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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十八章:悟道

南方天际一枚小小的月牙,从云中探出了头,此时已经是戌时三刻,夜色下的老龙口显得一片寂静,除了几个码头上的水手正在巡查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在码头上走动,而码头上的劳工们此时都已进入梦乡,在睡梦中消除这一天的劳累。

不过在阳平船队这里,几大管事却是聚在一起,正在一间船舱里暗中商议,一个个眉头紧皱,没有半点睡意,这时门口处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后一个白发老者带着几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房中众人见状,连忙起身相迎。

白发老者进门之后,环视一眼开口言道:“诸位管事,这么晚了还不就寝,聚在一起所为何事啊?”

房中众人闻言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回道:“王老,公子今天的异常举动,难道您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公子今天有什么异常举动?”那王老坐在主位上,轻声说道:“你们跟老夫说说。”

管事们显然没有料到这王老会这么回答,不由微微一愣,回过神后便立即将今日船上所发生之事向王老汇报一番,随后一人忧心忡忡的说道:”从公子今日的举动来看,我怕公子有弃世修道之心呐,所以我等才在此商议对策。“

这王老听罢却一脸平静,抬头问道:“那你们的对策商量好了吗?”

这几个管事闻言却支支吾吾不敢作答,王老见状不由冷哼一声,说道:“看来你们也没想什么好对策。”

一个管事听罢灵机一动,拱手说道:“王老,您足智多谋此事还请您拿个主意?”

王老闻言摇摇头,轻叹一声:”主意,老夫能有什么主意,要是有的话,早在三年前就让公子打消此念了。“

“三年前?”众人闻言不禁思索往事,这才恍然大悟,其中一人问道:“王老所言莫不是当年海难一事,才让公子萌生此心?“

“正是如此。”王老点点头,回忆起往事轻声说道:“当年公子遭逢海难回来之后,老夫就已发觉公子有心出家修行,不过后来公子所寻来的修行之人都是些中看不中用之辈,这才息了此心,没想到如今碰到了这个刘道人。”

说道此处,王老不由又叹了一口气,众人见此不由焦急起来,连忙问道:”王老,如今该怎么办?“

“怎么办,顺其自然。”

王老的回答却是让众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这王老见状解释道:“公子想要离家修行,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就是公子执意要去,侯爷也不会答应,你们那都把事情看简单了。”

王老说道此处,又狠狠敲了敲桌子,随后说道:“老夫此时前来,就是怕你们弄出什么乱子,到时既恶了公子,又损了侯府的颜面,这才来告诫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众人闻言都低下头口称不敢,但又有些不放心,王老随即询问起刘坦之的状况,得知刘道士回去之后就言称闭关,紧闭房门不见外客。

王老不由点点头言道:“这刘道人还是有些眼力,知晓公子身份非同一般,即使如此那就不要再去打扰他,等到了飞泉港之后,你们就安排人手,将他早早送下船去,别再让他和公子见面。”

“还有,”王老又吩咐道:“这件事老夫会告知侯爷,由侯爷决断,你们就不要在讨论了。“

众人都点头称是,随后王老又交代几句,就让众人回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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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小子往日也没少受骗。”房中,刘坦之回想起傍晚时和华正彦的对话,不由轻笑一声,“也不知他能不能猜透谜题,前来求道。”

“不过这些散修还真是猖狂,只修小术,也敢妄称神仙,招摇撞骗,真是不知死活。”刘坦之想到华正彦所言之语,不由叹道,虽然他自己现在也是散修,但他修行的却是玄门真法,自是觉得那些追求小道之人十分可笑。

在刘坦之眼中这些人轻法重术,连最基本的内炼功夫都没做好,就敢滥用法术,就好比雏鸟方才破壳就要展翅高飞,除了摔死以外没有第二种结果。

心念到此刘坦之正欲发笑,却猛然想起一句话,不由心神激荡,惊出一身冷汗,良久之后,才抬起头自嘲一声:“可笑他人不识法,自身何曾明大道。”

刘坦之轻叹一口气,心道自己方才嘲笑他人轻法重术,自己又何尝不是轻道重法,若不是自己想起“道生法,法生术”这句话,现今还是为障所困呢。

道生法,法生术,修行自是以道为根,法为枝干,术为叶。

他人求术是寻枝逐末,自己逐法还不是一样,刘坦之反思自身,想到自己修行以来,都是看重真法,又何尝明白道法真意,身怀五行道真传,又何尝探求过何为五行。

刘坦之摇摇头,暗道惭愧,原来自己口口声声说是已入道途,不过是自欺欺人,一个未曾寻道之人,又哪里能够入道。

刘坦之心念到此,却又轻笑一声,“不过还好,正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自己看破此障迷途知返,也是一件好事,事不宜迟现在我就来参悟参悟何为大道吧。”

刘坦之说罢,就将《太始五元经》拿了出来,又细细看了一遍,随后闭起双眼,开始准备参悟何为大道。

再刘坦之看来,道即为真理,乃为万事万物运行之根本,而五行道传承的自然是五行之理,以前刘坦之只是将五行看作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如今重新审视一番着实是大错特错。

五行之说实际上指的是五种存于万物之间的性质,其中金为收敛,木为伸展,水为润下,火为炎上,土为中和。

金性收敛,故而其质紧密,坚固无比又无坚不摧,刘坦之想到此处,不由联想起前世所学过的物理,想到金刚石和石墨这两种物质,此二者截然相反,实际上却都由碳元素构成,不过因其原子排列方式不同,才呈现出这截然相反的性质。

金刚石原子排列紧密,是前世自然界最为坚固的物质,有永恒之石的美称,是人人追求之宝,而石墨则原子排列松散,质地软滑,大多都被拿去做了铅笔芯了。

刘坦之悟到此处,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若是两个人之间联系紧密,必定是极为要好,情比金坚说得便是如此,如果两人关系极为疏远,纵使亲生兄弟,恐怕也是形同陌路。

人与人之间如此,民族组织文化也是一样,联系越紧密就越稳固,反之就要消散于世间。刘坦之心念到此感觉天地焕然一新,世间奥秘好像都呈现于眼前,只待自己前去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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