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还好吗？”
我问。
虢语斐两手一摊，道：“搞外贸的，也谈不上好不好，反正混口饭吃。”
“嘶~”我抬手给他斟酒，然后摩擦着下巴，做沉思状，“我记得大学那会儿你是法律专业，怎么想起搞外贸了呢？”闻言，虢语斐苦笑道：“想听实话？”
“当然，坦诚相待好吧？”
我举起酒杯，笑了笑。
虢语斐点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因为搞贸易来钱快。。。”
我有在认真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示意他我是个良好的听众。虢语斐果然受到鼓励一般的继续侃侃而谈道：“可惜我没赶上好时候，毕业那几年特朗普总统大搞贸易保护主义，弄得我们献身海外市场的那几个圈儿子，好一阵风声鹤唳呢。”
我耸耸肩，问道：“不觉得遗憾？听说她现在就在台湾那边的事务所工作，如果当年你坚持下去，兴许。。。最起码还是同事，可以时常见面，不是？”
闻言，虢语斐蹙起眉头，好似真有在认真思考一样，他反过来给我斟酒，然后，再次豪爽的一杯下肚。
“好酒量，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呢。”
我夹起几样菜，放入嘴中，含糊不清的说道。“哼，没办法，美国人的生意不太好做，客户大都来自东欧，那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男人，就是妇女儿童，那一个个也都是酒坛子一般，都是被老毛子给练出来的。”
“呵呵，真行啊~”
酒过三巡，我们俩依旧聊着些不痛不痒，边角料的东西，直到虢语斐的女儿吵闹着要到酒店的游乐场去玩，由她的乌克兰妈妈以及筱筱陪同而去，一下子，酒桌便冷清下来，两个喝到袒胸露乳的大男人勾肩搭背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洗手间赶去。
“有孩子了吗？”
他问。
“还没结婚呢都。”
“怎么，刚刚那位。。。”
“呃。。。正在交往吧，反正也就那样~”
呆立在洗手间的水池旁，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想问出那个问题，但又觉得矫情，一时间犹疑不决，难以启齿。
“她。。。过得怎样？还好吧？“
虢语斐挠挠鼻尖，道。
”不清楚。“
”怎会？你刚刚不还说她有在台湾的律师事务所工作？你们没有常联系？“
我盯着他困惑的眼睛，道：”抱歉，那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已经。。。已经很久了，已经很久。。。她对我而言都只是模糊的，朦胧的，杳无音讯的了。“
”得了吧，还不知足？知道她对我而言是什么样的吗？“
”怎么？“
”时而触手可及，时而遥不可及，但总是挥之不去，那股淡淡的爱慕无论是高中，大学亦或是毕业后艰难的创业，都一直如影随行的伴随着我，哼哼，木子欣不是发福的很厉害吗？他问我：你是怎么保持体型的，我就告诉他说：相思令人瘦。他骂我矫情，我则嘲弄他不解风情。。。“
我抬手朝面门泼了几把凉水，粗重的喘息道：”什么时候结的婚？“
虢语斐用力挠挠头皮，”意外。。。怎么说呢？我和斯托洛卡是。。。先发生了关系，然后才恋爱的。。。“
”哦？“我开玩笑似的用满是暧昧色彩眼神的瞟了他一眼，道：”如此说来，还是段挺香艳的故事呐。“
”哈哈，得了吧，少来揶揄我。“
回到包厢，女人和孩子都还没有回来。我拉开一旁的窗帘，眺望着远方的护城河，问道：“她。。。后来结婚了吗？”闻言，虢语斐叼了根烟卷，缓缓开口道：“没，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她说的？”我问。
“嗯。”虢语斐吐了口烟圈，着重道：“和我分手两年后的一次偶然邂逅。。。在一个花园咖啡厅，她。。。亲口说的。”
我忽然心口一热，有些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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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语斐微微有些紧张，虽说他已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成功人士了。但是当她那张脸孔再次出现，并且毫无意外的占据他的一整个视线的时候，他的心跳还是骤然加剧！
“好久不见。”虢语斐抓起桌子上的水杯，低着头道。
“嗯。”
虢语斐挠挠头，强颜欢笑道：“听说。。。到德国读法学博士了是吧？”
“嗯。”
他抬眸凝视着那顶淡紫色的遮阳帽，又问道：“还一个人。。。嗯？”
“嗯。”
虢语斐有些不死心，“女生一个人在外面的世界独自游历总难免孤立无援。。。总需要男人来呵护，不是？”
“可我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女生了不是？我长大了，是个女人，而女人总比你们男人想象中的要坚忍独立！”
虢语斐无力的点点头，他不知晓这算不算不欢而散，但他明白，他们两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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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她是在等你！”
大概是喝高了吧，趴在酒桌上，虢语斐喃喃低语道。
闻言，我回眸看他，可他已然昏昏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