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阳光斜洒在子歌身上,忽然让她觉得好冷好冷,呆了会,当她转移视线,当目光无意瞟向回廊的镂空墙壁时,她看到了苏魂和卢挚:是爷爷,看来池小禾的计划成功了。只要爷爷安然无恙,她就放心了。
这时的池小禾应该入宫了,不知道此次入宫,冉太后会否为难?她是一点也不担心的。
皇宫,依然如此富丽堂皇,跟着玄锐一路走来,都让小禾想起上次入宫的情景,这些路这些风景,诺梵都陪她走过,如今却已物是人非。不觉中,小禾叹息,如果不是冉太后宣召,她是不愿再来的。
“锐王,公主,还请稍等,太后娘娘这会有事,正接待贵客呢。”玉珠亲自出来迎接,却让他们在偏殿等待。
玄锐这倒好奇了,不是宣他们进宫吗?这会却拒之门外“皇祖母有客人呢?是谁呀?”
玉珠点头笑道“是聂小姐,太后娘娘很喜欢她,这聂小姐给讲的故事也精彩,太后娘娘是听了又听。”
聂思兰,小禾这才记起她的存在,想想她也不容易,说是入宫陪伴冉太后,其实是人质。
“我们都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了……”玄锐有些不耐烦了,皇祖母居然为了聂思兰让他们等了又等,摆明就是针对小禾。
小禾淡定的打断玄锐“别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嗯……”玄锐回应,后又说道“不如我们随处看看。”
“不了,太后娘娘让我们等,我们就得等……”小禾拒绝他的提议。
玉珠犀利的眼神瞥向小禾,然后进去回复。
“太后娘娘,是不是玄锐来了?”见她们窃窃私语着,聂思兰猜测。
“是啊,和池小禾一起来的。”冉朵而笑容很好,心情也不错。
“那兰儿还是回避得好……”
“不用了,让他们等着,哀家还要听你讲故事。”
“是……”聂思兰扬起一抹笑靥,略带冰冷与嘲讽,池小禾来得正好。
一旁的阿晋却不禁拢眉,但愿诺梵已逝的秘密能守住……
眼见从早晨等到了午膳时分,玄锐再也按捺不住,就算皇祖母再怎么不喜欢小禾,人家好歹也是西凉的公主,这样做实在有损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玄锐想罢,对着偏殿的婢女嚷道“告诉皇祖母,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几个婢女被他吓了一跳,急忙跪下“锐王还请不要为难奴婢……”
小禾气定神闲的放下茶杯“再等等吧,太后娘娘也许还有事。”
玄锐冷哼,满脸不屑“她能有什么事?”素日里请安都没那么多规矩,今天倒好,分明就是给他们个下马威。
“这话可别让人听了去,坐下吧,茶都凉了。”小禾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玄锐听罢,收敛不悦的情绪坐在她旁边,歉意的说“早知道就晚点来,你昨儿还中毒,身子肯定没全好。”
“无碍的……”小禾风清云淡的微笑,又对着那几个婢女道“都起来吧,该干嘛干嘛去。”
“是,公主……”
玉珠一直就躲在门外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听到这话,她才笑容可掬的进来“哎哟,太后娘娘请锐王和公主一起用膳,娘娘说一时聊得欢都把见二位的事忘了,实在对不住啊。”
玄锐睥睨她一眼,强压心中的不满,这话怎么听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禾则是从容起身,浅笑“哪的话,太后娘娘没有传召,就算我们等到夜里也是份内的事。”
玉珠虚伪的笑着,表面和善的请他们到大殿,却在心里自兀想道:早知道池小禾在礼仪方面无可挑剔,太后娘娘故意让他们等那么久也只是给个告诫罢,好让她明白在瑞晟谁是主。
一进大殿,就传来了冉朵而的笑声“兰儿真是健谈,哀家许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
“承蒙太后娘娘不嫌弃兰儿说的这些芝麻大小的琐事,能让您开怀大笑兰儿也欣喜。”聂思兰倒是生了个讨喜的嘴,哄得冉朵而是乐不思蜀。
“太后娘娘,锐王和公主到。”玉珠恭敬的启禀。
冉朵而敛笑,目光投注到他们身上“都来了?坐下用膳吧,哀家老了,没记性了……”
玄锐抱怨的说“皇祖母有了兰儿就不要孙儿了呢,可怜我一大早还没吃东西就带着小禾过来给您请安。”
“瞧瞧,哀家可没这样说,是人老了记性不好,小禾,你不介意吧?”冉朵而瞥向她。
小禾微微福身“太后娘娘折煞小禾了,作为小辈,等等也是应该的。”
“看看,你媳妇都不介意,你呀,倒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冉朵而仍然笑容满面。
玄锐拱手,莞尔请罪“是,孙儿错了。”
聂思兰眼角瞥向小禾,那鄙夷的目光甚是明显,原来她竟是个攀龙附凤的人。
“太后娘娘请用膳,要不这么好看好吃的佳肴就凉了。”聂思兰适时补充一句。
“还站着作甚,都入座吧。”
“是……”
这顿饭,倒是吃得爽快,冉朵而偶尔简单问了下西凉的情况,也没挑他们毛病,只是末了说她乏了要睡午觉,让玄锐送她回寝殿。
聂思兰见小禾欲起身,便冷淡的数落一番“你早就预备当锐王妃吧?可真会隐瞒身份,堂堂西凉国的郡主,居然甘愿当黯王府里的一个小丫鬟,又屡屡博人同情,还掺上梵哥哥,真不明白像你这样虚荣的人何以还能俘获那么多人为你卖命。”
小禾迈出的步子顿止,继而回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聂思兰迎上她的疑问,不屑一笑“除了你还有谁当过丫鬟又是郡主公主的呢?”
小禾秀眉一挑,直直逼近聂思兰,阿晋腾的一下挡住去路,小禾笑道“第一,我不认识你,所以于你,没有解释的必要。第二,既然知道我是公主,那你就得为你的无礼而道歉。”
聂思兰一怔,好呀,把一切都撇清不说,还端出公主的架子,于是笑着回应“阿晋,让开,人家公主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动不动打人骂人的。”
阿晋始终皱着眉,一脸凝重,或者心事重重,见她这么说也就退到旁边继续守着。
聂思兰说话间也走到小禾面前,虽说只是将军的孙女,却与生俱来一种高贵高傲的气质,哪怕道歉她所表现出来的仍是盛气凌人的态度“是,我给公主赔个不是,顺便恭喜一下您就要成为锐王妃。至于梵哥哥,他的事以后就不劳烦您惦记了,等他从轻舞飞扬山庄回来之后,我就让他跟在爷爷身边。”
听到这里,阿晋直盯着小禾,心里祈祷着她可别把实情给说出来……
小禾看出他们的心思,看来聂思兰并不知道诺梵的事,既然如此,也不想拆穿,毕竟她这会是池小禾,与之无关的人一概不认识。只是,谁能想到,忽然冒出的一句话,就将整个局面扭转……
与此同时,冉朵而寝殿里传出了争执的声音,玄锐难以置信的问“皇祖母这是什么意思?”
“哀家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你听着,能同时牵制池小禾以及聂思兰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让聂思兰成为你的平妻,她跟小禾不分大小。”
“皇祖母!”玄锐打断她“小禾如今贵为公主,您这样做岂不是让西凉怀疑我们联姻的诚意?此事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