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月光下。
狭长阴森的胡同里。
猫的凄厉叫声连续不断,“喵呜!”
呼——
景空翻过墙头落地,抬头看了眼立在另一边墙头的猫,看到它散发着幽幽绿色光芒的眼睛里那一抹妖异的红。
小巷尽头,有女人的凄厉惨叫传出。
“——救命!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夹杂着另一个人的大哭和阻拦声。
“啊!妈,你别这样!明明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让你这么难过!”
景空来到小院门口,院门虚掩,推门而入。
迎面一道亮光迅疾而来!
景空右脚站定左脚右移,脚下画出一面扇形,九十度转身。
一把刀堪堪越过景空鼻尖,景空几乎可以感受到刀的冰凉,浑身有鸡皮疙瘩渗起。
咄!嗡——
水果刀插在老旧的木门上颤动着。
“吓死我了!”景空猛拍胸口,脚底发麻,看向在院里发疯的女人。
女人癫狂不已,成如梦跟在她身后哭喊。在女人的眼睛里,蒙着一层妖异的红。
景空两步跨过去,右手竖成掌刀,切在女人后颈处。
“妈。”成如梦喊了一声,抱住瘫软昏倒的女人。
终于安静了。
成如梦把母亲安顿好,带着景空来到院里。
还是两个小板凳,还是成如梦平淡如水的声音,但景空看得出成如梦双脚的微微颤动。
“今天晚上,谢谢你。”
“没事。”
“从你走后,我妈的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发疯的时候甚至会自残。今天晚上,凌晨的时候我妈忽然惊醒,然后四处找刀,嘴里喊着要杀人。如果不是我拦着,她的手就被砍下来了。”
“怎么会这样?”
成如梦摇头,“不知道。”
景空揉了揉眉心,“你带伯母有没有去过医院做身体方面的检查?”
成如梦无奈一笑,“怎么可能没有做过,这些年做过不止一次两次,但结果各项指标完全正常。而且上次我告诉过你,真正有问题的人是我!”
景空没有接着成如梦的话说下去,选择性地不想回答成如梦最后那句话,“我想再去看看伯母。”
成如梦没有异议。
房间里。
成如梦看着为母亲号脉的景空,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景空从没有看过医书,也没有学过医术,自然不可能懂什么号脉诊断,他只是想起进入小巷后看到的那只猫眼睛里的妖异红色,觉得这件事情绝不是简单的医术问题,所以决定用其他方式尝试一下。
景空决定尝试的倚仗,就是自己的内力。
“内力,人体吐息衍生之气,隐于腹,发于筋,透于骨。初始细如丝,隐而不发,继而壮大,发而不收。经久之后,收发自如。”
这是景空在山上修炼的心法总决,从修出内力开始,景空每天都在尝试运转,这几年来内力在体内逐渐壮大,终于在不久前可以发而不收,虽说做不到收发自如,但要通过内力缓慢探查一个人体内的情况还有一些的把握。
景空调动内力从右手两指缓慢发出。
毫无声息,女人没有任何反应,景空发出的内力也如同石沉大海,就如同一滴水进入海绵,来不及有任何作为已经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景空又试了一遍,结果一样。
反复三次,景空把手松开,站起来,“抱歉。”
成如梦勉强一笑,“没事。”
景空这一声抱歉说完,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有满心的愧疚。
成如梦拂了拂眼前垂落一缕发丝,失落之情掩饰不住,声音里有深深的疲惫,“今天晚上你能来帮我我已经很感激,现在这么晚,你先回去吧。”
景空满怀歉疚,也不好再说什么,几经踌躇还是决定离开。
“嗯~”就在这时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似梦非醒的呻吟。
景空猛然回头。
成如梦已经扑了上去,“妈!”
女人缓缓睁开眼睛,“如梦。”
几秒钟时间,成如梦已经泣不成声。女人抱着成如梦的肩膀,眼睛里同样闪着泪花,嘴上却说:“哭什么,这么多年,妈早就习惯了。”
成如梦不断摇头自责:“怪我,都怪我!”
两人互相拥抱着,一番伤心至极的劝慰和痛哭,看得景空鼻尖微微发酸,悄悄退出屋外,关上了房间的门。
站在院里,想想之前成如梦母亲身上的诡异状况,景空总算明白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许多事情在没有亲眼看到之前是无法想象的。只是不论如何,想起成如梦的难过伤心和令人心疼的倔强,景空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帮她。
十几分钟后,成如梦走了出来,悄悄把门掩上。
成如梦两只眼睛泛红,哭过之后的柔弱在月光下更显唯美。
景空心里又开始急促跳动,就像当初看到她的第一眼。
成如梦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珠,心情却好了很多,“今天晚上,真的很谢谢你。”
“只是应该的。”
成如梦摇了摇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常常可以是没有理由的,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可以说是应该的。总之,这件事很谢谢你。”
回去的路上,景空一直在想成如梦所说的这句话。
在小别墅外,景空抬头看着院墙,喃喃自语,“你说的很多,但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开心呢?只可惜···我出生便是个和尚。”
第二天,张曼一大早起床,来到窗前,看了一眼东方升起大半的红日,低头将目光投向院里,却继而一愣,“嗯,他今天怎么没在院里练功?”
两分钟后,张曼风风火火跑出卧室,来到隔壁。
砰砰砰!
“景空,景空。在不在?”
门被打开,景空探着脑袋出来,昏昏欲睡,“什么事?”
张曼问:“你今天怎么没在院子里锻炼?”
景空眯着眼睛,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今天周几?”
“周六。”
“周六我为什么要早起。”
砰!景空关了门。
张曼站在门外想了想,不对啊,这家伙平时周六周日也都要锻炼。
砰砰砰!
门又一次被拍开。
景空探着脑袋出来,“又有什么事?”
张曼说:“你平时周六也不会休息,今天怎么回事?”
“哦,那我想好今天要休息一下。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去睡了。”
眼见景空又要关门,张曼上前阻止,左手推门,右手去拽景空的衣服,“等等!”
景空睡衣的腰带就此被拉开。
“啊!”张曼左手捂着眼睛,右手一个巴掌,“你这个流氓!”
景空捂着脸,大脑一片空白。
看了我的身体还骂我流氓,这有没有天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