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歌试探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顿时强烈的刺激让雪歌的眼底涌出了什么,是生理盐水么?流出来了倒意外的舒服了许多。
雪歌将滑到脸颊上的黏腻擦去,却见一手殷红。
适应了一段时间,雪歌的眼睛视物倒是没问题了,也没有什么不舒服,也就无暇再管她的眼睛为什么会流血了。雪歌自然也就不知道她的眼睛已经又变成了那血钻般的颜色,更不知道悄悄潜伏在瘴气之中的某些生物悄无声息的退散了。
其实也有很久了雪歌没有好好的利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往往散开精神力周遭的一切便无处遁形,现在雪歌精神高度集中,视线透过层层迷雾,元宝似得耳朵精神的竖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细微的哪怕是风的涌动统统包揽在雪歌的感官之下。
嫣红的唇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恍然间雪歌似乎找回了那个曾经最强大最光芒四射的自己。
那个最让她骄傲的自己!
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似在墓场飞舞的精灵,冷然而又灵动的不可思议。
渐渐地,眼前的浓雾越来越淡,视线也越发清晰了,雪歌放慢脚步,环视四周,巨石错落,似是被什么腐蚀了一般,表面上留下坑坑洼洼的痕迹,不远处的山脚也有或深或浅的溶洞,就像恶魔的石塑,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过时,呜呜咽咽的声音从那写黑色的洞中吐出,似垂涎的吞咽。
脚下绵软,厚厚的枯枝烂叶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夹杂着随风而来的似有似无腥臭,让雪歌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举目望去全是石头的地方哪来的枯叶?
雪歌鞋底轻轻碾了碾,突然神色一变,扭身一跃踩在就近的一块石头上。
那哪里是枯叶,分明就是虫子,形似枯叶,还有一些虫子的尸体失水变干,可能是尸体比活体多所以踩起来没有那种明显的肉感。
也许是雪歌的到来打破了平静,不一会儿那原本还算平坦的“枯叶”地面就像翻起了细小的波浪,还伴随着就像蚕啃食桑叶的细小却密集的嗫齿声,听得雪歌一阵头皮发麻。
脚下的石头也有一些细微的震动,石头的边缘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一圈细碎的石屑。
这虫子真是太尼玛凶残了,连石头也吃啊!
要不要这么饥渴啊!
雪歌深吸一口气,提气一跳勉强踩住另一块石头,几乎是脚踏的那一瞬间脚下的石块化成湮粉,然后瞬间转移另一个落脚点。
雪歌毫不怀疑,要是一不小心踩到那些枯叶虫,她没了一条腿都算是轻的。
能供踩踏的石块越来越少,逐渐雪歌的背后染了汗,一股阴寒之气透过沾湿的衣衫惊得雪歌出了一层鸡皮疙瘩。雪歌忙里偷闲朝后看一眼,原来她已经被逼退到之前的瘴气区域么!
看着前面几乎就是一片占地颇广的湖面一般的枯叶虫,雪歌狠狠的一抿唇,她才不喜欢走回头路!
雪歌的腰拧过一个夸张的弧度,脚尖踢起一块小石头朝山脚射去,在它落地之前雪歌凌空跟上一个借力,脚尖一点便挂在了石壁之上。
坑坑洼洼的石壁表面给了她一个很好的着力,不等雪歌松一口气,那密密麻麻的小洞之中便透出幽幽红光,就像蛰伏的眼睛。条件反射的雪歌一松手,原来的掌下小孔中弹射出一条条细长的虫子,雪歌眼尖地瞧见那些虫子就像细长的蛆,薄薄的表皮被体内幽红的液体撑起,好像一戳就能爆破,头部位置一张绿豆大的嘴里爆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嗫齿。
雪歌忍着胃里的翻涌,不顾已经抓出血来的五指,脚下一蹬,身体便与石壁垂直,双腿生风,便在墙壁上奔跑起来。鞋底迎着那些喷射出来的虫子,迅速地踩过去,脚下的啪啪声不绝于耳。
前世,她能在垂直的摩天大楼墙壁上跑上两百多层楼,这样摩擦力大多了的石壁她才不怕。
小小的身影在崖壁上奔驰,如果有人能看见绝对无法相信此时的她没用半分灵力,纯粹靠着肉体的速度与力量。
跑了将近十分钟,雪歌的腰腿上的肌肉疲惫到了极限,那枯叶虫海终于看见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