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李彦。”险些又唤黎鹤了,那个名字在心里早已根深蒂固,尽管现在他的身份是李彦。
“娘娘,还记得你吃过的那颗药吗?”李彦隐藏情绪,面无表情的问。
“嗯,我记得,不过吃了以后没有异常的感觉,也没有不舒服,不是说那是毒药吗?怎么就没有发作?”而且,黎鹤为什么要给她毒药?旖纤着实不大明白。
知道此刻她有满心的疑惑,顿了下,在确定屋外没有可疑人物窃听,才缓缓道来“那只是一部分而已,必须和另一味药结合才会起效果,之所以给你吃,是为了带你离开皇宫。”
旖纤一颤,难掩心中的喜悦“我能够离开皇宫?”她想问的是,以后都不用再回来么?
李彦点点头“是的,太后娘娘想要取你性命,这是唯一保命的方法,就是有点兵行险着。”
“我不怕,只要能离开。”旖纤坚定的回答,生怕错过任何机会。
“嗯,纤儿,记住明日不要乱吃东西,除非我点头。”
“好,我知道了,你会和我一起离开皇宫吗?”她忽然想起颜天祥说要册封黎鹤为太医的事。
“我会离开的,皇宫本来就不是我该驻足的地方,不过,要离开他,你真的舍得吗?日后再不相见。”这些年,他不信旖纤会没有感觉,连他都能感觉得到天祥那份炽热的爱,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倘若没有自己的存在,他们或许会是羡煞旁人的一对佳偶。
旖纤愣住了,心里或多或少有些隐藏的情绪在,但是她很肯定自己爱的是谁,从来只有黎鹤“我怎会不舍得呢?这些年无不想着远离他,你要相信我,我的心一直只有你。”
看着旖纤急切解释的样子,他淡淡的笑了,其实他不是在较真这些,仅是不希望她后悔罢了“嗯,我相信你。”
旖纤释然的笑了,随之又是一脸担忧“我好紧张,也很担心明日的事。”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你要不要和黯王道别?毕竟他也是你的儿子。”
提起颜寒黯,旖纤心里就酸涩,对于这个儿子,她自认关怀甚少,甚至总冷眼相对,想起这些,不由心疼“我一会就找他。”
“好……”
须臾后,颜寒黯有些诧异的看着旖纤,好像她是第一次召见自己,忽而就觉得有点不习惯,他别开脸,一副不自在的模样“母妃叫儿臣过来所谓何事?”
旖纤同样有些不自在,看来是他们相处甚少的关系,一丝愧疚爬上心头“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和你说说话。”
颜寒黯一愕,目光也闪躲着“咳,母妃想说什么?我听着。”
太不自然了,太拘泥了,这还是母子之间的对话吗?
旖纤微微一笑,伸手想要拉过他的手,最后还是在半空戛然止住“嗯,其实也没什么。”
颜寒黯嘴角抽搐了下,什么跟什么啊?叫他来只是为了说这两句话吗?简直是无聊透顶。
“坐下吧,这些是我做的,尝尝看。”
“嗯……”想是这样想,他却还是听话的坐在旖纤对面,优雅的浅尝那些精致的糕点,末了扬起嘴角“味道,不错。”
旖纤笑了,笑容很是温柔清新“喜欢就多吃点。”
颜寒黯看着这抹笑容失神了,记忆中,他的母妃何曾这般温柔的注视过他,这一刻,心里某处继而柔软着,唇角不由得溢了丝憨笑。
夜空,几颗星星闪烁着淡薄的微光,冷空气遍布,充斥在花园里,寒冬腊月,院子的几株梅花吐着芬芳的蕊,在月色与烛光之中显得分外妖娆。
小禾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下枝上的梅花,嘴角微扬,她喜欢此刻寂静不失美好的氛围,当然,在月婵出现之前她还挺惬意的。
“公主兴致不错,这节骨眼,这么晚还出来赏花赏月。”月婵淡漠的说,微暗中视线极其锐利。
“呵,不然呢?我该怎样才算正常?”小禾回眸,睥睨着她。
今夜的月婵看起来没有了往日的冷静和沉稳,她步步接近小禾,眸里亦是透着丝锋芒“明日大婚,你这算三嫁了吧?知道吗,我很讨厌你。”
小禾丝毫没有被他凛冽盛气凌人的气势威慑到,反而笑了“我们是毫不相干的人,对于你的讨厌我没必要放在心上,至于我是第几嫁,与你也没有任何关系吧。”
月婵冷笑一声,手抵在她的肩上“信不信,只要你伤到王爷一丝一毫,我便能要了你的命。”
小禾迎上她的挑衅,在她耳边小声道“那你又信不信,现在我就能让他撵走你。”
月婵咬牙,抬起的手却被人给拉下,并甩开“你在做什么?”
“王爷,我。”
月婵话音未落,颜寒黯便冷声呵斥“滚。”
是以,月婵只能安静的退下,纵使心里不甘,她总算见识到了,池小禾就是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我的人不懂礼数,冒犯你了。”月婵走后,颜寒黯淡淡的说,像是道歉。
“没事,指不定以后还会冒出更多不懂礼数的人,如果我都放在心上的话那不忙死了?”小禾轻松应对,随后继续观赏枝头的花蕊。
颜寒黯倏尔从背后将她揽入怀中,嗅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我不会让你忙死的。”
“放手,这里是旖纤殿,不要让人看了去。”小禾微微挣扎了下。
颜寒黯低沉的笑声缓缓溢出,似戏谑“我不在乎。”
感觉怀中女子不安额躁动,他又笑开了眉,然后才放手。
小禾退出他的拥抱,脸上一抹淡淡的脂红,那灵动的眼眸和着扇贝一般的睫毛一闪闪的,看得人心神荡漾“我回屋歇息了,明天有得忙。”
“嗯。”颜寒黯炽热的注视一直没有离开过,恍了下又说“小禾,明天和你拜堂成亲的人,是我。”
小禾欲走的脚步滞留,回眸一笑“这不是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呵,不错,不止拜堂,我连他的洞房花烛夜都会代劳。”赤裸裸的暧昧,颜寒黯已经不想再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了,所以单刀直入的告诉她,他要她。
小禾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而后带着女子的羞涩,转身离去。
目送她离去的背影,颜寒黯甚至没有发觉,他的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一旁,卢挚阴郁的眼神瞥了去,他啧啧摇头“看来王爷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颜寒黯冷眼扫视“谁让你偷听的?你和月婵越来越大胆了。”
“呵,王爷生气了?好吧,你们事我懒得理了,只希望明日一切顺利。”卢挚耸耸肩,也跃然离去。
望着头顶的薄月,颜寒黯眸光一沉:胜败,在此一举。
帝城,梵香楼。
夜渐深,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梵香楼里的某扇窗敞开着,银月斜照,倚坐在窗边的男子手持一杯薄酒,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银色面具遮掩了他的容貌,周围萦绕着丝丝瑟然的冷意。
身后,池小东战战兢兢的说“主上,没想到您会亲自回帝城。”难道只为了锐王的和小禾的婚礼?
男子没有回头,他摇动手中的杯子,香醇的酒香四溢,他懒懒的开口“她怎样了?”
他她?池小东有点懵了“主上说的他?是指锐王还是小禾?”
男子斜眼顾眄了池小东一眼,真是不可爱的家伙,非要他说出来“池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