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累了,理智也回来了,米勒顶着一双红肿的双眼和施恩泽一同回到家中,哦不,算是恩泽的家,她只是暂时借住在这里而已。
“去洗洗再睡吧”
恩泽望着米勒一双红肿的眼睛优心的提醒她。
米勒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举气手比划什么了,她无力的摇了摇头,托着疲惫的双腿进了还算温馨的卧室,一头扎进绵软的被褥里,思绪不由的回到了三年前美国的冬天……
正是中午时分,天有些阴沉沉的,一块不大的农庄,静谧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海中,端庄又不失安祥。
“冀先生,该用餐了!”
梅橄推着餐车为点过餐的客人逐个送餐,路过冀先生的房间时,便停下脚步扣响了他的门板,其实冀先生并没有向加西亚太太订餐,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位和她有着相同肤色的中国人有着一股莫名的好感,也有可能是天性的怂勇,见他是一位盲人,再加听加西亚太太说他来这里不过半个月时间,且没人照顾,他对这里的一切应该是相当陌生的。
敲了数下,冀先生也没应一声,梅橄想应该是出去了,心里不由有些失望,正转身准备离开,
“啪!”
里屋传来一声不明物体破碎的声音。
梅橄心下一惊,迅速回过头,丢下餐车,上前急促的拍响门板:
“冀先生,是你吧,你没事吧!”
接着里屋又传来一阵物体倒地的声音,就是听不见冀先生的声音。
梅橄心急如焚,他可是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盲人,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拿起备用钥匙就开了锁。
打开门映入眼前的景象令她心里好一顿酸楚,冀先生将房子里所有能透光的窗户都用窗帘遮起来了,这漆黑,应该和他的世界一样吧,梅橄在心里叹息了一声,顺手开了灯。
屋里顿时清亮了许多,只是这满地狼藉是怎么回事?冀先生那儿去了呢?
这时卫生间传来重重的关门声,而且还带有上锁的声音。
“冀先生!是你吗?”
梅橄跳过满地的狼藉,直奔卫生间。
许是冀先生听到有人进来,便将门给反锁了,梅橄焦急的晃动着门把,他这是怎么了?
“冀先生,是我,梅橄.米勒,有需要帮忙的吗?开开门好吗?”
没人应,继续再晃!
“冀先生!”
“冀先生!”
“冀先生,开开门好吗?”
正在想该怎么办时,终于有他的声音了,只不过传来的是一声非常痛苦的怒吼声:
“滚!我不需要你的同情,马上从我的房间出去!”
他的嗓音干涩,语气怒火中带着及大的隐忍,像是身体正在遭受着多么大的残蚀,却又努力遏止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疼痛的声音。
梅橄知道此刻和他沟通是不可能了,只好打电话叫来了帮手,直接将门给踹开了。
而冀先生,已经半昏死过去了,只见他倒卫生间角落在地板上,双手紧紧的抱着头颅缩成一团,就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孩童般,没人关爱,是如此孤独无助,此刻的他,那里还有她第一次见他的那份咄咄逼人。
梅橄镇下心,急忙上前查看他的情况时,更是吓了一大跳,他的衬衣已被大汗淋透了,紧紧的贴在他结实的身躯上,此时额头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面色苍白的有些发青,他手里紧紧的抓着两把自己乌黑的发丝,像要将它们生生的扯掉般......
看到这种情况是个有良知的人都会怜惜,而梅橄眼里已含满泪水,上前想试图想拿下那紧抓着发丝的手,刚接触到,才发觉他在不停的颤抖着,这是有多疼啊,他当底在此时承受着多大的病痛啊,她已无法想像!
梅瞰的心里瞬时仿佛被插进一把刚刀,疼的眼泪扑簌簌落下了脸颊,迅速捧起他的脸搂进怀里,哽咽着道:
“走,我送你去医院!”
可是,更让她吃惊的是:冀先生松开了抓着发丝的满是汗水却又冰冷的大手,费劲地按住了她的胳膊,虚弱沙哑的道:
“别去医院,让我休息会儿就好了,拜托了……”
“可是……”
“拜托了!”他再次强调,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看这情形他应该是经常受这种折磨的,梅橄也不好再坚持,无奈的压下心中那强烈的问号,为什么承着巨大的病痛而不云医院,就算紧揪着心也没办法,只好请来帮忙的人将他抬到床上云,直到他安静的睡着,脸庞没那么多的痛苦,才去清扫了这满地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