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儿仰望着阳光灿烂的苍穹“天气很好啊,怎么会下雨呢?”
“呵,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我打渔这么多年,能看懂天气,坐好啦,到我家避避雨。”
“嗯,好啊。”
事实证明了,老者的话是经验之谈,不多时,天真的下起了倾盆大雨,而且很急,偶尔还伴着雷鸣电闪,吓得久儿直直躲在木屋里。
老者的妻子是个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婆婆,久儿端坐在她的身边,不时发抖着。
“瞧你吓的,这雷是不劈好人的。”老婆婆和蔼笑道。
久儿心里莫名一颤,谁曾经说过这话?她苦涩的笑了笑,为何会想起那个欺骗自己的人呢。
“老婆婆,这里只住了你们两个人吗?”为了转移注意力,久儿随口一问。
“是啊,不过昨儿我老伴在湖里打捞了一个身受重伤的男子,现在是三个人,他伤得很重,所以我老伴只能多打几条鱼换点钱好给他看病。”
“那么,人呢?我可以看看吗?”久儿心想,难道是昨晚落水的人?
“嗯,在屋里,我带你去啊。”老婆婆见这孩子很纯真,也就没有戒备之心。
久儿跟着她进屋去,屋里很简陋,一目了然,她看见有个包得像粽子一样的人躺在了床上,只能看见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却看不到具体的模样。
“老伴,快来帮我一下。”老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老婆婆便示意久儿自便,然后出去了。
久儿点点头,继而坐在床沿,打量着那个伤势很重的男子,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沉重。
她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男子的手臂“你到底是谁呢?怎么会伤得那么严重?还被人扔下湖?”
回应她的,是无声的呼吸,久儿叹了一气“算你命大,遇到了老爷爷和老婆婆,不过他们的生活很清贫,怕是没有银子医治你的伤。”说罢,似是想起什么,从颈上取下一条项链,这是玄锐赏她的,应该值钱“这个给你了,希望能帮助你。”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雨停了,久儿才离开那个男子,而后和老者一起离开小木屋,回到集市去。
而老婆婆却在那位年轻的小伙子手中发现了项链,很自然就想到了是久儿特意留下来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欣慰的笑,那孩子可真是善良啊。
这时,床上的男子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瞳孔向四周扫视了一下。
“哎呀,你醒来了?太好了,快吃点东西再吃药吧,你伤得可重了。”
男子微微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音,肯定是落水着凉失声了。没想到他池小东命还真大,这样都死不了。不过,方才好像听见久儿的声音?以及她的抚摸?是梦吗?如果不是梦,又何以在他醒来的时候,不见了久儿,他一定要赶快通知小禾,颜玄锐存在私心,他不能让小禾与久儿被蒙骗。然而,这伤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一时半会还起不来身,真真教人着急万分。
而久儿,却在回到太子府的当晚忽然高烧不退,小禾很担心,这孩子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怎就发烧了?好在有苏魂,所以第二天久儿也便康复了。
“小禾姐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久儿坐在床榻上,歉疚的说。
小禾轻轻按了下她的脑袋“跟我还客气什么?你昨儿上哪去了?怎么会生病呢?”
“嗯,大概是下了一场雨,然后中暑了吧,现在没事了。我也没有去哪,只是遇到一个打渔的老爷爷,然后跟着到他家里。是啦,他还救了个身负重伤的男子,不知是谁哦?”
乍听之下,小禾沉下脸叮嘱“以后不要随便和陌生人离开,万一他们不怀好意就糟了。”
“小禾姐姐现在怎么变得那么小心翼翼呀?呵呵,没事的啦,我能分辨好人坏人。”
“你呀,好人坏人可没有写在脸上让你辨认。”小禾只是担心,现下的时局越发混乱,未免有心人刻意接近,久儿太单纯了,很容易被人蒙骗。
“说得也是哦。”久儿笑嘻嘻的吐着舌头。
小禾真拿她没辙,然,幸好有她陪在自己身边,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挂上温和的笑容。
几日后,皇宫传言瑜妃怂恿皇帝建造一个以美玉打造的玉宫,目的是为纤妃娘娘祈福,让其能得道成仙。为此皇帝听信,还大肆铺张,不仅让朝中大臣献宝,更甚从民间搜刮百姓的血汗钱,惹得民怨沸腾。
冉朵而也气得病榻中,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皇帝竟然不顾一切的去做这件没有意义的事。
也在这几日,冉朵而召见卢挚,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你说什么?”原本躺在床榻上的冉朵而忽然坐起身来,锐利的视线直直盯着卢挚。
“回太后娘娘,已经查到聂思兰的下落了,她就在北部,而掳走她的人就是池小禾原先的丈夫,他是苏魂的孙子。而且聂思兰和苏诺梵之间有暧昧,据说聂老将军有意招他为孙女婿。更令人费解的是,北部不对外人开放,想必太后娘娘派去的人要不罹难,要不就投降了,或者被换。”卢挚一字一句的,不急不缓的说。
冉朵而显然震惊了,她怔愣住,事态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也便说,聂笙有心造反了,把一切联系起来的话,那池小禾是刻意留在瑞晟做内应的?目的是为迷惑锐儿,好帮助他们夺得天下。
天啊,养虎为患啊,冉朵而眼里布满了阴霾,既然如此,她就该出兵讨伐聂笙了。
“太后娘娘,且听我一言。”卢挚看出她眼里的杀意。
“你有什么好计策?”现在,皇帝已被瑜妃迷惑,她必须先除了瑜妃这个小贱人。
“太后娘娘可以先发制人,召聂笙回宫,倘若他拒绝,就表明了他有异心,如此一来太后娘娘要讨伐他也就名正言顺了。二来,太后娘娘必须先削弱聂笙远在边境外的兵力,那才是重点。料他们也不可能到边境外搬救兵,毕竟远水解不了近火。”
冉朵而重新打量着卢挚,他的计策竟这般的滴水不漏“很好,就这么办了,若是聂笙真的来了,哀家便擒贼先擒王。”
卢挚笑着拱手“太后娘娘英明。”
“卢挚,回来帮哀家吧,你跟着黯儿是没有前途的。哀家可打听清楚了,他现在一蹶不振,无所事事,连妻儿都养不活,这样的人难成大器。”
“呵,良禽择木而栖,属下早就选择了太后娘娘,不然怎会把这么重要的消息禀告给您呢?”
“哈哈,很好,你就是哀家的军事。至于池小禾,哀家得想办法整治她了。”
“太后娘娘何不先留着她,您也知道她现在的身份不止瑞晟的太子妃,还是西凉的公主。她和西凉的太子清扬之间有段往事,没准到时候您会需要西凉国的帮助。即便不需要,池小禾依然是您手中制胜的王牌。”
冉朵而心下无比的诧异,悸动,这个卢挚心思着实太缜密了,如果他要倒戈相向的话,绝对是一难缠的对手,不得不防。但,他考虑的也有道理。
“哀家把这事全权交由你去办理。”末了,冉朵而笑道。
这个决定似乎已在卢挚的预料之中,冉太后这一举动分明包含有试探的意思,但他还是欣然接受“是,属下不会让太后娘娘失望的。”
“嗯,很好。”冉朵而总算可以放心些了,眼下还是先铲除蔚桑瑜要紧,否则皇帝将失去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