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一向深得皇上赏识。今日如此隆重的来提亲,皇上也乐得答应这门婚事。不过毕竟是皇子的大婚,不可马虎。皇上派人叫来德妃一起商议婚事。前段时间皇宫里被胤礽搅得乌烟瘴气,正好趁胤禛大婚,康熙要热热闹闹的欢喜一场。
婚礼定在三个月后进行。
年羹尧的妹妹名叫秋月。这个秋月妹妹生得模样乖巧,标准的鹅蛋脸儿,皮肤细嫩得捏得出水来,两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透着一股子聪明劲。
年羹尧十分疼爱这个妹妹,难免从小对她有些娇惯,脾气上有些任性。
今日是雍亲王大婚之日,整个皇宫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皇室的婚礼程序复杂,仪式累赘。
雍亲王回想起当年迎娶玉兰的情景,一顶大花轿把玉兰抬进岷府,羞滴滴的玉兰胆怯地拉着叶妈的衣脚走进堂屋,他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拉住她的手。
皇宫里的规矩太多,雍亲王都快招架不住,亏得李卫在旁边提醒。雍亲王笑他道:“你小子倒像是皇亲国戚,比我还熟门道。”
李卫笑嘻嘻地说:“废太子结婚时,我巴巴的在旁边看着,得了多少喜钱呢。”
“你小子,回头少不了你的喜钱。”雍亲王和这帮兄弟在一起时是快乐的。不过今天他内心一直很惶恐,眼皮也跳得厉害,不晓得要发生什么。
眼见天色渐渐暗下来,皇宫里华灯初上。拜过天地,吃过喜酒就要去洞房了。雍亲王今晚是成心要喝得烂醉如泥的,什么洞房花烛夜,他不在乎。
康熙帝的四阿哥结婚的消息也传到了沈志林耳朵中。这个消息对于这位饱经风雨的老人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不知道怎么去告诉玉兰,岷山回不来了。此时此刻,玉兰的岷山正和新娘子拜天地。
沈志林叫来沈子凡一起进了书房,原原本本把他的经历和雍亲王结婚的事告诉了沈子凡。沈子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位慈目善眉的老人竟当过皇上的御医,他对自己的父亲肃然起敬。
沈志林告诉儿子,必须把这个事情瞒住玉兰,她还有十来天就要生产了,等她坐完月子再说。
然而这一切都晚了。一整天,玉兰都察觉到父亲不太对劲,所以当父亲把哥哥悄悄喊进书房的时候,被她发现了,她就尾随哥哥躲在书房外偷听他俩的谈话。
躲在书房外偷听的玉兰把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心像被铁锤猛击了一下,痛到不能呼吸。她泪流满面,不想被父亲发现,跌跌撞撞往自己的屋里走去。
一路上感觉天旋地转,肚子疼痛难受。走过长廊,玉兰跌坐到地上,一边垂泪一边仰天大喊:岷山,你在哪里?”
静娴离她近,听到了她的哭喊声,捧着个大肚子匆匆忙忙地朝玉兰走去。
哪知道心里一急,脚下一滑,静娴摔倒在地,她顿感一股热流从体内排出。
静娴也顾不得害羞了,大声呼救。
书房里的父子二人听到外面哭声呼喊声一片,立即飞奔出来。沈志林去抱玉兰,沈子凡抱着静娴,疾步朝屋里走去。
沈志林摸了摸二人的脉象,立即派人去找接生婆,二人提前发作了。
玉兰的心里太过难受,此时的她好想放弃肚子里的孩子,放弃自己。她要化作一股青烟,飘到岷山身边,问他为什么背信弃义?他们在一起的山盟海誓,他们在一起的甜蜜时光,难道他都忘记了吗?玉兰转念又想到,可是她如果化作青烟,年迈的父亲怎么办,腹中的孩子怎么办?不,不能放弃肚子里的孩子,要把他生出来,告诉他,他有一个抛妻弃子的父亲。玉兰这么想着,心里虽然痛,但也不至于像先前那么绝望了。
不一会,两个产婆抱着两婴儿出来了。产婆高兴地向沈志林贺喜:“恭喜沈老爷,一儿一女,正好凑成个好字。”
“儿子是谁的?”沈志林问。
“沈小姐的。”产婆回答。
“她本人知道吗?”沈志林又问。
“沈小姐一直昏昏糊糊的,还不曾告诉她。”产婆回答。
“好。儿子是静娴生的,女儿是玉兰生的。”沈志林取出十两银子递给两产婆。
两产婆麻利地接过银子,把两婴儿的包裹布一换,各自又抱起婴儿进屋去了。
玉兰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充满了母爱,这个女儿太可爱了,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把她抚养成人。
沈子凡不敢给这个男婴取名字,请父亲大人代劳。沈志林给男婴娶名沈英杰,女婴起名莹秀。
这一晚上,沈府上下忙碌不堪,沈志林累得筋疲力尽。
那一边,雍亲王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太监们把雍亲王扶进寝宫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秋月坐在床沿边,在烛光的映衬下,如十五的满月一般皎洁明亮。雍亲王一头倒在床上,恍惚瞧见旁边有个人端着杯子走过来,说道:“岷山,喝口水吧。”
雍亲王痴痴地看着那人,喃喃说道:“玉兰,我好想你。”
突然“咣”的一声,雍亲王的头重重地打在了床沿上,雍亲王的酒顿时醒了一半。他眨了眨眼睛,看见秋月站在面前,指着他说:“我是秋月,谁是玉兰?”
“你不必知道。”雍亲王的酒全醒了,起身去书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