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捧着粉色信笺,廖白欲哭无泪。
下课铃响起的瞬间,廖白冲到讲台上拦住老师:“老师,我是今天的值日生,话筒您先放着吧,我会和其他工具一起收好的。”
老师微笑着点头道谢,拿上书走了。
咳咳!
廖白拿起话筒,洋溢着笑容的脸格外青春,这张标准的三好学生脸让底下同学格外相信她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通知大家。
下一刻,就见廖白拿了个信封,还是粉色卡通图画的那种,举在面前冲大家扬了扬,脆声道:“大家注意了啊!第一小节课后,不知哪位同学在我书包里放了个信封,内有五百元现金,放错的同学请来找我认领一下。”
廖白话音甫落,底下爆发出阵阵叫好声。
“哟!现在的土豪都流行这么表白?怪不得我单身!”
“二班长,是不是你们班的!”
理工科学校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对于那些哄笑,廖白早有准备,她拿起话筒补充道:“要是放错信封的同学不方便现在取,我把我联系方式写在黑板上了,记得联系我,我有话对你说。”
教室里又是一阵起哄:“一班的廖学霸!你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那信封是我的!”
“你能有五百块那么多?分明是我的!”
廖白拿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写下自己的QQ号,回座位拿了书包叫上好友:“画画!换教室了!”
在去下个教室的路上,墨画还是感慨不已:“这鸟儿大了,果然什么林子都有!刚才那给信封里装钱的兄弟,脑洞得多大?”
不过是课间去上厕所的功夫,回来廖白书里就抖出个信封来。墨画激动不已:“寥寥!粉色的粉色的!肯定是情书!”
廖白动作麻利地撕开信封,饶是这种情况发生得多了,下一秒她还是震惊不已。
信封里飘出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小纸条上歪歪扭扭写道:廖同学,听说你认识政法学院的院花,求介绍,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谢礼!
A大机械年年进全国前三强,机械电子方向更是国际的翘楚。被录取进这样的专业,走路都带着压力。廖白和墨画个子都不低,赶去专业课教室的路上,她们还是远远落在班里男生后边。
早上两大节课,前两小节是公共基础,后两节,刚拿到课表那会作为学霸的廖白有点懵。
实习培训课?
往届的实习都安排在大二后半学期,他们这才刚上大二啊。
听班长说,这课是临时加的,好像和最近投资学校建新实验大楼的天云科技有关。
“天云啊,妥妥的业界大牛!技术先进程度,估计全国范围内只有军工级别的实验室能拉出来比一比。”墨画边走路边搜索天云。
关于天云科技,廖白倒是听说过一点:“上学期专业交流会听上届学姐说,天云是咱们毕业后最佳工作单位。据说本科生三千人里能要一个,就算这届老师烧高香了!”
那是自然,拥有自己先进而独立的研发部门,最起码招聘的也是有项目经验有科研成果的硕博士,本科生,还是算了吧,最好不要打那个主意。
“诶?他们怎么返回来了?”墨画指着前边大堆自己班的男生疑惑不已。
廖白看去,果然是。按照平常步速,男生应该已经到专业教室了。
难道是不上课了?不会,廖白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宿舍餐厅图书馆,没有一个在这个方向。
班里几个活跃的男生,看到墨画和廖白,大声朝她们摆手:“往回走,改教室了!”
“到教室了才知道咱们和14、15班的课安排在一起,七十多个人呢。”
几个男生给廖白和墨画介绍情况。
廖白觉得奇怪,排课的时候教务处肯定就计算过教室容纳量,这早就形成成熟的体系,应该不会出错。
“八成是专业课的桌子坏了!”墨画猜测,A大是建国前就有的百年老校,桌椅等公共用品好多年才换一批,新旧质量参差不齐。
临时改的教室恰好是早上前两小节课的教室,可容纳两百人。到教室的时候很多人在自习,班长站到讲台上歉疚地开口:“各位同学不好意思啊!我们专业课临时改在这间教室了,麻烦你们换个教室吧。”
通常情况下在教室自习的同学会配合地离开,但这次底下的同学不仅没走,还有其他陌生的,一看就不是机械院的学生往里走。
之所以知道不是机械院的,是因为这满教室里现在坐了有几十个女生,妆容清秀着有之,明艳者亦有之,机械院全院女生加起来也凑不出这么多漂亮姑娘。
班长茫然地回头:“廖白,墨画,这是咱们要上课的教室吧?”
廖白退出去看门牌:1201,没错。
黑板上还留着她刚才写的QQ号呢。
“这位帅哥,这确实是你们的教室!我们是来蹭课的!”第一排那个活泼的姑娘声音清亮好听得像黄鹂。
剩下两个班同学陆陆续续进来,廖白和墨画找了第二排靠近边上的位置坐下。
上课铃响,还有同学陆陆续续走进来,都是之前走错了教室的另外两个班的学生。没用两分钟,座无虚席。
“廖学霸!那是你的包吧?让我坐那里吧。”响亮得有点夸张的声音把廖白从解题思路中拽出来。
廖白不好意思地拿起包,墨画起来后她刚侧身,那男生嗖地就滑了进来。
本来是很帅气的动作,结果在他坐下的瞬间,并不喧嚣的教室清晰地响起“哧——”地一声。
下一秒,廖白愕然地看那男生背后,白T恤被自己面前桌板下伸出来的钉子勾出了道口子,随着男生坐下去的动作进行完毕,那条被勾住的布条在廖白面前随风飘荡着......
以那男生为中心,周围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
廖白这才注意到,那男生顶着一头夸张的卷发,皮肤比女生还要白皙,而此刻,他那胸前印着只京巴狗照片的T恤背后,露出了足有两厘米宽的口子,从后背中心延伸到腰间。
“老六果然很六啊!”
“就是,为了搭讪不惜牺牲咱们舍服,这套路太狠我等凡人学不来啊!”
打趣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廖白就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有些宿舍的男生不爱听哪门课时就会提前占座,坐在最后边上课方便开小差。自己身边这位,肯定是今天教室改的突然,占座不及,教室只剩自己身边一个空位,他就过来了。
那卷毛男生毫不在意自己被撕烂的衣服,伸手像是取掉纸片一样把挂在廖白面前的布条拿走,嬉笑着和廖白搭话:“廖学霸,你别听他们胡说,那什么,我找你有事!”
他最后这句话意味太不明确了,墨画那双专听八卦的顺风耳迅雷不及掩耳地贴过来,满眼都是好奇:“你找寥寥?什么事啊!”
卷毛男生嘿笑着搓手:“那五百块钱,是我放的......”
廖白无语地从书包里把信封拿出来拍在他面前,还没说话手就被他推了回来。
“廖学霸!你别误会,这钱给都给了,怎么能收回来呢!”那男生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亮光,语气相当诚恳,“那个,校园论坛上不是说,你那个...那什么?
我先声明啊,我坚定不移地相信你的..那什么!所以,嘿嘿,政法学院那院花,秦圆圆,能不能把她电话给我?”
这下不仅廖白无语,就连墨画这种非常乐意当月老的性格,都无奈地撇开了头。
这孩子被钱砸过?怎么思路这么神奇呢?
上课铃响过好几分钟了,这事情显然一两句说不清楚,廖白把信封飞快塞到他书包里:“下课再说!”
一班、十四班、十五班三个班的班长站在教室门口朝各个方向张望,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手机联系可能知道这节课具体安排的老师。
廖白和墨画还有宿舍今天因为去考证请假了的阿榕和小琮都是班里公认的学霸,上课铃响过老师来不来,她们都是要静心学习的。
廖白和墨画小声谈论前两节课留下的习题,教室里忽然一阵骚动:“来了来了!”
三个班长各自回到座位上,廖白忙着算题,顾不上看教室的骚动因何而起,更顾不上想老师来了是应该安静而不是喧哗。
随后她觉得不太对劲。
墨画使劲地拽廖白胳膊,眼睛直勾勾盯着教室外边。
与教室垂直方向的走廊那头过来一个人。
廖白运笔如飞,边对墨画撒娇:“画画,别闹嘛,我这题马上算出结果了。”
“寥寥,有帅哥......”墨画的声音有点无力。
廖白却听见,疑似咽口水的声音?
她停笔抬头。
呼吸一滞。
那白衬衫,黑西装裤的男人已经到了教室门口。
这种极品帅哥,她活了二十年,可从没见过。
那帅哥在打电话,站在门口对着手机说了最后一句话,把手机收起踏进教室。
刚才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廖白目光随着那帅哥的步伐移动,心里在想,她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改教室了。
就这颜值,今天教室没换成学校重大典礼才用的大讲堂,说明学校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