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姨母,你就是这么以为?你一直对我做的好事,我可是一直铭记在心里!”
段冥皇阴森的声音一直在七七心里徘徊,他所指的是到底是何事?
看起来面孔还算姣好的全皇后,突然觉得脸上似乎有条黑乎乎的东西在眼前,她惊骇无力,又一次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强撑着身子,看向冷硬无情却又似神明的段冥皇,“我好歹是你姨母,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姐姐在天之灵,对你感到失望……你这是大逆不道……”
七七疑问地看着段冥皇身影,却突然发觉对他,有股说不出的疏离感,皇后的恶行,难道与他有关,她不敢说,只是静静呆在一边。
就在此时段冥皇冷冷打断她:“哼,大逆不道,这点雕虫小技与姨母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你说是不是?姨母,你觉得那虫子的血是不是很熟悉?”
全皇后愣愣地呆住了,良久无语,双眼滑落两行清泪--而段冥皇也默然,就在此时魏秀英徒弟凌天生带东西进来,与四爷见了礼,见了七七一眼,便将盛放匕首、白绫和酒齐齐地放在全皇后面前。
“奉皇上旨意,请小主自选一样。”
平静而又不恭维的话,让全皇后从悲伤中醒悟过来,冷冷瞧了他一眼,怒斥道,“皇上旨意,哼,皇上旨意?拿来给我瞧瞧,没有看到皇上旨意,我是不会轻易死”使劲力甩了凌天生一个耳光,转眼瞧着段冥皇,狂笑不止。
突然又停了下来,似含无限恨意,“他已经亲口下旨杀了他,还怕下一道圣旨给我吗?他不是很想杀了我,好灭口,哼,你杵着干嘛,还不快去请圣旨过来?”
凌天生没有半点犹豫,没有因为脸上的红肿,有丁点情绪,依旧恭敬,“皇上已说过,关于全答应的任何话,都不想听到。”
全皇后悲哀冷笑,“他就那么讨厌我,厌恶我”,说着上前抓住凌天生的衣袖,“你说,我难道就比不上前皇后吗?”
段冥皇冷笑三声,凌天生目光转向段冥皇,实在进退两难,七七于是见机开口道,“凌公公,你缓一缓,容我跟全答应小主告别几句。”
全皇后嘿嘿一笑,松开凌天生,忙道,“姑姑自便,奴才在外候着就是。”
凌天生走了出去,七七静静地看着眼前两人。
全皇后斜视看着七七,疏冷道,“有什么话,快点说,反正我就要死了,还有什么听不进去。”
七七看向容儿,吩咐道,“容儿你出去外面候着。”
容儿却迟迟不肯动身,视线落在段冥皇身上,神色略有迟疑,“姑姑,可她--”
段冥皇出声道,“退下。”
七七见她一脸委屈的模样,见她看四爷的眼色颇有暧昧,似乎他才是她的主子,便开口,“你出去吧,有什么动静,还有我在,四爷不会有什么事。”
容儿依言出去,段冥皇站在她面前,道,“你知道父皇为什么想除掉你吗?”
全皇后嗤笑,不将他的话听在耳里,“皇上从前很宠爱我,就算我犯了天大的过错,只有说起姐姐,他还是会念及姐姐的情分,还是会跟我重修旧好。”
段冥皇轻笑,淡淡道,“你说父皇宠爱你,你的恩宠,不过是我母后的缘故,你只是我母后的替身,远远不及母后的丁点!你以为你跟姑苏丞相哪点破事,父皇又岂会不知,为何今日才动手?”
她狂笑起来,笑得身子有些不安,挪了挪,紧紧握着右手,厉声看向段冥皇,“你胡说,我不是姐姐的替身,你胡说!胡说--”
突然发疯的全皇后,七七看在眼里,那句替身,她却听的格外清楚,见段冥皇森冷并不出声,走到全皇后身前,“其实你心里早就明白,要不储秀宫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秀女呢?皇上初一十五都只在其他妃嫔里风花雪月,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全皇后突然瞪着七七,厉声喝道,“你胡说,胡说,胡说,哈哈--”
段冥皇面上笑容却越发柔和,“姨母,或许有吧,那就是你是我母后的妹妹,母后怎么死,你心知肚明!”
全皇后嘴角弯起一抹冷笑,双眸飘远,似乎想起些什么,缓缓地开口道,“我什么都知道”,轻轻笑了,笑的那么单纯,“我十七岁那年,刚刚进宫,因为姐姐的缘故,一入宫就封了全嫔。那是一个冬天,我终于见着了皇上,见我被一群妃嫔戏弄,他却不动声色从众妃嫔中抱起我,就在那个晚上,皇上宠幸了我。”
她完全沉醉在往昔的甜蜜回忆里,继而幽幽叹息,“可是他日后便没来看我,****陪在姐姐身边,我常常等,等到天都亮了,他也没有来,后来才得知他宠幸我,只是因为跟姐姐闹别扭,后来姐姐怀孕在身,而姐姐则想拉拢我,便让他来我这,可他梦里喊的名字也是姐姐,呵呵……”
她突然笑着看着七七,“你试过你爱的男人,梦里唤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却是你亲生姐姐,你说你会有如何滋味?”
七七愣住了,心中百感交集,佐哥哥与好友好上,不过这种滋味,对于现在的她而言,那些已算不上什么。
而四爷,不过是个君王,她有自知之明,就算日后他是夫君,应时刻谨记君臣之别,自然就不会在意他。
她淡淡笑了,苦涩却一一漾在脸上,“呵,你没有喜欢的人,又怎么会明白。很快,我有了身孕,可是没多久,我喝了姐姐端来的安胎药,我的皇儿就这样没了,姐姐一向为人和善,她竟敢对我这个亲妹妹做这样的事”。
她说到此处,几乎伤心的疯狂,声音越来越冷厉,“所以我吩咐人每日在姐姐的膳食动手脚,我要她为我皇儿的死付出代价,这些只是慢慢掏空她的身子,反倒致命一击却是……”
她神情越来越扭曲,几乎疯狂,声音凄厉抖了起来,看向段冥皇,却轻笑一声,岂料四爷上前紧紧拽住她的手腕,狠狠道,“你的孩子没了,就要母后陪葬,你凭什么断定是母后所为?”
全皇后拼命挥开他的手,却被他死死捏住,她白皙的手腕印出几道深紫的痕迹。
她见推不开,反倒也不挣扎,阴冷笑了笑,“是姐姐端来的安胎药,她是生个孩子的人,安胎药有没有被做手脚,难道她会不知道?”别有心思地瞧着四爷,大口喘气,“姐姐喝了你送安胎药才会走上黄泉,皇上知道此事,才会恨毒了你,这滋味如何?”
四爷心痛难耐,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狠狠道,“如今父皇现在也恨毒了你,恨不得你死,不知姨母,觉得滋味如何?”
七七眼瞧全皇后的脸挣扎而涨得通红,她口中依旧振振有词,“呵呵,滋味”又冷笑两声,“我恨皇上,恨他专宠姐姐,有姐姐在,皇上就不在意我,敢和我争宠的女人都得死,就算是姐姐也不例外!你是她的遗腹子,所以你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