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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火灾

似乎饭局到尾声了,就在我庆幸可以回家的时候,走廊上响起了一阵局促的警报声,接着外头开始沸腾起来,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没来由的心慌。

“怎么了?”有个同学问,忐忑地走到门边,开启了一丝小缝往外瞅,一股浓烟立时钻了进来,他大叫起来:“着火了,着火了啊!我们赶快逃吧!好大的烟啊,什么也看不见!”

大家面面相觑,已有人跟着奔至门边,探了探头,被烟呛得咳了几声,他们回过头来,看着苏文,他正忙着照顾酒后胡言乱语边哭边笑的芷萱,徬徨中,他们又望了一眼明贝,明贝神情异常镇定,而其他同学们则现出焦急的神情,一个个似乎摆好架势往外冲了。

“我们快逃吧!”不知谁说了一声,大家开始乱起来,猛地拉开了门,大烟立刻滚滚地涌进来,他们争先恐后地向烟里冲去,可又立即被逼回来,猛烈地咳着,慌乱无助地瞅向门外,准备再做第二次冲锋。

见前方无路的同学退到窗子边,刷地一下拉开窗子,越了上去,打算从这跳下去。就在千钧一发时,明贝一把拉下了他,喝了一声:“你干什么!找死吗?”接着又闪电般拉住继续往外冲的同学,甩向了房中,将门呼地一声关住,怒吼:“还想不想逃生?不想死的都别愣着,给我拿湿毛巾来!”

我连忙将手中用茶水打湿的毛巾递给他,他瞅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迅速将毛巾塞在门缝中。本来继续往里钻的浓烟这时渐被阻住,没有再往里蔓延,房间飘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切断电源后现出一片朦朦胧胧的青色,除了几声不间断的咳外,惊呆的众人,都似立在黑泂前,随时有被吞蚀的害怕。

明贝站起来,环视了一眼不知失措的同学们,以及紧紧拥着芷萱,并用湿毛巾帮她捂住口鼻的苏文,简洁的说:“现在我们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在这里等待救援,一是从这里逃出去。逃出去要用湿毛巾捂住口鼻,身体尽量贴近地面匍匐前行,但危险系数仍然很高,无法保证前后大厅及安全通道的畅通,同时外面很乱,很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事件;另一个方面,我们在这里等待救援,但必须镇定,将这个房间的所有门窗用水打湿,然后不停呼救,直到消防队来后发现我们。”

大家彼此相顾,犹疑不决,一个人站出来说:“我们听你的!”

“外面的情形我们摸不清,但在这里等着,也不知消防队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并救出我们。所以我想,必须先派一个人去外头摸下情况,探探路,如果能逃出去,我们就逃出去,如果不行,我们就呆在这里等待被救。”明贝迅速说。

大家沉默着,等他发令。

“现在听我的,大家将餐桌上的毛巾用茶水打湿,捂住口鼻都呆到窗子下去。另外,你,还有你,看看餐具叽的器皿中有没有其他可用的水源,全部泼到门和窗上,速度要快!”边说边已开始行动。

大家迅速地动作起来。

一分钟后,他拉起我冰凉发抖的手:“你怕吗?”

“不怕……是假的。”我虚弱的说,任由心中的信赖一点点泛滥,勉强笑了笑。

“我等会去外面看看,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带你安全离开。”他拥住我:“相信我。”

我无声倚在他温暖起伏的胸前,紧紧抓住他的衫子,不想他去。我怕,我其实真的很怕!虽然一度讨厌他自以为是的行径,但现在,却无法不一点一滴卸下自己的心防。

他将我的手交到苏文手中,盯住苏文黑色的眸,坚定的说:“拜托你照顾她一会,我马上回来。”

“不,我去!”苏文突然将芷萱轻轻推到他怀中:“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她们两个,芷萱少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说完站起来,迅速拿过明贝手中的毛巾,顿了顿说:“她需要你!”,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我倚在明贝身旁,明贝一手环抱着芷萱,一手拉着我,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房间越来越黑,温度也越来越高,浓烟渐渐厚实起来。

咳声此起彼伏响起,有人开始说起胡话:“我看,今天要交待在这里了……其实,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妈咪,以前不知道,觉得她烦,现在真的很想再看她一眼。”

“咳咳!”有人似乎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嘶哑的声音接过腔:“我想我的奶奶,她还在家等我回去呢,这么多年,她将我养大成人,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她,就……呜呜……”

他这一哭,许多人都跟着低声哭了起来。

我心被这么一拨,也开始泛起了酸,想起了温柔可人的妈咪,还有开朗忙碌的爹地,就连花园里的向日葵也想念起来,他们那么爱我,可我现在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出去,他们要多么焦急和难过啊……“怎么还不回来?”明贝低头看了看因醉酒和气体刺激昏睡过去的芷萱,一边望向金属雕花门,不耐烦的吼道,垂下的一缕发被湿汗贴在了额前。

哭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

“大家别哭了!“他转头吼了一声:“都是男子汉,哭哭啼啼像什么话!安安静静捂好口鼻,别让有毒气体进入胸腔,相信我,我们一定会获救的!”

话一出,哭声即刻隐没下去,即便控制不住,也只是一抽一答地在耸着肩,听话的用毛巾捂好口鼻。

我看了他一眼,紧紧抓着他的手,只觉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意识渐渐昏沉起来,头越来越重。

“醒醒,不要睡着了!”有人在拍我的脸:“夏雨岚,听到我的话没有?不要睡着了,我让你不要睡着了!”

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明贝不清晰的脸,我笑了笑,无力地抓住他的手,将自己完全放心地交给了他。

他一定会带我离开!我相信!

恍忽中,似乎门被砰地一声撞开,接着有大团人影向我走来,然后我陷入一片黑暗,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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