志,“他”开始对宗庆进行残酷折磨:让老鹰吃掉宗庆的眼睛;让蟒蛇勒绞宗庆的颈子;在各个肢体关节里打下铁钉;拔出舌头叫牛来耕;抽出肠子剁断;把烧得化开了的铜水朝嘴里灌;火热的铁反复浇淋在身体上......死千次、死万次,每一次都是死去活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不知自己杀死了多少个宗庆,只知自己每杀掉一个宗庆,就有一个新的宗庆从战场上冒出,挥舞着那可笑的刀枪,带着那疯狂的杀意,一次又一次的向他扑来。
“你就不能真正的去死吗?”又是一刀砍下宗庆的头颅,“他”状若疯狂地嘶吼道,然后无力的蹲坐在地上。
“他”望着自己的手,发现上面居然不知何时布满了老茧,自己的身上的衣着,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换为士兵的装束。
我的喇嘛衣呢?我身上的法力呢?是什么时候,我是什么时候陷入进去,成为战场的一部分的?
片刻的清醒之后,疯狂的杀意再充斥了脑海,“他”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但有一个预感告诉他自己,这很可能将会是自己最后一次的清醒了。
“看一眼,我要看一眼,是谁在偷偷地影响我,我是如何输掉的?”紧守住心中最后一丝清明,“他”飞向了空中。
身下的大陆越来越小,慢慢的变化为一颗果实的形状。而在深空的其他的部分,像这样的果实还有九个,有规律的排列着,组成了一个圆圈。
而在这一切之后,是一道无比巨大的光球,即使是这无尽的虚空仿佛都不能容纳他的所在。
光球似乎注意到了“他”,微微闪动,照耀出“他”身影。“他”可以从上面看到自己的脸,那震惊、恐惧以及不解的神情。
当“他”意识慢慢归于虚无,口中只默默地呢喃着一句:“好大的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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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出静,人已寐,银色的月光好像一张淡淡的银纱,覆盖在沂蒙山之上。但在后山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银纱却顿生几分波澜。
本是柔和的月光,在此处却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干扰,扭曲纠缠下反而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终于被拘束、牵引的作用下化为一道银束,投入一个矮小的黑影口中。
黑影把下巴仰得高高,似乎想要随着月光乘风而去,可是一抹薄云却把月色遮掩,打断了他的想念。
黑影把手臂用力一抖,正待张口怒吼,旁边的阴影突然伸出一条腿,把他踹出了六七米远。
“夜深人静的,鬼叫个什么!”宗庆挖着鼻孔,一脸嫌弃的从阴影中走出。
鸡肋!真是鸡肋!
那日他感到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脑海,稍稍失神片刻,便有无数陌生的记忆浮现而出。
原来那颅骨法器内的意识原本是一个喇嘛,后来与人争斗失败,魂魄遁入了神秘的颅骨法器之中。辗转奔波了不知多久,原来的记忆也流失了大半,最后夺舍失败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喇嘛的记忆虽然破碎,好歹也有几门法术留下,但无一不需要法力的支持,只有这一门炼尸之法,配合上颅骨法器碎片所制成的招魂铃,勉强可以施用在老东西的身上。
可是有一点宗庆却是忘了,僵尸虽然厉害,那也是只是对一般人而言。比起他这位兼修秘法,武力更是达到顶峰的武者,除非像是颅骨法器那般不记本钱的反复用阴气淬炼僵尸肉身,一般的僵尸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困恼,就算是拥有武魄的老东西也不行。
“吸,吸,吸......你就算吸上了一百年,都不是佛爷的对手。”宗庆还不解气,狠狠地踢了老东西几脚。
不过这炼尸之事前后也花了他不少功夫,老东西武力虽不行,但对付一般人还是不错的。想到此处,他的眉头稍稍放开了些,摇了摇招魂铃,老东西便化为一道黑风飞了进去。
这颅骨法器居然还有收纳物品的功能,这是在宗庆炼成招魂铃之后才发现的,心下免不了一阵肉痛。好你个老东西,居然凭白得了个洞府,这也是他不忍心放弃炼尸的原因之一。
看着四下无人,宗庆动身离开了后山。
不同于往日,今夜的宝通寺内灯火通明,寺内大大小小的僧人皆聚集在一处,高诵佛经,驱病祈福。
虽分为了数组进行替换,但这样昼夜不停地诵唱已整整有五日之久,不少僧人都难以维持了。
但是僧人们却不敢有半分松懈,因为躺倒在里面病床之上的乃是宗庆的师父了明。庆佛爷已放出话来了,谁要是诵经不虔诚,就是用心险恶,对他的师父包藏有祸心,如此大逆不道之人,他作为徒弟定是要为师报仇的。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众人皆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