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裂缝里的暗杀者

十六、袭来

长老一直坐在深的墓前，久久没有说话。

“长老先生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既然侍剑队已经找到了这里，恐怕是知道了您的存在。”苟怵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已经逃够了，也过够了没有名字的日子，我是勾越，虽然死后也会像这样只有一座没有名字的坟墓，但是最后我想作为勾越死去，叫着自己的名字。”长老，不，是勾越，他望着坟墓语气有些坦然的说道。

“长老先生，不，勾越先生，谢谢您告诉了我们这么多。”苟怵向勾越深深地鞠了一躬，诚心的说道，他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人，心想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了。

勾越没有在回应他们，只是安静的坐在墓前，像是一座石碑一样。

“长老。”和光慢慢地走到长老的跟前，叫着他，可是长老紧闭着双目，如同睡着一般，就像之前在火盆前睡着一样的安详，可是这一次，和光知道，长老不会再醒过来了，勾越，曾经的守护者之一，就这样如此安静的离开了。

和光趴在长老的肩上痛声大哭，虽然只有几天而已，但是长老就像长辈一样照顾着自己，那个老顽童一样的长老。望着闭了眼睛的长老，不知道为什么，和光总觉得他只是睡了，说不定突然就会睁开眼睛，说着“早上好”之类的话，可是，触摸着长老渐渐僵硬了的身体，和光知道这只是妄想罢了。

这时，和光感到什么凉的东西落在自己的脸上，抬头望着上空，好像有什么白色的东西飘了下来。

岚伸出手接住了一片，“好凉啊，这是什么？”

“这是雪。”和光看着飞舞在空中的雪花，好悲伤的样子，像是一首哀歌，但是比起悲哀，这场蔚蓝人从未见过的大雪预示的是一场灾难的开始。

东部也迎来了严寒。

“一切都该结束了啊。”

“谁在说话？”苟怵突然转向空中，“你们刚刚又听到什么声音吗？”

“是风声吧。”

“风？”苟怵狐疑的望着越来越暗的天空，“不对劲啊，黑暗好像更重了。”

“更重？”

苟怵望着远处的凝重的黑暗，不禁后背发凉，自己的第六感在告诉自己，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来了，就到了。

“你俩，快躲开。”

和光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情，岚眼疾手快，将和光扑倒在一旁，就在他俩躲闪的一瞬间，刚刚他们待过的地方，裂开了一个黑暗的大口子，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巨刀砍过一样。

“怎、怎么回事？”和光战战兢兢的说道，他完全慌了，如果刚刚不是岚将他推到，此刻他早已被分尸了，可是怎么会呢，到底是怎样的攻击会让空气都裂开了呢。就在岚跟和光一样不知所措的盯着那个大口子的时候，在他们的背后，黑暗的空中，突然撕开了一个裂口，露出了深邃的黑暗。

“啊。”和光突然抓住自己的喉咙，喊叫了起来，“救……救命。”

“你怎么了？”岚不清楚地问道，因为在岚看来，和光只是自己捂着自己的喉咙，大叫而已，但是很快岚就知道出了问题，因为和光的脸憋得通红，更重要的是，和光身体在移动，像是有人在拖动着他。

“我的脖子，好难受。”

岚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扒开和光的手，可是和光脖子上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团黑影，但是和光的表情真的就像有什么东西勒住了他的脖子一样，这时岚看到了和光的背后有一道黑暗的口子，里面有一只手，那只手像是从煤矿里伸出来的一样，黑的有些恶心。和光的身体正在向那口子移动，岚慌忙抓住和光的身体，但是这样和光显得更加痛苦了，喉咙里几乎都发不出声音了。

“苟怵，快过来帮忙。”岚大叫道。

然而，此时的苟怵耳朵里早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的身体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这是什么，恐惧吗？苟怵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额头不住流下的冷汗。

这时，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黑影出现在苟怵的眼前，那个黑影，举起右手，从黑影的右手的食指上，一滴鲜红的血被挤了出来，血滴进入到空气中，像是释入水中一样，溶解了，化作血色的雾，缠绕在苟怵的身旁。

“吾之血得换汝之生命。”一个嘶哑的像是老太婆的声音突然想起。

苟怵嗅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鲜血从自己全身各处喷涌出来，自己如同跌进了血池一般，浑身血淋淋的，最后瘫倒再地，只剩下鼻子里还能暂时听到有轻微的喘气声。

岚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苟怵，整个人呆住了，她感到从来没有的恐慌，就在她怔住的时候，和光被莫名的力量拖拽就要被黑暗的口子吞没，在这时，闪过一个人影拦下了和光，这个人影将和光从口子中整个的拽了出来，就像是从野兽的口中抢夺食物一样，当和光完全拖出来时，黑暗的口子中突然窜出一张血盆大口，就要去抢夺已经晕倒在地的和光，赶来救下和光的人影，向后退了几步，伸出右手，只见他的右手被耀眼的光芒包住，就像一盏硕大的灯泡，人影一跃直冲黑暗伸出的巨口，将那张大口硬是一拳打了回去，只听到像是野兽发狂的声音从口子传来，黑暗的裂口中，突然出现一只鲜红的眼球，再从口子里向外张望，人影再次伸出右手，中指弯曲，对着红色的眼珠弹出一个发光的玻璃球样的球体，球体直接命中裂口里的眼珠，听到一阵惨烈的喊叫声后，裂空从黑暗的空中消失了。

人影击退了黑暗裂口后，转身向苟怵走来，看到苟怵的惨状后，眼神变得有些凝重，

“是‘血噬‘吗？”

岚看着这个救了和光的人，他同样带着白皮面具，只露着双眼，但是听他的声音是男的，而且好像有些耳熟。

面具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扔给岚，说道，“快给他喝下，或许还能活命。”

面具男刚将瓶子扔给岚，一阵飓风从黑暗中撕裂而来，面具男被重重的甩出去了十几米远。

岚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股力量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将自己整个的举了起来。面具男捂着胸口从地上站了起来，

“鬼隐吗？”面具男用手抓伤了自己的肩膀，然后右手用力的将自己肩膀的血甩了出去，“究竟在哪，我的血，指引我吧。”

飞向四周的血，有一滴突然停在了空中，好像撞到了什么。

“出现了。”面具男手指一抬，“地切。”说完，顺着他手指一抬白沙突然立起像一条白色的刀刃一样砍向停住的血滴处。

就在接近血滴的时候，刀刃般的白沙突然散落了，接着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黑影，黑色的袍子将身子完全的遮藏，只露着一张带着白色面具的脸。此时岚也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刚才掐住她脖子的力量消失了，她跪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眼角望向那两个僵持着四目相对的面具人。

另一个面具人摊开双手，猛地一抬，面具男四周的白沙突然变成了无数的巨手伸向自己，面具男一跃从巨手的包围中跳了出来，可是刚落地，地上又出现了新的巨手，面具男就这样跳过一个包围可当再次落地的时候又会在陷入包围中。面具男不停地起跳，一边躲着巨手的包围，一边冲向浮在半空中的另一个面具人（我们姑且称她为黑影人）就在面具男快要冲到黑影人的跟前时，右脚突然被沙子抓住了，

“抡舞。”白沙像是巨人的手臂，将面具男整个的抡过半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时，白沙突然张开一张大口，向面具男袭来，面具男来不及喘息，右腿向后迈出一步，好撑住自己的身体，双手伸展开，用尽力气，将两只手并拢一起，

“直刺。”

全身的力量集中到双手间，从指间闪出箭矢一样的光芒，直接刺穿了白沙的巨口。

这时，面具男身后的空气再次悄然无声的裂开了，

“黒兽·冥犬。”从漆黑的裂口中突然爬出一只黑色的猎犬，像是牛犊一般大小，黑犬一口咬住了面具男的右脚。

“混蛋，又是这个……”面具男抬起右掌对着黑犬的头，一掌劈了下来，但是没想到，从黑犬的头部突然又伸出一只头来，伸出的狗头，张开大嘴，一口咬住了劈下来的面具男的右手掌。

就在此时，面具男的对面的白沙上，突然跑来三只黑色的野兽，

面具男无暇顾及咬着自己不放的黑犬了，他咬破自己的左手指，红色的血滴很快流淌到了手掌，

”血刃·连舞。“面具男左手一挥，血滴就像是刀刃一样飞了出去，冲来的黒兽被血色的刀刃砍掉了半截身子，倒在了白沙上，很快再次消失在了裂缝中。面具男抬起左手，左手就像一把染着血的刀刃，面具男一掌将咬住自己的黑犬两颗狗头都劈了下来。

这时，黑影人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将手放在白沙上，嘴里念叨着“感受吧，跃起吧。”整个白沙之地仿佛像是活了过来，就像是人的胸口喘着粗气一样，一起一伏。

面具男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接着白沙上突然汹涌了起来，就像是海面上的巨浪一样，向面具男涌来，这白沙的浪涛足以将一个村落淹没。

面具男拼命地向后逃，可是巨浪涌过来的速度很快，浪头已经遮过了面具人头顶上的天空，面具人望着白沙尽头，外壁后的大海，猛地一跳，跃到半空中，然后转过身来，背倚着大海，对着黑影人。

“难道他要……”

面具男，举起上手，呐喊着，外壁的大海好像是受到感应，变得有些剧烈，接着面具男将双手放在胸前，在空中一划，后面的外壁像是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

“撕裂吧，海蛇。”海水像是一条条出洞的蟒蛇从口子里蹿出来，嘶嘶的向白沙的巨浪袭击而去。沙与海相撞在了一起，就在海水和沙子混在一起从半空中倾泻而下的时候，一道闪击将这浑浊半空斩断，一个穿着黑色铠甲后背披着印着三把剑纹饰披风的男子，举着剑，突然出现在两个面具人的中间。

男子看了看两边带着面具的人，“夜已深了，两位长老院的同仁为何在此缠斗啊？”

黑影人看了眼突然出现的男子，虽然带着面具的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从她的语气中也能听出她的有些慌乱。“侍剑队。”

随即黑影人后背突然裂开一道黑色的裂缝，不一会儿，黑影人便消失在了白沙的黑暗中。面具男也看到了侍剑队其他的人正在赶来，便带着和光三人离开了。

“队长，为什么要放他们走……”后面赶到的侍剑队的一人向刚才的男子问道。男子伸出手，止住了手下的话。

”现在我们跟长老院的关系很微妙啊，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生事的好。”

“队长，这里有一具尸体。”一个手下报告来说。

“尸体。”男子闻声跑了过去，长老的尸体仍然还端坐在墓前。

“看来是他了，那个叛逃者。”

“可是人已经死了。”

“死人也好，活着也罢，我们本来就是要对他处以死刑的，或许这样对他来说更好，总之与五十年前相关的人都已经死了，这件案子我们也算有交代了。”男子说说道，但是从他皱起的眉头来看似乎一切并没有真正的解决。

逃离了白沙几人，躲到了安全的地方，这时，面具男取下了白皮面具，岚长大了嘴巴望着那张年轻俊俏的脸，清澈的双眸，失声的叫了出来，

“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