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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云静初

“赢,你打探到了年富最近的行踪了吗?”一个年轻的女子用严肃的口吻问道。

“探明白了,年富三天后的正午会去未央山拜祭他的妹妹,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哪个时候动手”。回答的,是一个约摸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斗笠,表情也很严肃。

女子微微一笑,说道:“很好,到时候你先和夜无双去埋伏,我去禀告血使”。

这位叫赢的点点头,说道:“流月,我们来云阳得事情,墨家早就应该知道了,那么想必慕凌玉和慕俊业肯定也知道了,既然这样,他们肯定会加强保护的,如果我们一击不中,那该怎么办?”

看着赢似乎有一些忧虑,流月很冷静的说道:“赢,你在血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宗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们任务失败,执行这次任务的血卫都得死,为了活下去,我们只有完成任务”。

赢突然惊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因为他是知道的,就算刀山火海,他也必须去趟,不然,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

赢从衣服里面取出一个发簪,递到了流月的面前,道:“月,在任务面前,你可以命令我,但是在以外的时间里,我们还算是朋友,所以我今天在集市里面看到了这个,我觉得它很适合你,所以就买来了”。

流月看着这枚并不算很贵重的发簪,笑了笑,说道:“赢,我们血卫的生活就是只能生存在黑暗里,替给我们饭吃的人杀人,完成他们的心愿,儿女情长的事情我早就已经淡忘了”。

流月笑得很勉强,赢是知道的,所以,他收回来发簪,包好,放在来自己的胸前。

“哟呵,赢,送女孩子东西啊?送的啥呢?给我瞧瞧呗?”远处,来了一个人,慢慢的走近赢这里。赢赶紧将发簪收好,他知道,如果被这个家伙看到,一定会被他当成笑话不停的在耳边说的。

“夜无双,我们正说正事呢,你跑哪儿去了,不知道血卫的规矩吗?”赢很严肃的对这个来人说到。

夜无双很无所谓的样子,他很年轻,是三人中最小的,所以,他喜欢新鲜的事情,但是每次,都是赢给他收拾残局。

“我说赢,不就是杀人吗,我们生下来就是杀人的,你杀的人还少吗?所以你就不要用血卫的规矩来压我了,我做的事情,只要你们不说,烛影乱是不会知道的”。

“哟哟哟,夜无双,你小子嘴巴挺厉害的啊,宗主的名字都敢直接叫啦,你不怕宗主知道,撕烂你的嘴”。赢很得意的说道,他知道夜无双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所以,他不会去计较口头上的得失。

夜无双很不服气,赢虽然比他大很多,但是作为同伴,他也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大哥哥而已。但是在武功上,夜无双还是很自信的,虽然他没有和赢打过,但是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打败他。

“赢,我不怕,你去告诉宗主去啊,看他能奈我何,如果你不敢,那我们就来比试一下,谁赢了谁以后是大哥,大哥说话,小弟都不准反驳”。

“来就来,小犊子,我怕你不成”。说着,赢就挽起来袖子,像是要让夜无双好看。

正在这是,流月说话了,如果她再不说话,她怕这两个一大一小真的能打起来。

“我说你们两个,如果你两个两个再吵,我就告诉血使去,你们不怕宗主,那你们得怕血使吧”。

话音刚落,这一大一小都老实了,他们知道,宗主是天高皇帝远,而血使,可就在自己的身边呢。虽然流月是开玩笑的,但是这一大一小还真是老实了,看来,有一个可以镇得住他们的人,还是好啊,流月这样想着。

未央山,年妃墓,几年过去了,这墓却是一草不生,仿佛时间是定格的,永远留在了最初的那一刻。

然而时间不会停留,因为慕俊业在这里,他跪在墓前,静静的跪着。几年来,他经常来这里,经常跪在这里,这是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的一种思念方式。

墓前有两盘水果,一柱清香,还有一些未烧尽的元宝纸钱。

“母亲,儿为你报仇的希望终于要来了,我一定会用慕俊炜女子的血来祭奠你”。

许久的沉默,伴随着日落,越来越长,直到香尽,黄昏。

墨玉喜欢每天的朝阳,就如同他的年龄,性格。每天早晨,他都会很早的起来舞剑,这是他爷爷要求的,墨人王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孙子,所以对他十分的疼爱,疼爱的方式,就是让他练习武艺,因为他的想法是,一个人只要有了武艺,无论走到那里,都不会吃亏和害怕。但是墨玉很想不通的是,虽然自己是爷爷唯一的孙子,但是爷爷还有一个孙女啊,为什么对孙女的要求就和自己的不一样呢?墨玉很想不通。

“哥哥,哥哥,有人来提亲啦。”墨玉看着自己的妹妹墨昭急匆匆的向自己跑来,墨玉收好自己的剑,问道:“提亲,谁提亲?”墨玉向自己的妹妹问道,脑子里也想着,提亲,难道爷爷又要娶小妾来吗?不可能啊,爷爷都那么大岁数了,怎么可能还有这个精力!

“哥哥,是云孤扬,云大侠来提亲的,我在帘子后面听到他对爷爷说,他有一位闺女,已经到了许配人家的时候了”。

看着墨昭红彤彤的小脸,胜是可爱。墨玉转头一想“这云大侠可是江湖上出来名的侠客啊,他来给女儿提亲,难道他真的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爷爷……不过又一想,云大侠素来很敬重爷爷,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肯定是墨昭搞错了”。

这时,管家突然来到了墨玉舞剑的后院,看到了墨玉,说道:“小少爷,老爷让你去大堂,说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冯管家?”墨玉好奇的问道。“你去了就知道了”管家不说,墨玉也没有办法,只好把剑递给了妹妹,随着管家,走向了大堂去了。

“云大侠,这就是我的孙儿,墨玉”说着,墨人王就朝着门外的墨玉指去。

云孤扬朝着墨人王的手指看去,看到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朝他走来。待他走得近了,仔细一看,只见这个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五官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一袭白衣更显得这俊美的面庞更加的白皙了。

云孤扬看到了墨玉,不由得啧啧称赞。笑着对墨人王说:“墨老前辈真是好福气,有一个如此俊俏的孙子”。

墨玉听到有人在赞扬自己,心里像吃了蜜一样,走上前去,对着坐在正上方的爷爷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又转身对坐在旁边的云孤扬也鞠了一躬,柔声道:“晚辈见过云叔叔”。

墨人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显然也对自己的这个孙子很满意,很高兴的说道:“玉儿啊,今天你云叔叔来提亲,是为了有一桩亲事要说于你,你也不小了,是应该成家了”。墨玉一惊,心里恍然大悟,原来云叔叔来提亲不是为了爷爷,而是因为我。

墨玉突然神情惆怅看起来,他并不想成亲,他重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要成亲,他觉得自己不过还是一个孩子罢了。

这是云孤扬放下手里的茶杯,笑眯眯的说道:“小女云静初,已经过了年方二八,到了出阁的年纪,今想把小女许配给墨公子,不知道墨公子意下如何啊?”

看着爷爷和云大侠的笑容,墨玉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个人肯定是愿意的,可是我自己,重来没有见过云大侠的女儿云静初,也不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如果突如其来的让自己和一个陌生人生活在一起,自己肯定会疯掉的,而且最重要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成亲,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爷爷…云大侠…我……我现在还不想成亲呢”。云孤扬突然觉得自己很尴尬,把目光看向了墨人王。

墨人王咳咳一声,说道:“玉儿,你已经老大不小了,我们墨家就靠你传承香火,你不能这么任性,这件事情,爷爷就替你做主了”。

墨玉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还想和爷爷反驳下去。这时墨人王转身对云孤扬说道:“云大侠,孙儿的婚事做长辈的我替他做主了,既然我们两家快要结秦晋之好,那么我就差管家去找算命的算算他俩的八字,再找个吉利的黄道吉日,给他们举行大婚”。

云孤扬很高兴,作为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能和墨家结为亲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所以,他告诉了管家小女的生辰八字,就匆忙的回家做准备了。

“爷爷,我不想成亲”。满脸不高兴的墨玉走到很高兴的墨人王身边说道。爷爷拍了拍墨玉的肩膀,说道:“玉儿,成亲来说对你是一件好事,让你收收心,以后专心打理墨家的事情”。

墨家,爷爷只知道墨家,却忘了是什么才让墨家有现在的地位的,是那个人,是他给了墨家生存下去的机会。想着想着,墨玉又想到了慕俊业,也许成亲对我来说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可是俊业哥哥呢,他面临的可是比成亲艰难万倍的事情啊。

爷爷乐呵呵的让下人去云家商量成亲要准备的所有事宜,还特意叮嘱,要给自己的孙子和未来的孙媳妇儿一个浩大的婚礼。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夜晚总是会悄悄的来临。但是墨家全体老少都沉沁在喜事的欢乐里,除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墨玉。

他独自一个人又在街上,这里很多人都认识他,都和他打招呼,可是他却没有回应,他也许在想一些事情。

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迎君楼,他走了进去,在店小二的指引下,他来到了一个最角落的方桌旁,他要了一壶女儿红,一碟花生米,一道下酒菜。店小二的手脚还算麻利,一会儿功夫,墨玉要的东西全都上来了。墨玉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吃了一粒花生米,那下酒菜他根本就不想动。

这是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虽然他只来过两次,但是那天晚上的所有事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特别是那个人,他还记得他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以及,他喝酒的动作。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酒一点点的倒入腹中,花生米一粒一粒的进入自己的胃里,只有那道下酒菜,在一点点的凉去。

“这个地方有没吗?没人我坐了”墨玉有些微醺,抬头看去,是一个女人,简单的说,是一个女孩子在说话。墨玉还没有回答她,那个女孩子就已经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她把随时携带的剑放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墨玉都吓了一跳,微醺立刻变得清醒,呆呆的看着这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女孩子。

接着又是啪的一声,两枚铜钱成一条直线飞到了墨玉喝酒的杯里。

“这酒我的了,这钱你的,拿去自己买去。”墨玉傻傻的看着她,这下女孩子挺强势啊,在自己的面前抢自己的酒喝。本来遇到一个好看的女孩子是墨玉出来玩的愿望,可是这个女孩子,太看不起自己了。

“我说这位美女,这个酒,你是喝不起的”说着,墨玉伸手去抢酒壶,刚一出手,那女孩子伸腿一脚踢在了桌子上,墨玉一下子飞身后退,不料着桌子朝着自己飞了过来,幸好墨玉每天都练武,反身也一踢,那木制的桌子顿时碎成两半。

迎君楼里喝酒吃饭的人都吓得赶紧跑了出去,只有那掌柜的,小跑了过来,大声呵斥着,你们这些练家子,吃饭就吃饭,要打架去外面打,为何来砸本店的场子。

看着老板青筋暴跳,那女子从地上拿起自己的剑,又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扔给了老板。

“够了吗?”

那掌柜的一看,这锭银子都足够他一天的收入了,高兴的说道:“够了,够了,嘿嘿,你们继续”。

看着掌柜那只认钱的脸,墨玉真想一酒壶砸他脑袋上去。可是他现在要面对的,是这个突然冒出来打扰自己雅兴的女孩子。

“小姑娘,功夫不错”。

“你还想要领教吗?”

墨玉很无语,他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打架的,如果让爷爷知道,又要骂他了。

“刚才已经领教过了,姑娘的腿功确实厉害,如果我不闪躲,可能已经躺下了”。

那女孩子看到墨玉在夸自己,也很得意的笑了起来,是那种敞开心扉的笑。

墨玉看着她,这个女孩子很漂亮,特别是她站起来的时候。

“喂,打也打过了,钱我也给了,这壶酒现在是我的了”女孩子慢慢的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今晚我不服,待我酒醒了,一定找你再来切磋的”墨玉看着那个女孩子的背影说道。他以为她不会理会他,一个女孩子,怎么会随便告别别人自己的芳名呢。

她快要离开他的视线了,但是她也说话了。

她说:“我叫云静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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