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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甜蜜的脚伤

打开车门,方喆把袁缘轻轻放在副驾驶座位上,像放下一个易碎品。赵穆自顾自地打开后座的车门,似笑非笑地盯着方喆:“你这样去医院,不合适吧?你们娱乐圈就是麻烦!我们球队的队医对治外伤很专业,我带你们去找他。放心,绝对没有偷拍的。”他把两只箱子塞进后备箱,“嘭”一声关上了车门。

方喆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虽然他很想把赵穆这个碍事的拉下来,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这是H城,他虽然也有认识的私人医生,但联系起来会要一定的时间,而且袁缘这个伤最好可以用仪器拍个片。他没说什么,替袁缘系好安全带,把暖气开大,发动了车子。

袁缘的脚一直没有穿鞋,在外面裸露这几分钟,再加上被冰敷,早已冻得麻木。被车内的暖气一激,感觉回来了,但是痛感也更加明显。她轻轻蜷缩了一下脚趾,脸色有点发白。

“很痛吗?别急,我们马上去找医生。”方喆的声音更加低沉,像在哄一个孩子。接着,用冷冰冰的声音问道:“地址!”显然是在问赵穆。

赵穆说了个地方,方喆方向盘一转,车子平稳地向前驶去。赵穆本来还想指指路,但让他意外的是方喆居然对H城的道路十分熟悉。半小时后,车子已经停在了省乒乓球训练基地的门口。

赵穆抢先一步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想把袁缘抱下来,袁缘拒绝了。

方喆跳下车子,走到赵穆跟前,说:“你在前面带路吧。”然后,俯过身去解开袁缘的安全带,轻轻一托,就把袁缘平平地抱了出来。他先把袁缘放在地上,然后调整了一个让袁缘觉得舒服的姿势,重新把她抱起,见赵穆不动,再一次示意他带路。

赵穆悻悻地在前面走着。很快带他们找到了队医,见到赵穆居然和方喆一起出现,还带着一个受伤的女孩子,虽然很惊讶,但也还是马上给袁缘做了检查。毕竟,搞体育的和混演艺界的,有些地方其实差不多,比如口风要紧,绝对不可传播未经队里允许透露的消息。

袁缘受的伤是最常见的第五跖骨骨裂,只要静养就可以。但毕竟伤到了骨头,队医熟练地给她的脚打上了石膏,叫她尽量少走动,一般四到五个星期就可以拆石膏了。

蹦蹦跳跳出来,一瘸一拐地回去,这个结局有点悲催。方喆依然抢在赵穆前把袁缘抱了起来,可是被方喆温暖的气息包围的袁缘觉得自己似乎一点都伤心不起来,被方喆抱来抱去的悸动似乎远超脚伤的疼痛。

虽然没有受到邀请,但赵穆依然自顾自跟上,他凭着运动员矫健的身手,冲到前面替方喆,准确地说是替袁缘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然后,回到后座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

一路上,他不停地说着话,“小圆子,你别担心,跖骨骨折是最常见的骨折,也是最轻的骨折。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有些人路走多了,也会跖骨骨折……”他滔滔不绝,给袁缘科普了一路骨折知识,外加吹嘘自己运动生涯中的数次受伤经历,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坚强勇敢、努力拼搏的运动员。

方喆专心开着车,相比往日,他开得有些慢,特别遇到刹车、转弯时,他总是用余光在看袁缘。接收到他的关心,袁缘对他笑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赵穆的絮絮叨叨似乎两人都没听进去多少。

等赵穆停下他的长篇大论,居然发现车子已经驶到了袁缘家小区那条巷子里。他还来不及惊讶方喆怎么会知道袁缘家地址的,袁缘已经叫方喆把车停在了路边。她已经给袁父发了短信,袁父会用家里的电瓶车来载她的。

在袁缘强烈的坚持下,方喆带着赵穆离去。开出几百米,方喆缓缓开口:“赵公子去哪儿?需要我送吗?”

“谁要你送!这里让我下。”赵穆坚决地拉着自己的箱子下了车。

方喆的黑车低吼着离去。赵穆脸上露出了今天最灿烂的笑容:“你丫也有考虑不周的时候。”他拉起箱子开始奔跑,他要去找袁缘,袁爸爸带着一个受伤的袁缘肯定非常不便,这种时候,怎可以失去雪中送炭好好表现的机会?

果然,他发挥出了作为运动员的强大优势,追上了以龟速前进的父女俩——一只大箱子横在前面,袁缘和袁父勉强挤在后面。赵穆以最大的礼貌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说的当然是自己是袁缘的同事。赵穆出色的外貌再加上是同行,让袁父倍感亲切。然后他把大箱子从袁父车上拎下来主动拉在手上,被袁父热情地迎回了家。

见袁父明明是去接袁缘的,接回来的女儿拖着巨型石膏脚,还带回一个花样美男,袁母震惊之余还是把大家迎进了屋里。

少不得一番询问,赵穆彬彬有礼又饱含歉意地表明自己明明叫袁缘等在楼上,但是袁缘非常独立自己把箱子搬下了楼以致被砸伤,这都是他考虑不周。已经带袁缘去看过资深的骨伤科医生没有大碍但需要休息等等。短短几句话,既说明了袁缘受伤的原因又顺带让袁父袁母知道自己一直有帮他们的女儿甚至还夸了袁缘的独立自主,温顺谦和的态度加上十分有技巧的表达简直与袁缘印象中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判若两人。

袁父和袁母被眼前这个相貌和谈吐均不俗的小伙子迷住了,赵穆还含蓄地表示自己是省乒乓球队退役的,还拿过几个全国奖参加过世界级的比赛,两位袁老师特别是袁父简直满意得不得了——恰巧,他就是一个业余乒乓球发烧友,年轻时,得过教育系统区乒乓球赛冠军。

两人从球拍聊到球桌,从邓亚萍聊到现在中国最顶尖的球手,一直聊到夕阳西下夜幕低垂。赵穆如愿在袁缘家蹭了一顿饭,想了很多溢美之词赞美袁妈妈的厨艺,把两位老人逗得心花怒放。离去之前,他不仅再次对袁缘表示了关心,还约定每天下午来陪袁父练球——现在是寒假,他和袁父有大把的时间。

翘着一只被石膏包裹的巨腿,袁缘已经无力吐槽兴奋的袁父。从小就是这样,对袁缘的小病小痛,袁老师们从不大惊小怪,见多了发生在学生身上的各种意外,他们比平常的父母多了一份冷静。在他们看来,一个跖骨骨折还达不到要“时时勤服侍”的地步。今天最大的意外应该不是女儿受了伤,而是结识了一个乒乓球高手吧!袁缘这样想到。

不过,考虑到女儿是真的行动不便,袁缘还是享受到了两位老师的服务——端茶送水,饭来张口之类。才半天,袁缘就深刻感受到了脚受伤的不便,不出门可以,她本来就是个宅女。问题是去趟洗手间都是问题啊!袁爸爸和袁妈妈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商量着明天就去买副拐。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袁妈妈去开门,收下的是个快递——一个给袁缘的长方形的快递,是李大爷送过来的,说是有人送到小区传达室的。袁缘好奇地拆开,里面居然是一副拐,袁爸爸和袁妈妈刚刚说到明天一早要去购置的东西。

袁爸爸和袁妈妈十分好奇这副拐的来历,盘问了一番袁缘,袁缘以她受伤以后立马订购为由搪塞了他们,心中对这副拐的来历却升起了一种甜蜜的渴望,她心中隐隐有种想法,有些犹豫却又似乎有点笃定。

拄着这副新到手的拐回了房间,方喆的微信也随之到了——

“我问了一个医生,这几天脚可能会继续肿胀,你睡觉的时候最好在脚下垫个枕头。”

“嗯~”袁缘回过去一张笑脸,想了想,还是打出:“拐是你送的吗?”

“这并不是一份吉祥的春节礼物,但我依然希望你喜欢。”

“谢谢!礼物不在于吉利不吉利,合适才是它最大的价值。”

“我托一个国外的朋友给你买了钙片,你告诉我一个详细的地址。我叫他直接寄给你。”

“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为你做事,怎是麻烦?”

看着屏幕上这八个字,袁缘觉得自己内心的那种甜蜜在渐渐变浓,她觉得自己今天第二次感觉到这次受伤是幸运大于不幸。她拍了一下有些发红的脸,似乎理解了那些粉丝为了见偶像甘愿在狂风中守候的狂热。何况,她今天接受了方喆不止一次地贴身照顾,还收到了他雪中送炭的关怀。

这边袁缘和方喆在微信上热情互动,那边的赵穆,显然也心情大好。回到他那间面积惊人从而显得有些空旷的房间,他从柜子里翻出一只箱子,从箱子里掏出一只袋子,从袋子里取出一只球拍,“刷刷刷”挥动几下,球拍划出了几个漂亮的弧度。他满意地起身,打开衣柜,思索着明天穿什么衣服。

入睡前,他想到今天突然降临的方喆,想到袁缘被他抱着走来走去,想到他对袁缘家熟门熟路,鼻子里冷哼一声,袁缘明确表示过父母不喜欢富二代,那么方喆这种混娱乐圈的就更加是女婿人选的绝缘户了。看看现在,他赵穆已经登堂入室了,可方喆不是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明星,明星又怎样?殊不知明星的身份看着光鲜,但真要一起生活绝对是不小的累赘。凭他赵穆的个人魅力,等和两位老人深入接触让他们发现自己的优点喜欢上自己,哪里还会管他是不是富二代?那时和袁缘的交往不就水到渠成?赵穆越想越开心,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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