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两天的培训在我与美凤不知打了多少个哈欠,不知相视而笑多少回中结束,一如开始般突然。一切又回到原来的轨道,不同的是,疑问更多了,“一个没有目标的人是悲哀的。”“频繁跳槽可以理解为一种逃避。”“你的职业规划是什么?”……无数的话语如千百之飞箭插入我胸口,每一次的刺入都让我思考伴随着疼痛,因为无法把箭从身体上抽离,我开始不断地怀疑自已,最终落得一个“到底我在干什么的”原点上,我想我需要安静,安静的思考,不,我更需要行动,可笑的是我该干些什么呢,问题又回到原点。
烦恼是会让人变得脆弱的,每天我有十分钟可以脆弱,从出地铁口到回家刚好是十分钟的路程,我需要从很多人中穿梭,从我身边来往的人很多却没有人会注意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我可以很好地隐藏在人群中,任由那滚烫的泪水无声地夺眶而出,我已经连续两天充分地在这十分钟内隐藏性地流泪了,一次是因为阅读了一对RB夫妻的故事而感动,第二次是因为莺悄悄跟我说,别人问我是谁,为什么这么早吃饭,我的确是早吃饭,没什么可反驳的,而我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委屈,我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成为别人眼中偷懒的员工,我可以承认我笨,但偷懒这个词我想我们一直是没有关系的。走出公司门口时,有一个小孩戳了我一下,我被他的天真打败,强颜欢笑地回了个眼神,小朋友的天真终究还是没有拯救我,我的思绪伴随着一阵酸楚感。
酸楚想要充斥我的身体是不可能的,人生不会允许。工作一个多月后的某天,称量室里所有人都是休息状态的,唯有我只有一个忙禄的背影留给大家,刚刚培训完回来,要称量的样品已经堆满了篮子了,我默默地用油性笔在管上作上记号,然后自然地拿出称量纸放在分析天平上,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的,但熟能生巧这个词离我还是很远,我的速度没有一点长进,屏靖走到我身边,“还有很多样要称吗?”“嗯嗯,对啊。”我如果离开公司,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多月后,我进公司接触的第一个女生——屏靖,会主动和我说话,“我帮你称吧,每个称0.05g吗?”她已经拿起了管子准备了,我的内心很想感谢她,可我并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嗯嗯,对,我给一个本子你吧。”我显得那么内向,不善言辞这种词于我是客气话了,直到整个称量过程结束,我没有表达出我想表达的感激,一句轻轻的谢谢不知对方能否掂量出它的重量,但那个下午的温暖与感动是可以把酸楚给驱赶走的,而事实也证明了。
跳过酸楚与忙禄迎来一个“悠闲”的周五,这悠闲仅限于我,能荣在二楼依旧是忙禄的,于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不要打扰能荣工作,便心安理得地回到前处理室渡过悠闲的下午,上午好像很忙,但到底在忙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我想这大概是混日子的一种,这些日子到底是会沉淀还是一抹空白,我不知道。
“废话”这个词突然被我重视起来,HN卫视有个节目,《天天向上》,已经是品牌节目了,无意中插入了广告,节目中说香港的电视剧总喜欢当有人进门时说一句“你回来啦。”这不是废话组成的吗?现实生活中,我听到有人对我说“废话”一词的是美凤,“你又在写心情啊,我现在肚子好饿啊,天怎么还在下雨啊,你看,我都替你想好了。”我笑了笑。确实,我的文字一点也不高深,多数是生活中的小事或感受,认真想想,废话占了其三分之二,但生活离不开废话,于是我想将我写的文字命名为废话集,名字仿佛透露出我可笑的人生。
八月中旬,母亲的单位早已发了盒月饼,好像提醒着时间的快速流逝。周末两天我都在背答案,刚刚结束了新员工培训考试又迎来了上岗证考试,复习,背诵,这些熟悉的步骤让我以为学生时代其实离我并不遥远。我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我对于学习并没有多大的精力,特别是在家里,看了半天综艺节目后看两眼资料,然后便倒头大睡,这是一种既定的常态,让人颓废。周一除了天气以外其余一切不变,八点前准时打卡上班,然后找美凤一起去考试,她一路都在打电话,问大家到了吗?知道考试时间吗?我突然发现了我与她之间的差别,大家喜欢和她在一起的原因也正是这差别吧。进门后找了张椅子坐下,剑龙斜背着个黑包也紧跟其后,我向他打了声招呼,他见我旁边有个空位便坐到我旁边了,从包里掏出了两张纸。“哇,你还把资料打印出来啦?”他腼腆地点了点头,大家口中的剑龙是胖胖的,不爱干活的。可我觉得,至少,比我勤奋。从春玲那低八度的声音可以听出她并不是很满意剑龙的表现,可剑龙的考试速度却一如继往地快速,他是第一个交卷的人,他的手从包里拿出来的纸不是装装样子,因为努力无须刻意也已流露。对于剑龙的了解其实不深,大部分是从他人的口中得知的,直到八月中旬,印象中也只与他谈过两次话,休息室内,他主动问我泡的是什么,我得知他很喜欢喝茶,前台的椅子上我们聊起了回家的距离,他很清楚地铁的站名,我们其实离得很近。他总喜欢说白话,他说在说白话的人里说普通话会被人看不起的,我反驳道,我也说普通话啊,如果你到BJ说白话别人也不知你说什么,我们没有发生争执,他的声音依旧哑哑的,黑眼圈很重,时不时会对我微笑。微笑的时候嘴角上扬,法令纹是弯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