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皇后则浅浅一笑,“妹妹用的翡翠款式若是旧款,那其他人远远不及妹妹的。”
苏七七心中暗想,“芸妃借全皇后之口透出芸妃的地位及她是皇上眼前最受宠的女人,各位妃嫔都要顾忌她,就连当今太子妃身份虽高于妃嫔高于芸妃,次于皇后,但仍旧得对芸妃卑躬屈膝,顾忌她,太子妃亦是得对她恭敬从命。”
忽听得芸妃笑着问,“太子妃今日身体可好些?”
姐姐立刻行礼,“妾身已好些,谢芸妃娘娘惦记。”
芸妃笑吟吟地,说,“太子妃楚楚动人,难怪让太子独宠一人呢。”
姐姐脸色倏然一变,答道,“蒙太子深爱,妾身有幸伺候太子,好生感激皇上给了儿臣这份福气,而娘娘貌美过人,雍容华贵,妾身望尘莫及。”
芸妃轻笑一声,透着讥讽,淡勾着唇,“太子妃不但长的楚楚动人,还这么会讨人欢喜”,顿了顿,登时冷着脸,“倒是貌美过人用在我身上似乎有些不妥,我倒是觉得这四个字送给姐姐更妥当!”
姐姐脸色一僵,七七来不及多思虑,今日芸妃特来挑姐姐不是,无非是措姐姐的锋芒毕露,于是赶紧上前施礼道,“皇后为我国的国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兰心蕙质,母仪天下,芸妃娘娘貌美如花,雍容华贵犹如东海明珠,明艳动人,我们不可企及。”
芸妃冷冷地扫了一眼苏七七,忽“噗”嫣然一笑,也不示意她起身,便和安妃、禧贵人闲聊起来。
皇后问安陵德:“太后那边怎么说?”
安陵德答,“回皇后,太后说众位的心意领了,让娘娘、太子妃与各位妃嫔不用过去请安。”
全皇后点了点头,对众人说,“你们都累了,跪安吧。”
众人皆跪安,便散去。
七七与姐姐便也离开,两姐妹叹息离开这个龙潭虎穴,可皇宫本来就暗藏涌云,想躲也躲不开,今日这个局面是拜四爷所赐,他站在太子这边,朝中过半的大臣支持太子,而姐姐才会坐上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就在她怔怔出神,姐妹俩转到颐花园,忽听到身后有人讽刺笑道,“刚才朱姑姑聪明伶俐,我好生佩服。”
两人回头看去,原来是梁常在梁思思,只见她踏步上前,不料她再次出口不逊,“朱姑姑真是聪慧过人,难怪皇上中秋宴会之日对你赞赏,朱姑姑挺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朱樱纵使有再好心肠,听了这么露骨欺负妹妹的话,她的脸色登时苍白起来,双手紧撰。
七七心中厌恶这种人,但她究竟是那一派,七七心中并无数,恼怒只会惹祸上身,正想怎么顶她话,姐姐眼尖紧紧握住七七衣袖,示意七七忍让,不要冲动。
只见身穿浅色宫装的张贵人张嫣闪了出来,走到梁常在面前轻笑说,“哦,原来是梁常在在此滔滔不绝,梁妹妹果然天生一副好嗓子,姐姐对妹妹真是好生羡慕,当真百闻不如一见!”
梁常在沾沾自喜,喜上眉梢,“那是……”登时怒色大窘,见张贵人的随从丫鬟捂着嘴偷笑,立刻疾步奔了过去,伸掌向那宫女脸上掴过。
但张贵人不阻拦,七七被朱樱箝制住,只好看着这一切发生,“啪”的一声,梁常在打的宫女跪倒在地,发丝凌乱,嘴角溢血,她哭诉求饶,“奴才知错,求梁常在放过奴才。”
忽见张贵人行礼,“安妃娘娘吉祥!”
七七和朱樱等人皆行礼,纷纷向安妃请安,除了梁常在一人。
这时密密的脚步声渐渐近了,猛然一把熟悉轻浮声音响了起来,“安妹妹,你们在这里闹什么戏?”
来人正是芸妃,这时梁常在浑身发颤,已吓得魂飞魄散,浑身软瘫在地。
众人见芸妃,纷纷又施礼,“芸妃娘娘吉祥!”
“起来吧。”芸妃闲闲地玩弄手帕,眉梢却盯着手帕瞧,安妃则笑了笑,跟在芸妃身后。
安陵德走了过去牢牢捏住梁常在的胳膊,拖着她走到芸妃面前。
芸妃冷冷扫了梁常在一眼,反怒喝,“谁让你自作主张,谁让你这么做,你这个狗奴才,想造反,还不放开她!”
安陵德下意识下跪,“娘娘,就算给奴才一百个胆,奴才也不敢。”
“起来吧。”
梁常在顿时反应过来,猛地磕头,拼命说,“求芸妃娘娘为我做主,张贵人对臣妾出口不逊,她的奴才讥笑臣妾,臣妾只是想教训下她。”
姐姐和七七两人心急如焚,不知梁常在拨弄是非,更是不知芸妃如何处置这事,这事会不会连累姐姐,还是这半来就是一个局。
五年来,她们甚少走动,甚少跟人交流,别人也甚少对这个养病的慧妃动手,且在太子护翼下,她们生活才会如此安稳。
安妃明知事情始过,并不跟芸妃咬耳朵,而是一副看戏看着我们。
芸妃甩了甩手上帕子,看着安妃笑了笑,闲闲说,“安妹妹,你瞧瞧这帕子色泽越来越淡,看来内务府是颜色的材料不够好。”
安妃点了点头,“姐姐说极是,妹妹差人去内务府问问。”
她们自顾闲聊着,似乎忽略梁常在以及我们这些人存在。
梁常在却涟涟落泪,她本来就娇艳飞扬,这一下却楚楚动人,哭声,“芸妃娘娘,请为臣妾做主。”
芸妃这会倒是听进去了,温柔笑了笑,“梁常在你胆敢在太子妃眼前,竟敢教训奴才,你当太子妃和本宫以及中宫是不是不在了?”
梁常在一听,她自持皇后提拔,皇后这张黄牌,又有皇上的宠爱,渐渐骄纵,连安妃、张贵人等人不放在眼里,语出顶撞,众人不便有些恼怒。
就在梁常在泄气那霎那,一把高亢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奴才参见芸妃、安妃、太子妃、张贵人。”
只见魏秀英疾疾走到芸妃跟前跪安,而梁常在见魏秀英,眼前一亮,上前搂着公公的脚,“公公,是不是皇上召见臣妾?”
梁常在此刻如此失分寸,不过从她性子来看,她本就是一根筋,不顾皇上其他的妃子感受。
芸妃闲闲地说,“魏公公,起来吧。”
魏秀英起身,看了一眼梁常在,再转目躬身,“芸妃娘娘,奴才奉皇上口谕,带梁常在去另一个地方,奴才就先办事去,不打扰娘娘。”他再恭敬地朝安妃、太子妃施礼,便命人拉起梁常在,急忙朝东林路走去。
梁常在边走边哼起小调,自鸣得意,而芸妃丝毫没有不悦,一脸轻笑说,“太子妃与张妹妹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众人心有余悸但皆疏了一口气,便恨不得急忙告辞退下。
七七扶着姐姐和张贵人一路走去,直至转了几条廊道才停下来,便在“清宁亭”坐下。
见姐姐脸色煞白,仿佛老毛病又犯,心中担心,而张贵人却没有丝毫不安,便跟姐姐告辞而去,七七便吩咐跟随宫人先回去。
一阵子过后,姐姐才开口道,“吓死我了。”
七七沉默片刻,“姐姐,今日之事,怕是日后宫中不会风平浪静,看似梁常在挑我事,姐姐,你瞧这事怎么看,张贵人为何会出来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