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离开后,聂思兰不解的问“你怎么啦?”
“刚才好像有人,我去看看”话毕,诺梵走开,留下一头雾水的聂思兰。
风渐大,掀起地上的沙尘,一轮孤月照孤影,伶仃而落寞。好不容易才走回歆雅阁,就被身后的人圈入怀,吓了小禾一跳。
“小禾子,原来是你”是诺梵的声音,小禾轻轻掰开他的手,他们之间的嫁娶本就无关****,自己又何须介意?
“你生气了?”他莞尔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为什么生气?”小禾反问,还未听到答复,她又说道“我们的婚事只为掩人耳目,你不必放在心上。”
诺梵未语,只是一度注视着她,她果然听到了“那些话是别人教我说的,你还当真了”须臾后他才笑道别人教的?谁那么无聊呢。不过仔细想想,诺梵也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小禾不由疑惑。
“是子歌姐姐和姚姨她们教的,这两天会教我很多事”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小禾木然,诺梵的意思很明了,而这些话应该是她们故意耍他的,微微叹息,她只是淡淡的说“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好,我看着你进去。”他的目光还是没有移开,直至小禾进屋才扬起一抹浅笑小禾途经久儿房间,透过门缝就见昏黄的烛光下,她正在刺绣,还不时因被刺到了手指而发出嚷嚷声。
“久儿”小禾轻唤,随即听见嘭的巨响,她从床上摔了下来“怎那么不小心?”小禾连忙扶着满脸吃痛表情的久儿起来,她慌慌张张的收起刺绣小禾恬静一笑,那必然是要绣给自己的吧?见她这么用心,忽然不忍问她那些不堪的事实。
“小禾姐姐,你真是的,都被瞧见了”久儿埋怨着,念转又问“小禾姐姐,你们能带久儿一起走吗?别留下我一个人。”
小禾嫣然的笑了“你忘记我曾经说过的话吗?若能离开这里就带着你,只是…黯王府也许不好呆”她琢磨着该怎样安排久儿“我不怕,是小禾姐姐替我赎了身,你到哪里我都跟着,为奴为婢也乐意”久儿急忙说,生怕被抛弃,想起当年被卖青楼时,她还很小,爹说很快就回来接她,可是却一去不复返。开始她会等,时间长了,也就死心了。
“傻孩子,我才不要你当我的丫头”小禾欣然道,柔和的目光如一潭清泉,让人感觉温暖而舒心“这是我绣给小禾姐姐的大婚贺礼,虽然嫁给傻梵有些委屈你了,还是希望你能幸福”久儿呈上她的杰作,是一对枕头,看不出是绣的什么图案,大概是鸳鸯枕吧。
“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小禾很是感激,就算久儿曾欺骗过她又如何?这一刻的真情才可贵不是么?她已经放弃质问了,有些事自己知道便好,何须再去捅破它呢。只是一想到黯王府,她免不了要担心一番。
夜风凉飕飕的,直袭着聂思兰,让她不由哆嗦了下,她想,诺梵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因为不放心,正准备寻去时,就被一道闪过的黑影扣住,随之落入了黝黑的墙角。
“嘘…”在聂思兰大喊之前,男子示意她别出声聂思兰也就没有发出声音,只因她知道这男子是谁。
“兰儿,别任性,我不是说过吗?不要和诺梵有任何交集,你险些误事,池小禾会起疑心的”男子在她耳边低语着,颇有耐心“可是我…”聂思兰的话还未吐出,他又说道“为此毁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也在所不惜吗?你原本就不该出现在诺梵的世界里。”
“对不起,我错了,只要你记得我们的约定就好。你放心吧,我和爷爷都会助你一臂之力的”聂思兰连忙回应他,接着还说“上回到黯王府,我跟安絮接触了会,她口风很紧,所以没有探出什么来,以后兰儿会多到黯王府走走的。”
“嗯,这样才乖,不过有另一件事需要借你之手去做,倘若子歌办不了的话,也只有这个方法”男子神秘一笑聂思兰乖巧的点头,然后便是侧耳倾听。
在分析了厉害之后,她也就不再肆意妄为了,毕竟是聂笙最疼爱的孙女,自小娇生惯养,难免心浮气燥,不过,还好她也算是明白事理的女子。
一想到池小禾,神秘男子便再次悄悄潜入歆雅阁。
冷清的院落,总让人觉着萧条,静得几乎只是一座荒废的空院,亦毫无生气。走在偌大的回廊上,只有间隔的几盏昏暗的灯笼照明,整条回廊是阴森又凄风阵阵。
池小禾的厢房就在眼前,他却止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是何身份?屋里暗了下来,大概她已经就寝吧。
男子淡然一笑,在确定她睡着之后方才进去。迎面飘来了淡雅清香,是她的味道,很自然,很舒服。
冰冷的指尖滑过她柔嫩的肌肤,为什么池小禾会给他一种莫名熟悉和安心的错觉?安心?他微颤,是否自己一直都没有心安过呢。
忽然,沉睡中的小禾紧紧的捉住他的手,嘴里还呢喃着“奶奶,小禾好想你。”
奶奶?他蓦地想起,池小禾曾经说过她的奶奶是佟翕缘。想到这里,男子眸眼黯下,嘴角扯出讽刺与不屑的笑意,她怎么可能是佟翕缘的孙女呢?呵呵,不过就一来历不明的女子。
那晚,虽看不清白衣男子的模样,还是能确定他就是池小禾背后的人,如此神秘到滴水不漏的人,究竟会是何方神圣?松开小禾的手,他毫不留恋的走了。
夜未央,此时的黯王府,安絮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原来三日后黯就要纳苏子歌为妾了,想着心里还是会难受。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那么他是真的爱苏子歌吗?爱情于安絮而言是奢侈的,是遥不可及的。原本不该如此,若不是池小禾,她怎会失了清白无颜面对黯。
想到这里,安絮眸眼凌厉起来,她不想再当个柔弱的女人任人欺负了。
“王妃,听说黯王要让池小禾回来,还把她指给苏子歌的傻弟弟”丫鬟小小一边铺床,一边说道“哦?是吗?有这事”安絮勾起讽刺的笑容,没想到池小禾也有今天“这事都传遍帝城了,都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她继续八卦着安絮又问“黯王呢?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在书房里歇着。”
“嗯,我去看看,你可以下去了。”
“是,奴婢告退”小小欠身,便出了厢房。
书房里,透着浓郁的墨香,安絮瞥见颜寒黯躺在软榻上似是睡着,不由会心一笑。
摊开手中的锦被,安絮轻轻为他盖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霎时有种归属感。
“如果我们能像平凡的夫妻那样该有多好…”安絮惋惜的轻叹,生怕吵醒他,其实只要能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感受他的存在就够了。
安絮忽然有点忧心,若爷爷回朝后知道黯这么快就纳妾,又该不悦了。这门亲事,他原本不赞同,只因黯的娘亲是佟旖纤才会答应。想罢,安絮随即走到书桌旁修书一封,先给安凉报备一下也好。
夜渐深,黯王府也安静下来。只有暗房里的池小东,还在苟延残喘着。怪只怪自己大意才会被人掳来,真是够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