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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红狐

不一会儿,红狐细小的嘴里抬着一枚果子来到陈天雨身前,高高扬起的赤尾甩来甩去,很是得意。

陈天雨接过叼在嘴里的那枚半黄半黑的果子,顿时有些昏厥。郁闷地一抚额头,没好气地说道:“你就拿这个给我吃?”他着实对这枚长相丑陋的无名果心生不满。

红狐“吱吱”叫了两声,娇小可爱的爪子试着去推他的手。陈天雨无语道:“看你也不像笨狐狸,应该不会耍我吧?”又怀疑地看了一眼红狐,见它仍然冲着自己一丝不苟地发出“吱吱”地叫声。

许是饿极,他终于鼓起勇气,闭眼轻轻尝了一口,一股香甜的汁液滑入口中,鲜美的味道比得上以往吃过的任何山珍美味。

陈天雨喜上眉梢,心道:“怎么这般好吃?”不疑有他,赶紧朝古晓月嘴边送去。然而,那枚果子刚送到古晓月嘴边,红狐突然串去,一爪子拨开。

陈天雨怒不可遏,大骂道:“臭狐狸,你干什么?”红狐“吱吱”叫个不停,毛茸茸的爪子不停地比划起来。陈天雨怒气不减,喊道:“我要救婆婆醒来,你懂不懂?”

红狐依旧“吱吱”大叫不停,眼见比划半天毫无作用,索性直接叼起那枚果子飞也似的跑了。

陈天雨怒极,但又哪里能追得上?猛地一把抓起地上石子,朝着红狐遁地丢了过去。然而,石子还在空中飞舞,红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陈天雨破口大骂:“臭狐狸,要我捉住定要剥了你的皮炖汤喝。”

一句骂罢,还要再骂,却见红狐又飞也似地奔了回来。陈天雨冷笑,刚要伸手去抓,便看见它口中叼着又一枚果子,与之之前那个相比,反倒顺眼不少。

“额,这是什么情况!”

红狐身子一跃,跳到古晓月面前,轻轻甩动着赤尾,两眼巴巴地看着陈天雨。

陈天雨伸手接过,疑惑道:“你是让我喂这个给婆婆吃?”红狐大喜,吱吱呀呀叫个不停,一对爪子更是欢快地鼓舞起来。

不再多想,赶忙将果子送到婆婆口中,可是好半晌,他又犯愁,这张不开嘴又如何是好?

红狐又“吱吱”叫了起来,一对爪子不停地比划。陈天雨恍然,看来只能自己咬碎送入口中,只是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红成一片。

微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送入口中嚼了起来。在他送入婆婆口中之际,却是余光看见那红狐两只小爪在地上刨了个坑,本就娇小的脑袋埋在土中,两只可爱的爪子愣是把眼捂得严严实实。

陈天雨眼皮一跳,心中大骂:“我靠,好一个成了精的畜生。”脸上蹭地更红,彷佛都能滴出水来。强自镇定一番,又念道:“婆婆,对不住,还望您勿怪天雨冒犯之罪。”想罢,闭上眼睛,轻轻送了过去。

碰到古晓月嘴唇那一刹,他突地心头一颤,小小的心肝儿扑通扑通一阵狂跳。

她的唇是冰冷的、柔软的、欲让人迷恋的!但这些怎好有心思去想,只想让婆婆早点醒过来才好。

不再做思想斗争,便如此反复的重复着。在不知反复了几次的情况下,古晓月终于缓缓睁开了眼。陈天雨一见婆婆醒来,立马高兴大叫道:“婆婆,您终于醒了。”

此番凑的实在太近,双唇近在咫尺,陈天雨毫不自知,古晓月感受到自己口中的食物,再一看此刻的陈天雨,脸上一下绯红一片。似乎很不习惯如此,轻轻推了一把,道:“先让我起来。”

陈天雨恍然大悟,刚才的一顿高兴又变成手足无措,想说什么,又楞楞地不知如何开口。

赤尾红狐“吱吱”叫个不停,前足两个爪子欢欣鼓舞,倒把它乐了个没停。

古晓月黛眉微簇,暗想:“好一只畜生,当真如此通灵!”心下难免感叹一番,却见那红狐正一脸狡黠地看着自己。古晓月突然升起一种错觉,这红狐莫非真成精啦?

怔了怔,这才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陈天雨接道:“不知道,我醒来之后便发现我们在溪边躺着。”

说到这里,红狐咿咿呀呀又叫起来,那表情分明是在笑话他们。陈天雨大吼一声,道:“再去摘些果子来。”

听命,一溜烟儿又没了踪影。古晓月啧啧称奇,纳闷道:“它怎地这般听你话?”陈天雨眉飞色舞的道:“婆婆,您有所不知,这红狐聪明的紧,连我们吃的果子都是分开来的,先前它送来的果子只能我吃,待我喂你时……”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什么,脸上又是一红。古晓月见他尴尬,索性接道:“它不给我吃是么?”

陈天雨闻听,立马回道:“对,对,它跑去然后重新叼着一枚果子来了。”古晓月额首,此时她已全部明白顺着暗河飘到这里后发生的事。只是在想,那红狐如此通灵,懂得人性,可为何那般听天雨的话?想了片刻,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红狐叼着一截树枝,晃晃悠悠的终于奔来,看起来似乎也是颇为吃力,不过那样子分明开心的不行。

一截树枝上只有两三颗果子,陈天雨皱眉道:“就这些,如何够吃?”原本还想领功的红狐顿时委屈的不行,双眼竟是悬着泪水,当真是我见犹怜!

陈天雨兀的住嘴,心下不觉多了几份愧疚,红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古晓月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暗道:“好一头狡猾的畜生。”不由对这狐狸多出几分警戒之心。

古晓月有伤在身,自是不便赶路,只得在这里住些日子。陈天雨倒是毫不在意,心中只想让婆婆把伤养好。红狐倒是高兴的身子一番,滚在地上。

这赤尾红狐能听人言,知人性,当真已经成精,所过之处连毒蛇猛兽都不曾见过。不过倒的确方便了陈天雨二人,有了红狐这个地头蛇的带领,对周围环境已经熟悉了七七八八。

这一日,陈天雨跟随红狐要去水潭捕鱼。水潭位于瀑布下方,通过窄小的山岩便能爬下去。瀑布下方水潭并不怎么大,但似乎极深,陈天雨脱掉衣衫,欲要下水。

赤尾红狐一看陈天雨光溜的身子,两只毛爪又将眼睛堵了起来。只是,陈天雨分明看见,那爪子中间留了条不大不小的缝。

陈天雨呸了一声,道:“色狐狸,我都看见啦。”红狐不应,还在偷看。陈天雨不由好笑,一只畜生竟也这般死心眼,真不知是不是投错了胎。突地心中一动,作势跳水,那红狐两爪一松,果然上当。陈天雨一把提起,笑骂道:“臭狐狸,还要装腔作势?”

红狐“吱吱”大叫,满眼委屈,就欲哭出。看它可怜模样,陈天雨心上一软,把它搂在怀里。红狐大喜,先前可怜模样一改而去,软绵绵的身子在他怀中扭来扭去,乐得不行。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已是对红狐的性子了解,不由又想起天水城的那个女孩,她也是这般聪明、可爱、刁蛮,如果她见到吱吱,应该也会很喜欢吧!

红狐见他半天毫无反应,鼻头蹭到脸上嗅了嗅。陈天雨把脸一擦,不满道:“臭狐狸,弄我一脸鼻涕。”

红狐嗖地一下从他怀中跳开,咿咿呀呀一番大叫,似乎相当不满臭狐狸,臭狐狸一直这么叫它。

陈天雨不理,身子一跃,跳入水中。此时天气,难免有些冷,这才刚进去,便抖得不行。只是一想到婆婆身子未愈,定要吃这些黑鱼补补,然后便牙关一咬,潜了下去。

潭水极深,陈天雨见下方黑鱼成群,心中一喜,游了下去。

那黑鱼警觉极高,在水中又是极为利索,待得陈天雨刚刚靠近,便四下而逃。陈天雨并不气馁,盯紧眼中那一条最大的,手中鱼叉猛地扎下,然而,许是鱼身太滑的缘故,只是碰了一下,却不见叉中。陈天雨继续下潜,又是一叉,不负众望,果然叉空。

陈天雨到底是少年之人,孩童心性,争强好胜在所难免,只是此番跟这条老黑鱼抬起了杠,较起了真,上演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当真让人有些无语。只是那黑鱼在水潭中早已习惯了冰冷环境,可怜的他还在追个没停。

这水潭越是往下,越是冰冷,终于,在不知不觉中竟是追到了潭底,不负众望,黑鱼仍然活奔乱跳,但此刻的他着实冻得不轻,竟是动也动不得了。

陈天雨心中一阵哀嚎,看来今天小命定要交代在这里了,此刻四肢已经麻木,双目无神,迷糊间看见正前方隐约有着一道光亮,一扇巨大的石门沉在那里,光亮是石门上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发出——龙宫。

再然后,便渐渐失去意识,许就这么死了!只是,这人生未免太过短暂,难免会有遗憾!

隐约间,有一个娇小可爱的身影正奋力而来,彷佛使足了吃奶的力气。

无情不知多情苦,多情苦于痴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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