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天之灾,旷日持久,众神奔走相救,然人间早已满目疮痍,生灵涂炭。灾劫过后,众神归隐,生民苦不堪言,却逢魔族来犯,一场浩劫在所难免。
人间有先知一族“智临”,窥天命,探天机,隐于山林,不问世事。智临人早已预知此劫,但因族规限制,未有举措。族中少女不忍百姓罹难,盗出守护神剑“苍觉”,于人间苦寻四位勇士,终得“一人,一妖,一仙,一兽”,率众生负隅顽抗,终将魔族逼退,人间方才恢复平静。
众生感其恩德,将四勇士与智临少女尊奉为“五圣王”。在五王携手统治下,人间各族和谐共处,其乐融融。
奈何祸福相依,一起异象引发祸端,矛头竟指向智临一族。硝烟四起,血流成河,智临人本不善武艺,纷乱中死伤无数,几近灭族。猜疑渐生,各族之间分崩离析,五王亦不知所踪。
时光荏苒,人们再也寻不到智临一族的痕迹。虽世间仍有少数人天赋异禀,身怀绝技,如“占星卜卦”、“天眼”和“预知梦”等,却与智临人能力所及相去甚远。岁月无情,这一古老而神奇的部族渐渐被淡忘于历史的洪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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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的雨声,仿佛敲打着和尚手中的木鱼,声音悠远又清晰。苏薄义睁开双眼,周围一片漆黑静谧,连自己的身影也隐没在黑暗之中,有种与世隔绝之感。
这样的场景对于苏薄义而言已经不再陌生,他习惯性地看向黑暗中唯一的光源,那儿站着一位撑着粉红油纸伞的姑娘,身影纤细,姿态婀娜,宛如盛开在绿潭之中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她默默地注视着他,始终温柔地微笑着。
“你,到底是谁?”明知得不到任何回应,苏薄义还是开口问道,“你可知道,在我梦中出现,绝非什么好事……”
两人静静地站着,如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一丝动作,冷冽的光圈里,只剩下无形的细雨消散在空气中。
苏薄义叹了口气,打破了这令人惆怅的沉寂,在他转身正欲离去之际,心中却徒生了一丝骚动。
这么走了岂不可惜?如此标致的姑娘,不知道调戏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呢?嘻嘻嘻嘻……
苏薄义按捺不住笑出了声,窃喜之余赶紧将嘴巴捂住,缩着脖子四处观望,完全忘记了此处不可能有其他人。静默良久,依然察觉不到任何危险气息,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狡黠之色,一鼓作气,径直向女子走去,而那女子依然站在光圈中,微笑着迎向他。
正当他的双手即将触碰到对方胸前的柔软处,一道刺眼的目光从女子身上散发开来,四周瞬间变得惨白。苏薄义反射性地闭上了双眼,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待再次睁开时,美好的画面已消失,梦醒了……
我就知道没有这种好事,呜呜呜呜……
禹州好久都没有下过雨了,这一下便是倾盆大雨,雨水打在屋檐上,弹出柔美的弧度,落在水汪里,好似调皮的小豆。人们奔走躲避,眨眼间街道变得冷冷清清。
雨声中醒来的苏薄义,呆坐在床边,为其逝去的美好默哀了片刻,便起身推开了窗。整座禹州城仿佛笼罩在轻纱之下,别有一番风味。簌簌的细声在耳边响起,一只纯白的猫头鹰飞落在他的头顶。
“喂,我说三爷,你到底是打哪儿来的?为何一直粘着我?”苏薄义无奈地说道。
那只猫头鹰似乎很喜欢“三爷”这个名字,脑袋左右依次点了三下,然后狠狠地收了收爪,惨叫声不绝于耳。
苏薄义眼含热泪,怒不敢言,微微叹了口气,低头向下望。略显空旷的街道上,一道倩影匆匆闪入,其身形,其装束,还有那把浅粉色的油纸伞,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两尺四,一尺六,两尺五……嗯,真不错!”苏薄义碎碎念着,倍感兴趣地上下打量着女子,但想来三爷并没有这种兴致,它脑袋一偏,再一次狠狠地收了收爪……
正当此时,那女子不小心一脚踩在花裙之上,伴随着一声轻呼,油纸伞脱手而去,她慌乱地摇摆了几下,最后还是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水雾。
“哈哈哈哈哈哈……”目睹经过的苏薄义忍俊不禁,笑得前俯后仰,泪水横飞。
那女子艰难地爬起身,抬手正欲整理衣着,却发现全身都已湿透,竟也无从下手,那张尚且惊魂未定的脸上愁眉不展。
兴许是对方的笑声太过放肆,实在让人无法忽视,那女子寻声望去,苏薄义却惊得说不出话来。
仔细瞧去,那女子无论是样貌,还是那份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都与方才梦中撑着油纸伞的姑娘如此相似。只是那个梦与之前所有的梦都不一样,它既不显示过去发生的记忆,也未预示即将到来的际遇,却萦绕着数百个夜晚挥之不去。苏薄义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始终觉得总有一天会与之相遇,而他的人生也会因此改变。
那女子静静地望着他,淡淡地笑着,与梦中的姑娘完全重合在了一起。然而,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又是那么真实。
苏薄义内心复杂,感到既陌生又熟悉,既好奇又害怕,最后只是静静地站着,与其四目相对,如在梦中一般。
我已经受够了这种注定的命运,不管你是谁,不管是福是祸,不要来到我的身边,拜托了……
苏薄义的眼神渐渐变得漠然,像是要断绝与她所有的联系一般,轻轻地关上了窗。
雨一直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