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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预试

这日下午,姬炀在姬英武的指导下学了握笔、字体结构、笔划,都是些读书写字的基础东西,算来所学甚多,只是他不好这个,回去教婉儿时基本都忘了,倒是握笔姿势学得牢靠。

姬炀下午虽然将三十六字学全,可惜回去后仍然是忘了大半,好在前十二字都记得,除了上午的‘人之初,性本善。’又教婉儿写了后面六字。

姬炀记不得握笔姿势的那些名头,便握笔写字让婉儿看,只是没想到婉儿学得那么快,稍微试了两下便对了姿势,之后写起字来似乎还很熟练的样子,浑不像姬炀写了一下午到现在依然生硬别扭,姬炀只高兴她学的快,哪里管她什么自来熟。

第二天又是去学堂,上午还是满堂的少年,授业先生讲的是两篇诗歌,姬炀哪里懂得这些,坐在那里看先生手舞足蹈地讲解,只看得头晕。正不耐时,挨着他坐的姬英武取过纸笔又来教他写字,还是昨天的三十六字,姬炀上午又好好学了一遍。先生看他俩交头接耳,不听他授课,虽然不耐烦,但也没有说什么,反正他知道姬炀也听不懂这课,而姬英武肯定早学过了。

下午,少年们又不见了,还是只有姬英武,依旧是那三十六字学了一下午;姬英武另外还教了他音切、研墨调墨的讲究,见他握笔正确,就只把昨天的字体结构、笔划再重新教一遍。

第三日依旧是上午先生授课,下午只有姬炀和姬英武,依旧是那三十六字,依旧是复习前日内容,再讲点其他的,回去后自有婉儿在石室等候姬炀教她。

第四日上午先生授课,下午却是休息。

之后每四日一个循环周期,都是学三天半,第四日下午休息。姬炀也就这么每天跟着姬英武读书写字,几乎算得上这个小自己半岁少年的弟子了,回去后再教给婉儿,只是婉儿学的特快,教什么学什么,学什么会什么,也不用重复学教,弄得姬炀像是自己在温习一样,但婉儿又没有厌倦的意思,反倒看起来很渴望学的样子。

一晃就是两三月,春去夏来,姬炀伤势早已大好,每日里学数个字,加上温习旧字,也算学会了二三百字;时间久了,姬炀也发现了真相——少年们只是上午修文,下午却在习武,也就是说下午学堂是不上课的,姬英武只是有心帮助自己;两人时间一长,关系倒也不再生疏,姬炀有时候也能陪姬英武格斗对练一下,反正出手留力就是了;期间姬守业探望了他几次,见他能沉住气写字念书,当真是心怀畅慰,每次只说些鼓励赞许的话,不愿打扰姬炀,不多时便离去;姬欣堂、姬茂德也多有探视,只是大部分时候都远远看着,偶尔也会询问姬炀两句学习中的进度和困难,不过收到的回应总是姬炀的不理睬。

一天上午,在庄门前的旷野中,姬茂德领着所有助教将少年们集合起来。待得集合已毕,庄主姬欣堂领着管事和几个授业先生从庄门中鱼贯而出,走到庄门口正前方的高台上站定,姬茂德这时也从台下走了上去。

姬欣堂一脸庄重,环视了台下众少年两遍,目光有意无意间还在姬炀身上停留了瞬间,之后朗声说道:“今天把大家都叫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

姬欣堂这句话说完就顿了一下,再扫视下全场,看所有人都静下来专注地望着自己,就接着说道:“今明两天,咱们要进行一场预试,测试大家的文武能力。相信大家都知道来雏龙园的目的,那就是学习、训练,你们的父母长辈都叮嘱过,这里我再强调一遍,今天这个预试就是对你们追求目的的一个测评,同时也是一个多月后年度选拔的预演,能不能被家族和镇龙殿选走修炼,这次测评便能给个大致定位。你们中有许多人去年没有被选拔上,想通过今年努力再搏一次机会,而他们应该和你们说过,每年的前二十名都是有机会进入镇龙殿的,而最终选拔成绩在乙等以上者都是会被家族带走。所以,为了家族,为了自己,你们都要好好的发挥,尽量表现出自己的能力,争取个好的出身、前途。”

姬欣堂说完,看了看下面少年的神情——有激动、有紧张、有忧虑,转头对姬茂德点了点头。

姬茂德向前两步,走到最前方,说道:“预试共分三项,两武一文,分别是徒步穿越、文章默写、比武对抗。今天先进行第一项徒步穿越。我在这里先讲下规则,讲完后就要出发,直接进行比试,你们可要听仔细了。”

稍顿了一下,姬茂德接着说道:“从这里出发,到正西面闵樊山结束,共二十余里山路。一个时辰到的为甲等,提前一刻钟的为甲中,再前为甲上,半个时刻以内或者五刻钟内的头名将会得到超等的成绩,一个时辰以上的,每两刻钟降一档,分别是乙上、乙中、乙下、丙上、丙中、丙下、丁上、丁中、丁下,三个时辰以上的全部为丁下,四个时辰还未到达的将没有成绩。路上一共三道山梁、一条山涧,终点在闵樊山腰,那里有大旗招展,视野开阔,十里能见,很容易找到。现在几个助教和庄丁先行开道,大家跟上便是。好了,开始出发吧!”

姬茂德最后一句话声音一高,少年们便纷纷如离弦之箭向着西方冲了出去。

其实这比试很是简单,这个徒步穿越就是个野外赛跑,二十多里的山路,普通成年人大多一个半到两个时辰都走得完,加上比赛性质,多半能再提前半个时辰;而这些都是十岁到十二岁的少年,难度不免大些,不过这些少年比普通少年天资总是好些,家庭又多助力,再加上长期训练,所以单论徒步穿越这一项,其实和普通成年人无异。

姬炀自小好胜,从来当先,今天自然不落人后。只是今日队列他正好站在最东面侧后位置,所以起步开跑,前面便都是人,让他撒不开步子;左右穿插几次后,姬炀觉得不爽利,性子一起,便直直向前冲去,遇到挡在身前的,便随手一拨,拨向一旁,至于会不会摔倒,那就不是他在意的了。

姬炀力大,随手一拨,少年多半踉跄,经他这么一整,便有许多人惊呼出声,引得前后瞩目,看姬炀一团虎气向前滚来,前方众少年纷纷侧开,让出一条通道。

少年自有一股冲劲,不考虑后面有没有力气,反正前面冲了再说。不消一刻钟,姬炀便越过第一道山梁,由于常年山野穿行,所以这山路对他直如平地一般,甚至将园丁和教头都甩在身后。当然自有两位教头提速引路,不会让姬炀抢了先,其他教头、庄丁需要引领后面少年,自然不能争先。

山路一陡,少年们自然费力,前面冲劲将尽,遇到山梁自然力竭,弄得大部分人喘息着慢了下来,甚至连平日走路都有不如,只有少数体质上佳者依旧轻松翻山,而姬炀却早早一骑绝尘,不仅越过山梁,还冲下山坡,又向着第二道山梁跑了上去。

跑在姬炀身前的两位教头,还不全是神意境的修为,那位还在凝元境的教头为了不给姬炀追上,几乎已经用出全力;早先就听说姬炀天赋异禀远超同侪,但自己没有亲见,总觉得传言浮夸,水分太重,不料今日遇上,才知道什么叫做“天赋异禀”,到第二道山梁接近顶部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微喘,料想再跑下去气喘吁吁的样子不免被人嗤笑,于是慢下脚步,对那名神意境的教头喊道:“路程过半,我来等着后面大队,这个姬炀你引着吧。”

姬炀性子直、脾气倔,一路就追着前方教头,这下子终于就剩一位,让他性子更起,加力前追。只是前方那人可是神意境的修士,哪是姬炀这样的肉体凡胎轻易追得上的;姬炀越快,他便更快,总是在姬炀身前一二十丈视野可见处。

待得第三道山梁就在眼前,姬炀喘息已急,速度不免慢了下来,而这时姬炀性子激昂,便高叫一声,吐出胸中浊气,加力爬坡。

前方教头本待要放慢脚步,不料姬炀大叫之后,速度不减反增,呼吸更响,只是间隙变得雄长——呼如山口吹风,吸如长鲸吸水。这可是修为高深后的表现,只是教头回头看了姬炀多次,还释放神意去探查,都没有发觉姬炀有什么明显的灵力修为,不禁更是惊奇。

姬炀呼吸一变,脚下跨度更大,陡坡犹如坦途,而身体原来的一些疲惫感也立刻消失,浑身都精力充沛,兴头不免更大,脚下步子也更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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