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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妖精的鬼话

“他的心死了,随着爱依诺一起死了。”歌莉娅解释道。

“爱依诺死了……你是说她救不回来了?”克洛哀又扭过头来问歌莉娅。

“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救不了,也许有别人救得了呢。你找到创世神,说不定他就能救爱依诺。”

“……列侬浩克都这样了,你就别再开玩笑了!”

“这是他自己做的孽,自己欠得债自己还,不是很公平吗?”

“所以就得让他的妻子离开他,他的儿子不知所踪来还吗?你们这些人的价值观真扭曲,完全没法理解你们!”茜莉雅直白的反驳着歌莉娅的说法。

“哼,小娃子我才懒得跟你吵,我,或者说我们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列侬浩克的心死了,无论你们怎么问他,他都不会回答的。”

“心死了的意思是什么?失去了理智了吗?”

“你看他还知道来这儿找爱依诺,不算完全失去了理智了,只是不大认识人了而已。比如他现在就不太认识你们,也不太认识我。唯一肯定的是他还记得爱依诺,不然也不会跑到这儿来。我想他现在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唯一行动的动力就是为了那个女人。不过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说不定就是冲到这扇门的后面,撕碎克里斯蒂娜呢。”

“这扇门的后面?这扇门的后面有什么吗?克里斯蒂娜在这里面?”

“不知道,我随口说的。”歌莉娅的回答轻松的像是事不关己一样,其实她所有的语气,对所有事情的看法和态度,都好像是事不关己。

“你的态度真让人讨厌!”克洛哀终于按耐不住,对歌莉娅评头论足了起来,“你就像是一只没有感情的冷漠狐狸,只会在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带上伪装感情的面具,不需要的时候又摘下面具,继续冷漠的看着世界。”

“哼,幼稚。”歌莉娅也毫不留情的还口。

“我说啊,列侬浩克现在还有一个儿子呢,就是那个水孩子,他怎么办才好?他也进了这个女神殿里了。”杰侬打断克洛哀和歌莉娅之间的争执,“你知道那个男孩子吗?水做成的小孩,液态的小孩。”

“我见到了,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个是什么。你不是问我那些蚕蛹是不是我召唤的吗?没错,那些就是我召唤的,不过不仅仅是用来教训琉多斯的,也是用来对付那个小孩的。”歌莉娅抬起头,手指把因为刚刚疾跑而散掉的理的整齐刘海,又瞪着那双大眼珠子看着克洛哀说。

“你的意思是他很强,强到足以威胁你的地步了?”克洛哀问。

“我都说不知道了,我只是觉得克里斯蒂娜费那么大工夫把那个娃娃放出来,所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没想到那小孩倒是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所以说你是真的对那个小孩真的一点也毫无所知?”他似乎有点失望。

“你说是毫无所知,那么就是毫无所知好了。既然你说了我毫无所知,那么我就算知道点毫毛,也只能在你面前装作毫无所知了。”歌莉娅把手漫不经心的垂下来,她有的是办法吊足克洛哀的疑惑,故意制造刁难他的机会。

“你们好啰嗦啊!嘘,仔细听,他走过来了!”茜莉雅打断了众人的说话,“你们听,脚步声,是他来了!”

“不管怎么样,先躲起来再说。茜莉雅,快用你的隐身术!”杰侬招呼茜莉雅道。

“不行啊,我的隐身术怎么就施展不出来了呢?”茜莉雅念动了咒语后发现,一点效果也没有,急的她很慌乱。

“哼,笨女孩儿。”歌莉娅比茜莉雅高出不止一个头,她居高临下的这么看着茜莉雅,用满是优越感的语气直白的表述了她对茜莉雅的看法。然后歌莉娅摘下发饰,又丢了出去;发饰漂浮在半空,上面的宝石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这个隐藏在迷宫深处的黑暗屋室。

歌莉娅居然带着他们,隐藏在光芒之中。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比茜莉雅的透明法术消失的更彻底。他们不光是隐身了,而是和光化作一体,消失在空间之中了。

那发饰上闪耀的红宝石,其实就是此刻他们朝外观察的眼睛。

那个水孩子来了;这个时候他们才能仔细的去观察他。其实从外表看起来,他就像是一个幽灵,通体透明,呈现出湛蓝色的光芒。他有一头能覆盖住自己身体的长发,脸庞很清秀。如果不是刚一出生的时候杰侬他们看到过他稚嫩身体,肯定现在会把他当做女孩。他既可以漂浮在空中像鱼在水中那样畅快的游动,也可以下来走路。根据上次和他交手的经验来看,他应该还可以任意改变自己的外形和姿态,就像真正的水那样无孔不入,变化万物。

“他看起来是不是长大了些了?”克洛哀瞅见那个小孩,心里犯嘀咕。那水孩子在整个室内漂浮了一周,确定没发现有别人,又误把那发亮的发饰当做这里的吊灯后,警惕就放松了下来。他宛如一条水蛇那样,轻柔的漂浮到列侬浩克的身边,便伏在他强壮的背上可怜哭泣了。那种样子,任谁都会动容,他们就这样看着他哭泣,沉默不语。

“孩子,别哭啊,到我这儿来。”

列侬浩克背后的台阶上方的那扇门打开了,一个苍老的女性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那声音并不动听,反而有些沙哑又突兀,让人害怕。水孩子把头扭过去看着门里面,又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别怕,你是我的孙子,我不会害你的。你叫什么?兰多维特对吧?我记得这么名字,这可是死海残卷上记载的名字啊。嗯,别怕,进来吧,你不是想找你的母亲吗?”

门里面似乎有把人往里面吸的风。那个被叫做兰多维特的水孩子先是漂浮到屋顶的上,然后在空中游动般地下降下来;拭去列侬浩克脸庞上的泪珠,离开了他的父亲;游动往那扇阴暗地门里面。

他一进去,门便合上了,光芒照耀不进那扇铁门的后面。发饰失去了光芒,坠落在地,被从异度空间里又出现了歌莉娅伸手接住,又戴回到她的头上。

“你们听到没?那个女人管那个水孩子叫兰多维特!”杰侬率先开腔了。

“不止啊,那个女人似乎就还是克里斯蒂娜本人呢,不然她干嘛喊那个水孩子为孙子呢?不过怎么她的声音变得那么苍老了?上次在神殿里看到她,她的声音还是一个悦耳动听的女神的声音。”茜莉雅奇怪道。

“哼,这才是那个贱人原本应该有的声音。现在的她不是哀恸女神了,自然就失去了女神的声音了。现在的老的不光是她的声音了,我想她那光滑的脸也差不多该皱皱巴巴的了。”歌莉娅的嘴上带着讥笑。

“你们姐妹的感情可真差。”克洛哀一边感叹着,一边又轻步走上台阶,伏在大门上探听着里面人的对话,三人见状也伏上来听着里面的动静。

“兰多维特,兰多维特,你认识我这个祖母吗?”

水孩子并没有回复她,不知道是他不会说话,还是由于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

“你可是死海残卷里面记载的源泉之心啊,青春泉就是你的化身。来吧,让我见识见识返老还童的力量吧,用你的力量,使我重新年轻起来。”

水孩子非常紧张,他不愿意亲近眼前这个阴沉的老人。克里斯蒂娜坐在大厅正中央的王座上,兰多维特没有看到他的母亲爱依诺,试图想转身离去。当他回身撞在大门上发出声响的时候,他才发现大门已经被锁死了。

“啊……”水孩子惊吓的被发出了声响,就那么啊了一声,声音稚嫩又轻柔。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像水一样的温和,如果不是他出生的时候被严重惊吓到的话,他也不至于出手将纠缠他的杰侬打伤。

“返老还童?”大门外面听到这话的茜莉雅奇怪的思索道,“如果她想一直保持青春,那么不放弃哀恸女神的身份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用自己的女儿的生命来顶替她?这不是也太自相矛盾了吗?”

在这时,门内传来了巨大的哗啦啦的流水声,兰多维特再次将自己打碎,试图变成水珠从门缝处溢出;来但他并没有成功,那扇门紧密的合起来了。

“你为什么那么想要逃走?”克里斯蒂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下台阶,缓缓的走至大厅的正中央,“你是想要看到你的母亲爱依诺了吗?嗯,她是我的女儿,我也很沉痛的想念着她。她现在成了这里新的主人,新的哀恸女神。我想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随后克里斯蒂娜把手伸了出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貂皮大衣,就连手上也带着黑色的皮手套;当她把手对着兰多维特做着过来的动作的时候,水孩子就被从液态的无数水珠,变回了那个漂亮俊秀的男孩子,然后被她整个拉到身边来。

“呵呵,多么漂亮的小孩子啊,你是难得一见的世间精灵,水元素所创造的奇迹。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无非就是想试着看看你能不能成功的诞生在这人世上,没想到居然能成功,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了。”

说着,克里斯蒂娜把兰多维特拎了起来,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就立即让她从一个老朽的干枯女人,变成了一个风姿万千的中年女性。一个喜欢黑色,浑身散发着成熟气息的大美人。

“果然名不虚传,青春泉是有令人返老还童的功效啊。简直不可思议,太让人啧啧称奇了!”克里斯蒂娜一边赞叹着一边又继续说,“不过你的力量可不止这些,解除被嫁祸到我身上的诅咒,就全看你了。”

“嘿,老妖婆,让我猜猜你刚才做了什么。你是打算把这个小娃娃当做你身边的**一直玩弄下去对吗?你对家人的感情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残酷无情啊。门口的台阶下坐着你失神的儿子呢,怎么你连看都不去看看他啊。”

歌莉娅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的一袭红衣和这大厅里四处黑色的装扮格格不入。

“哼,你到底还是来了。怎么?输的不甘心吗?”克里斯蒂娜连表达不屑的哼声都与歌莉娅极为相似。

“输了?我输在了哪儿?你是说没能阻止爱依诺的分娩还是说没能成功让你继续被禁锢在哀恸女神的宝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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