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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忆 (中)

第二天,太阳还没有升起,湖面上泛起一层朦胧的白雾。夜冰烁坐在小狐狸的旁边,看着湖面发呆。

等小狐狸醒来时,夜冰烁已经离开了。他残破的战袍,还在小狐狸的身上披着。小狐狸坐起身环视着四周,寻找着他。

此时,夜冰烁已经离开了齐国的边界。他一个人,独自行走在山谷里,野狼的嚎叫在山谷里回荡着。夜冰烁面无表情的向前前进着。

他此时,脑海里除了复仇,没有任何别的想法!他一个人,越过了两座高山,穿过了一条峡谷,他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

此时的齐国,已经亡了。他一直想走出这一望无际的山谷,去其他的国家借兵,联合反攻秦国!但,他却一直没有走出这里!

他绝望的看着前面的山林,感觉自己的整个心都空了。这时,一个骑牛的老头从他的面前经过!

这个老头,已经看不出他有多大的岁数了,他的胡须已经超过了他的肩膀,衣服也白得发亮。披散着白发,像一个休闲的散人。

夜冰烁终于看见了一个活人,心中别提多高兴了!他仿佛又看到了兴国的希望!

“老头!”夜冰烁叫住了他。

老头转过身看着他,说:“怎么了?小伙子,有什么事吗?”

“再往前面走,是不是有城镇了?”夜冰烁说道。

老头摇着头说:“前面是无尽的山川!一望无际!”

“什么?”夜冰烁问。

老头笑着,正要走。“你等等!回答我!前面为什么都是山川,一望无际?”夜冰烁说道。

“因为,你的心就是这么想得!”老头说。

“什么意思?什么我的心?”夜冰烁说。

“你现在在一个无底的深渊里,你现在走的路,就是深渊!你如果还是这么得走,那么,你前面自然还是山川!”老头说道。

“那,如何才能走出来?”夜冰烁问!

“放下!”老头说。

“放下?放下什么?”夜冰烁问。

“放下你心中的劫!”老头捋了捋他的大白胡子,笑着说。

“仙人请指点!”夜冰烁立马跪下,说道。

老头大笑着,说:“我可不是什么仙人,我只是一个老头罢了!”

“仙人!我该如何走出这无尽的山川!”夜冰烁问。

“你知道你已经走了多少年了吗?”老头问。

夜冰烁摇着头,说:“记不太清了,大约……一个多月!”

老头摇着头说:“一个月?是八十年!”

“什么?”夜冰烁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头,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整整八十年!”老头笑着捋着自己的胡子说。夜冰烁此时已经无话可说了。

“这是上天的旨意!将你困在这里,你走不出去,是为了不让你改变上苍的定局。现在,以天下太平了!”老头说到。

夜冰烁跪在地上,看着老头!他不敢相信这个疯老头所说的,他的兴国大业,还没有实施,就已经灭亡了!

“现在这个朝代叫汉朝!”老头说完,正要走!

夜冰烁一把抓住了他,喊着:“别走!”但这个老头还是化作了白雾,消失在了空中。夜冰烁抓住的,是一本书。

他仔细的看着这本书,上面写着“天雷决鸣录”

夜冰烁看着这本书,看了很久。他回想着之前所有的经历,最终都化作了云烟,沉默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他越想越觉得好笑。自己竟然为了一个完全没有把握的目标,走了八十年!

他看着自己之前走过的路,站起身。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回走去。他走了一天一夜,结果,竟然就已经走到了那片湖岸边。

他之前整整走了八十年的路,现在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走到了!

还是八十年前,一样的清晨!还是八十年前,一样的风景,一样的薄雾,朦胧的盖在湖面上。

多出来的,只是在湖岸旁,多出来了一座小木屋。一个银色长发的姑娘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钓鱼。她的头发从银色中还微微带一点淡蓝色,在白雾的朦胧中,显得更加优美。

此时的她,身穿一件青色的长衫,赤红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湖中的小鱼,时刻准备将上钩的小鱼掉到自己的怀里。

夜冰烁都不敢认她了,这八十年里,她的变化竟然这么大!小狐狸还是盯着湖面,一动不动。生怕自己有什么小动作,将小鱼吓走。

夜冰烁慢慢地走到了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她。这八十年里,她一点也没变,依然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呆萌。

小狐狸转过头看着他,他似乎已经快要忘记夜冰烁了,她看着他,努力地回想着。夜冰烁没有说话。

小狐狸看着他,越看越眼熟,可她就是想不起来,她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夜冰烁做了一个吃烤鱼的姿势。

小狐狸看见这个姿势,她忽然想起来了,说:“你!”

夜冰烁笑着,说:“几十年没见了!进步不小啊!你都会说话了!”

小狐狸没有说话。夜冰烁又说:“还记得你刚刚成人形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呢!”

小狐狸傻笑着,说:“我,你饿了吗?”她的小脸有些泛红,应该是害羞了。

“你会烤鱼了,是吗?”夜冰烁问。小狐狸说:“算了,你快走吧!”

“走?怎么了?”夜冰烁问。小狐狸说:“最近,这里来了一个道士,专门杀妖精。现在这里的妖精,逃的逃死的死!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所以,就在这等着,等着那个道士。”

“等着他干什么?”夜冰烁问。“等着他来杀我呀!反正我在这活着也没意思,村里的人见到我就躲!都说我是女鬼!妖精们也都不理我!说我连个妖怪的样子都没有!”小狐狸说道。

“上哪找这么漂亮的女鬼去呀!”夜冰烁也坐在了,她坐的那块石头上说。“其实也难怪,你说谁没事,在这个地方钓鱼呀!还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而且还是一个姑娘,天都没亮呢!要谁,谁不害怕!”夜冰烁又说。

小狐狸看着夜冰烁,说:“我已经无聊了几十年了!都要活够了!”

夜冰烁说:“无论做人,还是做妖,都不能这么想!人一定是要从好的一面去想!这样,你的人生才有意义!”

小狐狸问道:“那我要从哪一边想,才是好的一面呢?”夜冰烁说:“你可以想,你还能说,还能拿东西!还会钓鱼!还有一个小屋!一般的狐狸,可都不会有这些!”

“十几年前,这附近是有些狐狸,它们经常到我这里玩。不过后来,他们就到别处修仙去了!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小狐狸说道。

夜冰烁说:“如果你感觉孤独的话,我以后,可以陪着你!”

小狐狸看着夜冰烁,眼神中流露出异常的喜悦!“真的?”

夜冰烁点了点头,说:“真的!”小狐狸点着头,很开心的说:“嗯!好啊!那以后,我天天请你吃鱼!”

夜冰烁说:“天天吃!不怕腻死啊!”

小狐狸摇着头,说:“不会啊!有时候,我可能一天都钓不到!”

夜冰烁问道:“你用的鱼钩是什么做的?”

小狐狸说:“铁的呀!这个鱼钩,是三十年前,一个老虎大哥给我的,不过后来,他被征招到天庭上去了!所以,我们现在一直都没见面!”

夜冰烁没有说话,小狐狸又说:“对了!老虎大哥领走前,还夸我呢!说我长得很美,他一直都暗恋我呢!”

夜冰烁揉了揉耳朵,说:“那只病猫最好别让我碰见!”

“你刚才说话的声音好小啊!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啊?”小狐狸问道。

“昂?没什么!”夜冰烁连忙说道。

小狐狸又说:“其实,回头想想,他对我也还不错!就是长得凶了点,因为他的头,还是一个老虎头!而且,他的嗓门也特别大!”小狐狸说着说着,露出了笑容。

夜冰烁说:“你有名字了吗?”

“名字?他们只叫我小狐狸!这个算名字吗?”小狐狸说道。

“小狐狸?”夜冰烁笑着说,“这么说,你现在竟然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这时,小狐狸说:“有鱼上钩了!”小狐狸拼命的拉起鱼竿!

“我帮你!”夜冰烁说着,便抓住了小狐狸的手,一起往上拔,像拔河一样!小狐狸此时,把精力全到夜冰烁身上了,她感觉夜冰烁的手,好有力量!好温暖。

忽然,夜冰烁将上钩的鱼甩到了岸上。一条肥硕的大鲤鱼,在岸上翻滚着。

小狐狸看着岸上的鱼,开心的说:“你好厉害哦!”夜冰烁淡淡的看了鱼一眼,说:“小狐狸!”

“啊?”小狐狸好奇的看着他,问。

“请我吃烤鱼吧!”夜冰烁笑着,将他手里的鱼竿丢给了小狐狸。小狐狸点着头,说:“哦!”

“你的小屋里,有柴火吗?”夜冰烁问。

“有啊!我去拿!”说完,小狐狸快速的冲进屋里,抱出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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