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空看着于莲转身去开门的背影,心里一片宁静快乐。
就在景空怔怔出神时,听到门外一道声音,“于莲小姐是吧?我们怀疑你和一宗杀人案有关,希望你协助调查。”
景空立即睡意全无,坐起来,大步走出去,“姐,怎么了?”
于莲回头看了景空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进门的男警仔细瞧了景空几眼说道:“对了,还有你,你是景空吧。”
景空点头,“是。”
“那刚好,省得我们再去找你。现在你们两个涉嫌参与一起谋杀案,涉及六条人命,需要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协助调查。”
“等等,你说杀人?”景空问道。
“对,有人在北郊发现方鸿哲、章鹏等六人的尸体,有目击者看到一辆车牌号为K*55*****的玛莎拉蒂。”
景空和于莲对视一眼,彼此目中震惊。
泉市一家黑色KTV包厢里,没有音乐的劲爆动感,只有一个女人打电话的声音,正是孙倩倩。
“方鸿哲他们怎么样了?”
对面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已经死了。”
“死得好!”孙倩倩声音尖锐,带着几分凄厉,包厢里幽暗而闪烁的光芒下,竟有地狱幽魂般的可怖,“于莲那个贱人呢?”
“刚才接到消息,和那个叫景空的年轻人一起被带到了警局。”
“好!好!好!只要景空和于莲判刑,钱我会给你们汇过去,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放心,我们这边做事,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
······
······
张树伟的生活很规律,这是他长时间养成的习惯,但是今天他醒的很早,是被一通电话惊醒的。
张树伟接通电话:“李叔,怎么回事。”
“老板,景空和于莲被抓进了警局。”
张树伟从床上坐起来,他知道,如果于莲和景空只是因为小麻烦入狱,李叔一定不会这么急切,张树伟沉声道:“说清楚。”
“景空和于莲涉嫌杀人,六条人命,每一个都是一刀致命。”
“什么时候的事,又是什么时候被抓到的。”
“于莲刚刚给我打过电话,她说被警察带出来的时候走的匆忙没有带手机,恰巧景空记得我的手机号,所以只能给我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
“北郊。”
“过来接我,还有,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曼曼!”
“好。”
挂断电话,张树伟面沉如水,“景空杀人?这件事一定没那么简单,需要速查一下这件事的原委,做到这点应该不难。但是涉及六条人命,要保释出来恐怕不可能。今天晚上,也只能先把于莲救出来。”
经过彻夜的审讯,主要还是因为景空一问三不知的态度,审讯人员声色俱厉万分疲惫地审讯了整整一夜,最后挥了挥手示意把景空带下去。
当景空穿着囚服一步步走进监狱大门的时候,暗想着一件事,不知道方鸿哲他们的死是不是和自己有关,如果真的和自己有关,那么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以后要背的罪孽可就深重许多。
“3202,进去吧!”
3202,就是景空的代号。
“哟,进来一细皮嫩肉的雏儿。”
景空刚一进门,就有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
景空沉默不语,提着脸盆找了一个没人的床位坐了过去,他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对这种地方的描述,简单来说,正如不动明王所镇守的阿鼻地狱,这里的人凶神恶煞,心中善念极少。
景空暗暗告诫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手,如果,万一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倒不如做一回不动明王。
今天晚上对景空的改变实在太大,张曼对莲姐的心机发问,莲姐半路被截,再到自己盛怒之下决心出手,最后六人无故身死的蹊跷,景空脑子有些乱,悄然之间,总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恪守的某些规则,以及自己不愿去了解的某些黑暗,竟然如此易碎和清晰。
“小子,犯什么事进来的?”一个小个子走了过来。
景空沉默地把洗脸盆放在了床下。
“问你话呢,聋了还是哑了?”
景空没有说话。
得寸进尺这个成语说的没错,试探性的问话没得到回应,小个子有了底气。
小个子的巴掌挥了起来,啪一声打在景空脑袋上,“问你话呢!聋了还是哑了?”
景空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着,不服气?”小个子踢了景空一脚,平日里没少做这样的事,一脚下去刚好是景空的膝盖,但凡是进来的新人受这一脚都不好受,“你给我听好了,到了这就要守规矩。新人进来第一条规矩,三天之内,不能和别人讲话,看到那边的监规没。”
小个子一指墙上贴着的一张半米长密密麻麻的纸,“过去,蹲着背下来,背完以后,刷厕所。”
景空不言不语,只是点头。
“**你**,你是哑巴,不会说话?”小个子又是一脚。
“会。”景空说。
“去背监规。”小个子挑起下巴,鼻孔对着景空,在狱里时间不短,早已经学会了怎么才能瞧着更狠。
景空蹲到墙角的时候,才看清楚纸上的监规是多少。
31条,其中只有11条是狱里原有,其他都是后加上的。
景空蹲在这里背监规的时候,另一边几个人坐在一起聊景空的事,毫不掩饰声音,“要不要给他松松筋骨?”
“现在不好,晚上再说。”
“不过这小子模样长得不错,小白脸一个。”
“他妈长得一定不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姐姐妹妹,哎,小子,有没有姐姐?”这是小个子的声音。
景空听得清清楚楚,心里腾一下子冒起火,比面对方鸿哲等人的时候更甚。
“哎,小子怎么站起来了!”小个子又走了过来,同时手高高举起。
这次他的手没能落下来,小个子的手刚刚举起,景空已经斜刺里抓住了他的手,大拇指对着小个子的无名指摁了下去。
小个子惨叫,“啊,疼,疼,疼!”
“新人刚来就这么无法无天,看样子不服管教!”
一个身高马大露着一身腱子肉的人忽地站起来,一脚踹向景空。
景空托着小个子的肩膀猛地一跃,左脚踢开大个子的脚,右脚飞踹在大个子的脸上。
大个子后退几步晃了晃脑袋,刚才景空那一脚踢的不轻,“这小子还挺扎手,兄弟们,一起上吧。”
景空冷冷地扫视一眼蠢蠢欲动的众人,“别逼我。”
这三个字就像是狠狠从心里挤出来的,透着一股子戾气。
但进了监狱的没一个善茬,就算觉得这小子不简单,也没人觉得怕,“逼你怎么着,呵,在这地方,谁都一样,新人进来就得受罪,这是规矩!”
邦!邦!邦!狱警敲了敲监狱的门,透过窗口里边喊,“闹什么闹,每次一进新人就来这出,你们有完没完。我可警告你们,这次来这个新人和以那些不一样,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怎么着,队长,是你姘头啊?”监狱里众人怎么可能被狱警三言两语吓到,“哈哈哈!”
“呵,我姘头?这家伙是杀了人进来,六条命,个个都是二十多岁的汉子,都是一刀致命,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狱警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监狱里静得很,再看向那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每个人背后都涌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