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恶鬼附体
杨寨村离我们村子不是很远,当晚,杨寨村子里发生的事就传过来了。
那个棺材里的死人名叫樊功民。星期六的晚上,有两个收晚工回来的农民发现樊功民站在小屋门口冲他们笑,两个农民吓了一跳,这两个农民都是壮年男人,有文化,他们恐惧了一会很快冷静下来,他们知道樊功民死后没埋入土里是因为身体没硬,从医学角度讲是假死,医生来了说樊功民是真死了是因为那医生医术不行,所以樊功民的老婆才坚持不要埋掉尸体。看到樊功民活过来了,两个农民很高兴,一起过来拉住樊功民的手,把他送回了家,樊功民的老婆一阵惊喜,庆幸自己判断没错,高兴地给樊功民做饭,连夜请人将村口路边的小茅屋给拆除了。
樊功民从死到现在活过来才七天时间,让他老婆及全村人奇怪的是,活过来的樊功民完全是变了一个人,他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说话竞是女人腔,还十分的凶残,经常打骂老婆,甚至连他的亲生母亲也不认识,对他的亲生母亲也经常打骂,他的母亲常为此伤心。
樊功民原来可不是这样的人。对老婆爱慕,对母亲孝顺,从来没打骂过老婆,更别说打骂母亲了,为了家里能过上好生活,在干好农活的同时他四处打工,一次在建筑工地干活时被墙上面掉下的一块大砖头砸破了头,因流血过多死亡。
更让人们奇怪的还有,活过来的樊功民见村里任何人都是怒睁双眼,无缘无故与人吵架打架,村民们把他当做了恐怖分子,唯一例外的是,他对村里姓王的表婶十分的好,每次见到表婶都是满脸笑容,家里做了好吃的给表婶端来,嘴里还一个劲地念叨:感谢!把表婶搞的糊里糊涂的。
一次,樊功民嫌老婆做的饭不好吃,大骂老婆,他的老妈看不下去,说叨了樊功民几句,樊功民扑上去一只手抓他老妈那花白的头发,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煽了几嘴巴,顿时,一股殷红的鲜血从他老妈的嘴角流出,樊功民还不允许他老妈吃饭,吓得他的老婆不敢吱声,她知道樊功民最听表婶的话,偷偷地溜出家门找到表婶,表婶去了以后,她劝说了樊功民几句,樊功民不再吭声,允许他的妈吃饭了。
还有一次,村里一个姓田的小伙子晚上收工后从樊功民家的芝麻地旁经过,樊功民硬说小田踩了地里的芝麻,小田认为樊功民故意找茬,两人吵了起来,樊功民伸手打小田,小田还手,两人扭打在一起,樊功民是个中年人,又患过病,小田年轻力壮,樊功民不是小田的对手,被小田按倒在了地上,小田骑在仰面倒在地上的樊功民的身上,和樊功民辩理,突然间,樊功民的脸异常的扭曲,两边的脸几乎和鼻子扭结在了一起,眼睛象两个窟窿,放出绿光,嘴巴里露出白色尖利的牙齿,顿时吓得小田“妈呀“的尖叫一声,放开樊功民,似受惊的兔子一般跑了。
第二天一早,樊功民又跑到小田家的门前叫骂,小田一家人紧闭房门不敢出来,因为昨晚小田跑回家后把他所见之事说给父母以后,都很害怕,认为樊功民是活着的鬼,惹不得,所以他们一家人发现樊功民来了就赶紧关上房门,一家人躲在家里,樊功民见小田不出来,就在小田家门前跳着脚骂,小田的邻居看不下去,又不敢出来劝,知道樊功民听表婶的,就去找来表婶,表婶来了劝说几句,樊功民就不再吵骂,回了家。
面对樊功民的变态,村民们认为他是个活鬼!在当地,活鬼就是指人己经死亡,魂灵己经出窍进入阴间,成为鬼了,现在他又活过来,是别的鬼魂回归到了他的体内,他就成活鬼了。活鬼对其他健康人的生命始终有一种威胁。于是,村里人都开始防范樊功民了,一时,整个村子笼罩在恐怖之中,只是让村民不解的是樊功民为什么只听表婶的话。
老是生活在恐怖中的村民们感到这种状况长此下去不是办法,有几个年龄大的人找到表婶,说樊功民能听她的话,她一定掌握有樊功民的软肋,有降服樊功民的办法,表婶直摇头,她也不知樊功民为什么只听自己的,既然自己说的话樊功民能听,自己就有责任去阻止樊功民做恶!现在乡亲们说樊功民是活鬼,表婶异常恐惧,经和几个老人商量,决定请个能力高强的码子来治一下。
我们村子对面的张湾村近年来新出了一个码子,这个码子姓张,今年五十多岁,个子不高但很健壮,人们都说他身上刹气重,据说有一个村子附近的坟场每天晚上有鬼火跳、有鬼哭声,吓得村子里的人晚上不敢出门,老张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去了坟场,在坟场尿了泡尿、大骂了一通,从此那个坟场在晚上再没出现过鬼火和鬼哭之声了。这些年他给人看风水、驱邪避鬼很灵,名声远播,请者众多,当表婶和杨寨村里几个村民代表来找老张时,他爽快的答应了。
老张要到杨寨村驱邪避鬼的事在方园周围的村子里传开后,很多人涌到杨寨村,要一睹老张驱邪避鬼。
经过表婶和大家商量,一致认为让老张住在表婶家合适,大家担心,万一老张降不了樊功民这个活鬼,他会报复的,而樊功民听表婶的话,不可能会出现报复的事,表婶欣然同意。
“王姐,可不得了了,樊功民把自己关在屋里,浑身颤抖,他还拿把菜刀,说你救了他又害他,他要杀了你!“老张刚到表婶家,樊功民的老婆就急匆匆地跑来对表婶说。
“我咋救了他又害他,把我搞糊涂了!”表婶的脸铁青,很害怕。
“没事的,你回去吧!“老张对樊功民的老婆说。他看到樊功民的老婆走了,又对表婶说:“你领着我到原来放樊功民尸体的地方走走。”
“原来放樊功民尸体的是一间茅屋,现在己经拆除了。“表婶说。
“拆了也没事,我只要看看就行,然后你再领我见一下樊功民本人就行了。”老张说。
然后,老张将背上一尺多长的桃木剑按了一下,确认背好了,又拿了几张草纸和打火机装进口袋,和表婶出门了。
“这里有鬼魂来过!”当表婶引着老张来到原来放樊功民尸体的地方时,老张后背上的桃木剑突然动了一下,他忙抽出木剑在手细看,发现木剑的纹路上有些淡淡的血红色的液体。
“桃木是避邪的,用桃木制成剑,无论是有邪魔鬼魂在现场或是经过有鬼怪的地方,桃木剑都能刺中它,现在曾从这儿经过的鬼魂已经被我的桃木剑刺中!“老张胸有成竹地说。
当表婶和老张来到樊功民家时,只听到樊功民象患了狂犬病一般使劲的乱嚎乱叫,樊功民的妈和老婆吓得躲到邻居家去了。二人寻着樊功民的嚎叫声找了过去。
樊功民家是三间青砖瓦房,挨着瓦房的右则横着盖有两间小青砖瓦房,一间是厨房,一间是柴房,樊功民的嚎叫声是从柴房里发出来的。
“你个恶婆,你为什么救了我又来害我!“表婶和老张来到柴房门口,柴房的房门被一把大铁锁锁着,他们又来到窗口,这是一个钢筋窗,窗户上的钢筋有指头粗细,钢筋之间的缝隙能伸进一只胳膊。几缕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柴房,里边放着一些劈的木柴,地上满是灰尘,正在嚎叫、浑身沾满灰尘的樊功民突然扑向窗户,把双手伸出窗外,那双手突然间变成了尖尖的利爪,吓得表婶猛向后一退,没有抓着,老张倒很稳重,他轻轻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站住,樊功民的利爪在他面前乱刨就是抓不着他,他开始盯着樊功民看。
老张看到,樊功民的眼睛瞪得溜圆,眼眶深陷,眼珠转动着,似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晃动着两个黑色的钢珠,口似狼嘴,齿着峰利的尖牙,面部扭曲、挣狞,头顶部飘荡着一股灰白色的青雾,青雾里不时露出一个女人的头像,那女人披着长发、瘦长脸,时隐时现。
“你离远一点,这樊功民己经是女鬼附体了!“老张盯着还在柴房里发狂一般的樊功民,对表婶说。
这时,村里一些胆大的人也来到了柴房附近,要一睹老张怎样促活鬼。表婶听了老张这么一说,吓得慌忙钻进了人群。
老张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长的红腊,掏出打火机点燃,然后老张将红腊从柴房的窗户扔了进去,一会儿,柴房里飘起了一层轻烟,狂闹的樊功民安静了下来,象一个傻子一般站在那里,双眼皮塌下来,低垂着头。
“大家都闪开了!“老张喊了一声,围观的众人向后退了十几步,然后,老张打开柴房的门,樊功民静静地走出柴房的门,然后象被摇控器指挥一般,静静地直往前走,老张跟在他的身后,围观的人也跟了上去。
樊功民走出村子,沿着村后那条两边是丘陵埋有新旧坟墓的小路直往前走,当他走到上次我看到的那座有鬼的新坟附近后,耸拉着脑袋不走了。
“****的,终于逮住你了!“老张突然抽出后背上的桃木剑,一脚将樊功民喘倒,樊功民象一堵墙一般,朴嗵一声倒在坟旁,老张眼疾手快,一桃木剑劈向樊功民的头顶,似触电般闪出一股绿光,然后,老张从怀里掏出一个装有草木灰的布包,将布包里的草木灰撤遍樊功民的全身,那绿光离开樊功民的头顶,在坟头环绕,老张又从怀里掏出一张草纸点燃,用桃木剑尖挑着放到坟头,只听一声尖励的怪叫,吓得众人胆颤心惊,然后坟头上那束绿光消失了。
“好了,活鬼被消灭了,它己经到了阴朝地府,不会再出来害人了!“老张将桃木剑插回后背,拍拍手说。
围观的人站得远远的没动,樊功民的老婆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她来到樊功民的尸体旁,蹲下摸了摸樊功民的鼻子,手一抖。
“张大仙,樊功民他死了!”樊功民的老婆嚎啕大哭起来。
“他是死了,其实他早死了!”老张说着,来到人群里把表婶拉了出来说:“樊功民打工被砖砸后就己经死亡,只是他放心不下家里老婆、父母,死不冥目,所以他的血也就一直是热的,人们以为他没死,其实他的魂早己散了,因他的尸体被保管着,身上的血还热着,一些人死后没散的鬼魂可以借他这个尸体还魂,看似樊功民活过来了,实则是鬼魂附体,是个活鬼。上次表婶送我到二舅家,她回来从那座新坟旁经过,因那新坟埋的恶妇阴魂重,尽管尸体被埋了但鬼魂没散,需要借尸还魂,这恶妇的鬼魂就随表婶走动带动的风到了杨寨村,把鬼魂附在了樊功民的体内活过来,因这妇人活着时经常和公婆和老公吵架,所以她的鬼魂附在樊功民体内后就恨其母亲,这也就是樊功民经常打他母亲的原因,又因为这恶妇的鬼魂借表婶行走的风势找到还魂的户体,它感激表婶,所以樊功民每次吵其母时别人劝不了,表婶一出面就灵。”
“原来是这样!”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异之声。
“我们还会有危险吗?“表婶和樊功民的老婆浑身颤抖,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特别是让樊功民的老婆异常恐惧和羞愤的是,自己竞然和一个女鬼同床共枕了好几天,想起来后怕的要死。
“没有了,我说过,这恶妇的鬼魂己散,到了阴间!“老张胸有成竹地说。
“那樊功民的尸体咋办?“樊功民的老婆颤颤惊惊地问。
“快找几个人把他的尸体弄回樊家祖坟埋掉,因为他的死尸不进祖坟,阎王爷会认为他活着时不干好事,不受族人待见,他的灵魂永远不能尽快投胎托生!“老张说。
于是,樊功民的老婆从人群中请了两个胆大的青年男人,将樊功民的尸体抬走了。
此后,杨寨子里安静了许多,没听说闹鬼的事情了,然而,没过多久,我们这一带又出现了专门勾小孩魂灵的闹鬼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