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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扬帆前的等待

清日的袅袅莺歌叫醒了早早起来的人们。洒露的点点晨辉是每天的清晨是夏季最温柔的时刻,告别夜晚的闷热,未逢正午的焦灼,很是宜人。

顺着明亮起来的晨光,见到一幢幢清新别致的小别墅群,这里是靠近北京的近郊,隔开歌舞叫卖与车水马龙的喧杂,又不离人间烟火,甚是佳境。

“什么,姐姐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这里也算是个大的社区,在整个群落的中心地带,是一片唯美的如梦中的花园,森森郁郁的繁花与香草填满视野,这个时刻,总会有个戴着草帽的大爷在那里看着百花滋润在他浇的水中。

“什么啊,才这点事,姐姐大人会处理好的。”

这里的人也很有趣,其中被人熟知的就是洛天辰的姑姑,她总是很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没人知道她在哪里工作,好像是个都市白领,当然并不是没人想知道,只不过姑姑太忙了,除了热情洋溢的问好以及跑车启动的噪音外,就......只剩下物业人员和她说话多了。

“好了好了,待会我会到你那里去的。”

洛天辰的姑姑很早就走了,又不知去哪里了,不过她倒是会把早餐做好,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她的孩子,很可爱的女孩子,刚上高一,另一个则是她的侄子,洛天辰,是寄住在她家的。要说故事嘛,他是个孤儿,至少是不熟悉的人这么认为的。

“先这样吧,老哥好像做噩梦了,喊这么大声。”奥雅关上了手机。

……

“老哥,还没起来吗?”楼下传来一阵少女的呼喊。

“知道了,奥雅!”还有些迷糊的少年沉寂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应道。

少年是从梦中惊醒,耳中眼中的世界没变,究竟是梦过于真实,还是种种经历的编织?

少年起床,抢先吸入了大口的空气,这让他能够彻底告别梦的乌托邦,好吧,其实是从噩梦中清醒清醒。

待少年冷静下来后,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慢悠悠地移下身子,穿上夏季的凉拖鞋,耷拉着脑袋拖拖拉拉地移到不远的衣架前,开始换下他蓝绒的睡衣。

没错睡衣上也有那股香气。洛天辰觉得自己一定是单身太久了的缘故,都开始有嗅觉上的虚幻感了。因为他的姑姑和妹妹从不会精心化妆,更不会在半夜蹭到他的床上和衣服上。

少年叫洛天辰,其实他这边的生活还是很普通的,在校成绩中上偏优,住在这栋近郊的小别墅里,同龄的有一个姐姐和一个表妹,还有不少合得来的朋友,不过朋友里需要考试帮助的人居多。

微风浮动着窗帘,一起一伏,零星的阳光于是就不请自入,懒洋洋地一遍遍刷在洛天辰的背上。

要说不同嘛,就是洛天辰没有父母的记忆,应该说没有太多,比如样子啊,声音啦之类的,所以这是他姑姑家……其实习惯了,也就这样了,只不过有时看到其他的父母陪着自己的孩子,洛天辰就会有点小羡慕,现在也一样。

洛天辰随后有些懒散地换上了挂在衣橱正中笔挺的西装,当即一扫初醒时的懒散,俨然像一个绅士。西装革履起来的他左看右看,很是入眼。这件衣服是几天前姑姑为他特地买来的,为的是让他穿得精神一点,保持一个好形象。

其实洛天辰自己也不是很习惯这样的装束,总觉得自然而然的严肃起来。他这是第二次穿西装的,上一次要从最近,不,也有一段时间了,就是当高考结束时,欢快的假期开始说起。

洛天辰生疏地打着领结,他也就在毕业典礼的致辞上穿过一次,领结也是拜托班长给打上整理的,他和班长关系不错,那是他青梅竹马的闺蜜,因为一些事情从上海来到这里上学。

本来考试完了就很高兴,班上也是各种欢呼笑语和打开了喇叭似的,这也使得不少人都现充起来,表白接二连三,闹腾得也够大了,不过都很开心。洛天辰嘛,当然也被表白了,没人会不喜欢一个阳光的大男孩吧。但为什么说他依旧单身呢?这是因为虽然表白接二连三,甚至后面的女生单纯只是为了凑数,于是洛天辰的校园传说在下一届高三党后补中流行开来——一个在毕业季连续被一十三个女孩表白,却一个也没有答应的学长。想想就觉得……想笑。

至于为什么洛天辰会选择拒绝,其实是当天被许多人告白后的一通电话。估计是班长告诉的,因为电话的那头是他的青梅竹马,上来就是一顿笑里藏刀的甜言蜜语,当然第一句是威胁洛天辰打开免提。

于是大家才知道洛天辰已经名花有主了。不过洛天辰当然没有了,但借此也倒顺水推舟,避免了不少麻烦。

要说他的青梅竹马,洛天辰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喜欢她的。那天回去后可是道歉了好久,洛天辰知道她喜欢自己,可洛天辰还是决定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于是自己内心的那份喜欢也被因此压下,甚至阻碍到了他交往别的女孩。

洛天辰悉心地整理着西装上的杂绒灰尘,直到他满意后,才在全身镜前做了一个帅气的poss,然后边整理着略有杂乱的头发,边走出房门。

说到正事,一切其实都很正常,也很好,不过这一切可就要从洛天辰等到的那份录取通知书说起了。洛天辰顺着楼梯走到了一楼的大厅,客厅很敞亮,这很合洛天辰的心意,要是再来顿美味的早餐就更好了,比如一边收听着早间新闻,一边慢慢咀嚼着抹了黄油并夹着煎蛋与火腿的烤面包,同时舒适的享受着晨光的沐浴。

“下来了,老哥,哝,早饭在那边。”洛天辰循声望去,只见白色的沙发上端有一小截黑色的发稍在微微晃动,正对着正播放着少儿频道的大英寸薄屏液晶电视。

洛天辰走到沙发后,伸手一记摸头杀。

“奥雅,你都多大了,还......”洛天辰正想像个兄长般训话时,从沙发上爬起的少女,含着貌似是草莓味(因为是粉红色)的棒棒糖,不耐烦地反训着洛天辰这位兄长大人。

奥雅是一头散发,她的名字是她在国外的爸爸,也就是洛天辰的姑父起的。

“喂,别摸了,摸自己的妹妹(的头)很舒服吗?!再说了,我看这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就不能少嚷嚷点,老哥!”奥雅盛气凌人,洛天辰不由得讪讪缩回了手。

“喂喂,什么摸自己的妹妹,你就不能说得清楚些,另外,你已经高一了,还是以学业为重的好。”其实洛天辰每每都败下阵来,在这个小公主面前,可真的很吃不消啊。也就自己的姐姐洛雅镇得住这个丫头片子了。

“唉,老哥,你说你都多大了,也不找个好点的女孩。都这么现充的条件,理应开后宫了。”奥雅摇着棒棒糖,一本正经地胡说道。

“我说奥雅,你最近都在学些什么......算了,你本来就这样。”洛天辰突然觉得自己竟无言以对了,只好灰溜溜地逃到餐桌前,临走还不忘为了挽回面子而说的一句,“你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对了,老哥,你今天就要去美国了吗?”奥雅得意洋洋的重新坐回沙发上问道,她还穿着白色的连裤丝袜,整理好的吊带裙以及打好的蝴蝶结,看起来奥雅也准备要出去,因为不出去的话她一向是穿着睡衣的。

“是啊,也不知道是美国的什么大学,根本没听说过嘛。”洛天辰抽出椅子,坐下,却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餐盘中的抹了大把奶油的烤面包,只有烤面包,但餐盘上还分明有着油渍和残剩蛋羹。

“姑姑做的?”

“明知故问。”

“是呵。”洛天辰笑笑,接着起身开始收拾餐桌,包括奥雅吃完的那一份,当然烤面包还剩的,看来自己的火腿还有煎蛋已经被偷吃了,但洛天辰已经习以为常了。

也不知道姑姑是如何用自动定时的烤面包机将面包烤糊的。这是洛天辰每次见到这种烤面包时总在想的一句。

“老妈总是这样,喂,你什么时候走?”奥雅漫不经心地继续收看着自己的频道。

“要等学校的人来接,不过说上午就会来了。”洛天辰先将奥雅的餐具洗净,看着一旁的香诱黄油下的烤面包,还是摇了摇头。

叮咚~门铃响起。

“看来学校的人来了,不过有点早啊。”洛天辰暂时放下了烤面包,走去开门。

“请问是谁?”洛天辰从门眼向外看去。

“莫莉亚,学院的新生接引哦。”

“哦,请......”洛天辰先看了眼门镜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因该是莫莉亚故意想要保持神秘感才用手堵住了吧。无奈,洛天辰只好打开了门。

“啊!!!”接着洛天辰一声惨叫,因为眼前一个浑身是血的洋美人笑着跟他打招呼。

十分钟漫长的解释之后。

“所以说你这身血是哪弄的?”洛天辰将一杯水轻放到莫莉亚身前的桌上。

“这个啊……出车祸了呗。”莫莉亚散漫地坐在沙发上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后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也是……吗?”洛天辰斜视向窗外,那里只是露出了红色保时捷的车尾,他去迎接莫莉亚的时候,虽说也被当时的莫莉亚吓个够呛,但他很清楚看到的那辆保时捷可连擦伤都没有。

“老哥,”那位蓝色瞳孔的少女故意似的极力朝沙发边上靠拢,“这就是你学院的老师?”

“尽管不想承认,但……”少年托着前额摇了摇,“不可否认……”

“虽说我也有老师的职位,但我还是喜欢晚辈叫我学姐。”莫莉亚嘀咕道:“老师听起来还是太老了。”

“这位学姐可真……”奥雅上下打量着莫莉亚,虽说已重换了自己的衣服——有着可爱熊猫的粉衬衫。但当时谁都不会想象如此的佳人居然会一身血污且满身酒气笑嘻嘻地站在自家门口。

“可……”还未等洛天辰说完,莫莉亚就给他使了个眼色,洛天辰会意地止住了到嘴边的话语。

“学姐……你确定不去,医院?”洛天辰不敢回想那个血量,自己还是第一次在真实生活中见到。

“叫你小天辰可以吧,这位是你妹妹?”莫莉亚一边重启了另一个话题,一边向奥雅靠拢。

“是的,确切点是我的堂妹,您的伤……”洛天辰微笑着望着不断给自己发信号让他救自己的奥雅又满是担忧地看着眼中仿佛见到了小兔子一样的莫莉亚。

“很可爱嘛!”莫莉亚朝奥雅的方向移了移,奥雅则偏过头抿着嘴又向沙发边挤了挤。

“害羞嘛,我可是最喜欢了!”莫莉亚愈发肆意地说起来,直接抱住了奥雅,奥雅差点叫出了声。

“学姐……那个……”洛天辰有些无语。

“我记得资料上是叫奥雅,对吧。”莫莉亚温柔地揉着奥雅软软的散发。

“是的……那个,学姐……”奥雅看来已经忍无可忍。

“嗯?”莫莉亚接着蹭了蹭奥雅的小脸蛋。

“那个……对了,老哥,我今天和朋友约好了,要先走了。”奥雅尽力推搡开莫莉亚匆忙站起身朝玄关走去。

“哦,知道了……对了,我这次是去参观学院,这半个月怕是回不来了,姑姑那里我已经说过了,回来饿了自己解决一下吧。”洛天辰也很是无奈。

“知道了,”奥雅来到门前换好鞋,见洛天辰苦笑着向莫莉亚的方向挤了挤眼,于是很不情愿的朝莫莉亚说道,“失陪了。”

“下次见喽,小奥雅。”莫莉亚微笑着挥手告别。

待奥雅出门后,洛天辰来到莫莉亚身旁的沙发坐下,“不好意思,奥雅有些失礼了。”

“没关系了,看到我刚进门的那样,她这样有些提防已经算是很好了,”莫莉亚接着说道,“要是别的小女孩早就吓哭了,没报警我已经感谢上帝了……我本以为现在就你一个人的。”

“先不提这个了,对了,学姐,你的伤……”洛天辰还是有些担心,因为他发现衣服上的血大多是集中在胸口的。

“其实也可以叫我莫莉亚的,不过呢……算了,就学姐就可以了,还有这点小伤没什么的。”莫莉亚拍着胸前笑道。

“好的,那个……学姐,你那是刀伤吧。”洛天辰压低声音问道。

“呦,你该不回头看了吧,小天辰!但的确,就如你所说。总之来接你的过程很复杂,有时间会向你解释的,”莫莉亚毫不拘束地伸了个懒腰,“现在我们要尽快赶到会合地,因为……要迟到了。”

“好的,不过虽说学院的简介确实影响了我原有的世界观,但你今天是不是有点……诠释得太过了。”洛天辰深吸了一口凉气,接着说道:“还有我是看到你手腕的伤才断定的。”

“是吗?哎呀,那也是没有办法啦,”莫莉亚摊着手起身,“走吧。”

这时洛天辰却注意不到那道浅浅的伤口了。

“好的……等一下,学姐你的衣服呢?”洛天辰扫视着莫莉亚身上的衣服,这是他为莫莉亚麻烦奥雅找的,但那几件血衣可还是要解决的。

“唔……还行呀。”莫莉亚看了眼自己如今的行头。

“不是的,我是说那几件是血的外套,它们要怎么处理?”洛天辰问道。

“哦,那几件啊……烧了吧,”莫莉亚摆摆手说道,“你们这里不让生火的话就先埋起来吧。”

“你说得倒轻巧。”洛天辰摇着头走到橱间,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几件全是血的外衣裤子。

“在哪处理呢?”洛天辰愣在原地呢喃着,莫莉亚则四处散步,顺手拿了洛天辰还没吃的烤面包,叼在嘴上。

“能做到像你这么冷静的,应该是经历了很多吧。”莫莉亚吃着,又回到了沙发上喝了口水,然后把玩着空了的水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是啊……自从收到那封信,的确发生了很多,”洛天辰叹了口气,“可接受了,也就只是这样罢了……话说你不觉得面包......”

“面包不错,和我做的味道差不多……你真的很坚强嘛,小天辰,”莫莉亚将杯子端放回茶几上,“我刚知道时,可是经历了很多的情感波折呢。”

“算不上坚强吧……我也只是尽力让自己去接受,毕竟没人能改变世界的根本……话说真的不要紧吗?你每天早晨吃自己做的饭。”洛天辰不忘吐槽道。

“如果这也算不上根本呢……不要紧的。”莫莉亚一笑而过。

洛天辰一阵无语,他甚至可以看到奶油下糊糊的黑色。

“咦?”就在洛天辰百思交集之际,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光跃入他的眼帘,那是一枚极小的圆盘。

“怎么了?”莫莉亚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看来情况有些糟了呢,被跟踪了。”

莫莉亚站起身,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要快点离开了!”

在另一边的英国。

“云川,云川!”

朦胧的睡眸渐渐睁开,模糊的影像缓缓清晰。

“真是的,怎么和叫夜晴一样啊。”黑执事抱着肩在恍惚的目光前跺脚。

“是星繁啊……”身着白色礼服的少年从睡梦中惊醒,他很快从沙发上起身,与星繁简单打了声招呼,“大小姐叫醒了吗?”

“是是是,就记得你的大小姐,在这呢!”星繁转而笑着指了指身后正打着哈欠的夜晴。

“多谢了。”云川向星繁微微欠身,随后轻步走到了夜晴身前。

“大小姐,恕我没有及时去叫醒你,但你怎么睡在外面了?如果感冒了就不好了。”云川话语间溢满了担忧,唯恐她的大小姐出现什么变故。

“啊,云川,你回来了啊……没事啦,昨晚我只是去外面散心,谁知道就睡在外面了呢。”夜晴一脸尴尬地笑着看向眼前这个堪称完美的男人(除了钻牛角尖和过于谦卑),他和夜晴一样是中国人,黑色的头发和眸子,而且一身皎白的燕尾礼装看起来极为正式。

“别再这样了,大小姐,我会很担心的。”云川向夜晴郑重地行了一个欧式的鞠躬礼。

“知道了。”夜晴早已习惯了云川这样,只是她偷瞄了一眼星繁。

唉,早知道这样,自己还不如一直睡着呢。

“那大小姐,事不宜迟,我们也早些出发吧。”云川说道。

“好的,那母亲那里……”

“我会通知夫人的。”星繁笑道。

“走吧,大小姐。”云川道。

“等一下,我有些事需要和星繁谈一谈。”夜晴盯着星繁认真地说道。

“嗯?”星繁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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