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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失落的梦

洪水,像恶魔在翻滚,在叫嚣,在咆哮,漫无边际,波涛汹涌。我站在摇摇晃晃的吊桥上,只有两根绳索作扶手,浊黄的水一个波浪接着一波浪凶恶地冲荡过来,像一张开的血盆大口,恨不得将我一口吞蚀。

我,在惊惧,在悲伤,在强忍坚定。每迈一步都心惊胆战,每迈一步都历尽艰辛,每迈一步心中都涌起无边的哀泣,为什么?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洪水,洪水像灾难吞没世间一切,只剩我成为它最后的目标俘虏……然而,心中似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在对我说:走,走过这段桥,你就得救了!我咬着牙,不理会那令我头晕目眩的翻涌洪水,眼中只剩下前方洁白的天,两手紧紧抓着脆弱而又牢韧的绳索,一步,一步……终于见到救援的人群。

爹地妈咪,他们大声挥着手,在焦急地大声地叫喊着什么,可我耳际的风声呼呼作响,什么也听不见。看见他们,我知道自己马上成功了,马上可以得救了,心中激动与酸涩一齐涌来,泪水漫上眼眶:原来,原来这世界并非只剩我一人。

我的脚步加快,就快到岸边了,心激烈地怦怦跳动着,就像要迸出胸膛,爹地妈咪的手近在咫尺,他们眼中泪光盈盈,欣喜着期待着,也同我一样激动着。然而,这时我却意外地看到他们脸色突然大变,尖利的声音划破风声传入耳际:“小雨,小心!”

脚步一顿,我像一只断线的风筝,直直落入洪水张开的巨口,它翻涌着将我吞没,希望在一瞬间幻灭,四周只有它嚣张的大笑。闭上眼,任由昏黄的洪水一波波冲击向我的眼,我的鼻,我的口腔,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不,救我,救救我……身体在下沉,然而我的心在哭,在喊,在不甘。意识沉寂的刹那,我似乎看到一个熟悉亲切的身影拨开人群,奋不顾身跳入翻腾的洪水中,心中不由悠悠一叹,既而什么也不知道了……“小雨,醒醒!”睁开眼,妈咪正拍着我的脸,担忧地唤着,落地帘已被拉开,晶透的窗子泄入一室阳光。

鼻子一酸,我抱住妈咪:“妈咪……”。

良久之下,心中忐忑终于平复,暗自庆幸只是一场梦,而我最爱的人都在身边,不由涌起一丝感动,感动老天让我如此幸福。

“怎么了,小乖乖,做恶梦了吧?”妈咪轻柔地拭去我眼角的泪,拥着我说。

哧哧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于是挣脱妈咪的怀抱,掀开薄软的丝被,我穿着睡衣往洗舆间走去,妈咪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小乖乖,洗嗽完了下来吃早餐,妈咪和爹地等着你。”

“恩——”我答应了一声,转入这间粉饰精致的洗舆间,打开洗嗽水的盖子,拿起我粉色的牙刷,周六了,心中一乐,不由对着镜子怪模怪样地挥舞一番,只觉适才梦中的阴郁已全部退散,又回复我明朗愉快的心境。

清洁面部时,我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用手碰了碰镜子,心中一阵感叹,又一阵回想,不由吃吃地笑起来,有爹地,有妈咪,还有美好的人生在等着我,真的好幸福!

穿着白色连衣裙下楼,妈咪爹地正在愉快地谈着什么。看到我,他们招了招手,三人一起坐到餐桌旁,透明的落地窗外,花园里的向日葵披着晨露,正徐徐昂首面向明媚的阳光。

“小雨,今天打算怎么安排?”爹地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翻着的手边的报纸问。

“还没呢——”我低头专注切着盘中的面包,回答说。

“不如我们去郊游吧,好久没去了。”妈咪抬起头,期待地说。

“好啊!”我和爹地异口同声回答,天气又好,这种家庭聚会真的很难得。

“那我等会就去准备一下。”妈咪开心地说。

“嘀嘀——嘀嘀——”是爹地的手机响了,今天八成去不成了。

“哦,是俞总裁,您好,您好!去美国?这么急?可我和太太今天……那好吧,几点的飞机?”

爹地挂上电话,向我和妈咪抱歉地说:“你看,这么急,美国有个大客户,我得赶去谈谈,将这笔生意拿下来,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可能去不成了,要不等我回来,好吗?”

妈咪忙笑着说:“去吧,公事要紧!我现在上楼给你准备行李,一切顺利!”

见爹地望向我,我忙举手表态:“爹地呀,你去忙工作吧,妈咪有我陪着呢,放心吧!不过,回来后要请我们吃大餐,都好久没有全家一起出去吃饭了!”

爹地拍了拍我的头:“你这丫头,妈咪就交给你了。还有,在家要备习功课,等我回来选个时间带你们去旅游,当然大餐也不会少。”

“放心,爹地!”我作了个OK手势,与爹地相视而笑。

爹地走后,我窝在沙发里,和妈咪一起看着韩国的泡沫剧,哈欠连天。这部韩国剧实在不敢恭维,男女主角爱来爱去,再来个第三者插足,实在一点新意也没有。

“铃——”电话响了,我顺手拿起:“喂——”

“雨!”旋惊喜的声音从话筒大声传出来,我赶紧捂了捂耳朵,离了一丈。

“什么事?”确定她没那么激动了,我凑近问。

“今天下午二点半,台中公园,不见不散,拜!”说完吧嗒一声挂掉电话。

我拨过去:“旋大小姐,究竟什么事呀?也不说清楚。我可能去不了呢!”

“啊,雨,你不会这么不够意思吧?不管,今天下午你一定要来。”她气鼓鼓地说。

“下午要在家陪妈咪呢!什么大事,非要我去?”我懒洋洋回答。

“哎呀,雨,就当我心情不好,陪我吧,好嘛?”她恳求。

“可我……”

妈咪转过头来:“小雨,同学电话吗?不要紧,妈咪今天下午在家看电视,你去吧!”

我抱歉的望向妈咪,她温柔冲我笑了笑点头。

“好吧,什么地方见?”我说。

她迅速报了地址,大呼:“雨,你真好!”一声响亲传来,令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太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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