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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次辞职

人生中的第二十二个端午节像往常一样悠闲地放着假,若不是接到一个面试的电话,那将是我第一个黑色端午节,从一个领域跳到另一个领域,或许不需花太多的时间,但那时间却异常漫长。

客服,银行客服,这个我原以为既舒服(舒服的定义在我看来是我有足够能力去处理的)又体面的工作,于是乎当知道被录取的顷刻间,幸福是溢于言表的,不过这种幸福注定是短暂的,我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去培训,准确地说是被培训,不出意料,上课对于我这种即将离开校园的人来说是格外珍惜的,便不觉枯燥难耐,反倒挺享受的,但这享受需要一个大容量的大脑,那铺天盖地的知识向我扑来,总是难免落得个被砸的下场,但相对起后来的工作来说我显然会选择前者。

一个月的培训来得快去得也快,大概只有做过呼入客服的人才会懂得第一天听电话的复杂又紧张的情绪,没有什么所谓的师兄师姐坐在你旁边一边听你说话一边教训你,突然被骂成了一咱种侈,听来都觉可笑。

独立上线的第一天第一通电话我都已经忘了讲什么,可是心跳瞬间跳到180的冲击却让人印象深刻。

说实话用文字记录生活于我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只能尽力把片刻的感受还原,让自个儿偶尔可以回忆一下罢了,不过这样说显得太泄气了,总觉得灰色添加多了,画就不好看了人也不好看了,便又陷入一阵浑沌中。

六月一****发了条微信,微信开头第一句便是组长,我想辞职了,其实这个念头早在半个月前变滋生了,要不是母亲一直鼓励我,我想我坚持不了半个月。我辞职的原因是什么呢,对外我会官方地说是就餐不按时导致我胃病的老毛病又犯了以至于不得不考虑到身体的承受力而辞职,但实则大部分源于我那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变化的心。半个月实在不配用坚持两个字,自个儿都觉不好意思。可我还是用了,就好像我的生活一样,思想与行动看似不一致,但那身体早已出卖了我,呵呵,这就是我内心的想法吧。过了不久,对方发来一句,什么原因,四个字,没有任何礼貌上的称呼,这大概就是组长,我认识的组长,让人有种自觉保持距离的陌生感,不知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你明显地感到对方对你并无善意,这词用得不好,换一种说法就是有些人是你不想有交集的,而对方同样也是这样感觉,于是一拍即合,有姓名可当标签足矣。我回了一堆话,大致是说身体不太舒服而且主要是自己不想放弃自己的专业,后来这后半句我廷用到再后来的面试中。

辞职的话放出去就没有收回的余地,组长的速度是出名的惊人,在处理我的这件事情中充分体现,三天吧,后来我没有见过组长和我在那儿认识不久的朋友。但那都不是我要考虑的事,工作,找新的工作成了我新的烦恼。

没有具体目标的人活得可真够迷糊的,我抓住了专业这一个点硬是成了我的目标,不然这路真是没法走了,致少在当下我是这样想的。我在网上不停地往检验方面的公司投简历,时间久了,你只要看到地址不太远的会买五险一金的工作你都忍泪把简历投出去,半个月就这样过去,我可用几个字清描淡写地带过去,其中的烦燥与不安无法勾勒,半个月只等到两个面试机会,我除了硬着头皮上别无他法,哈哈,说得好像很严重,但情况好像就是这样,直到我现在用文字记录的这一刻,情况好像并没有多少改善。

端午节前我接到了我现在工作着的公司的来电叫我去面试,因为这个半分钟不到的电话把我的人生轨迹又更新了一遍。挂电话后有种说不出的开心与忐忑,但至少是让人安心的。

三天的端午节假期我带着刚接完电话的开心与忐忑安心地度过。

我在网上查了很久,写了一封求职信,弟弟说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我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简历做了些修改,连自我介绍也提前准备了好久,因为真不知道该说自己些什么好了,我一直很怀疑自己说的一句话,不想放弃自己的专业,到底是因为这句话太好听了还是我真的热爱检测,直到我在实验室工作依旧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对检测并没有到热爱的程度,工作的人和事和想像中的依旧有很很大差别。

一切都比我想像中的顺利,顺利地面试,顺利地被录取,想想又觉不踏实,实验室又从校园搬到了我的生活中,有时,不,现在也在摇摆,多次质问自个儿到底是真喜欢检测还是为了生活而工作,质问无果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工作,像一切没发生过,自然得很。只是微信上大学舍长的一条信息又使我的摇摆变得更不安定,我真不喜欢这样一个摇摆不定的自己,已经从一个新环境中适应熟悉后又跳到另一个新环境中重新适应熟悉,不安也是活该,怨不得人,现在竟又跳出这样的想法我实在无法理解自个儿。

不管如何摇摆不定,终究还是摇摆不定,下一个决定对于我来说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显然我不是个充满勇气的人,这样的人好像根本看不到未来,真的无法设想人生。

我依旧胆小,拿着新的实验服来到被录取的公司,面试我的是一位姓周的主任,他领我到了公司二楼,介绍给了那实验室的负责人——华哥,华哥是一个很瘦的小眼睛男生,周主任一走他留了一个手机号给我便又将我移交给了一个女生,女生和我有些相似,至少在外形上也是个子小小的,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她说她叫建舞,一边说着又一边带着我走向一楼的实验室,我一路听从安排,丧失了某种主动性。我跟着女生到了一楼,进屋第二间房是称量室,称量室里的分析天平和学校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天平前的人都变了模样,我背着大学舍友送我的印有蝴蝶花纹的双肩书包,和以前一个样,“hello——我略显僵硬地挥了挥右手,带着我来的女生和我介绍了一个穿着实验服正在称量的男生,他戴着幅黑色眼眶的眼镜,看着和校园的同学没什么两样,“他叫运湘,运气的运,三点水加一个相信的相,有什么需要拿的就来找我。”听到这里我心头一紧,心跳又不自觉地上升,我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有安全感的人就要走了,接下来的未知真让人恐惧。我想尽可能地去掩藏自己的恐惧与不安,装得很淡定的样子,但那声音小得就像蚊子拍打翅膀的响声。“额,我可以把书包放到柜子里吗?”运湘看了看我的书包说:“可以啊。”接着我随着他的脚步,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他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一路上没有说什么,幸亏路程不远,他领我进了一个房,那是个休息室,和我之前工作的地方比这里真是小得可怜,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杯子,有塑料的有玻璃的还有一个个排着队似的饭盒,桌子上一下子给人很零乱的样子,运湘看了看眼前那几个手数都数得清的柜子,我随着他目光的方向也看了看,好像只有最高的那层有个比较空的柜子,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尴尬,可是并没有主动要帮我放的意思,而此时,空闲的时间大概只能挤出三秒,没有想要出声叫他帮忙,因为我不可能每一次都叫他帮忙,我也不想麻烦别人,最底层有一个柜子是放洗涤液的,我边脱下书包边说:“我放这里可以吗?”“可以啊。”得到同意后我心里舒了口气,但柜子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皱了皱眉,咬着牙关上了柜门,只是不到一秒的时间我的心就哇凉哇凉的,心想,完了,书包里还放着饭呢,那饭怕是要被污染了。我没有说出来,心情沉重地又跟在了运湘的身后,走出了休息室,穿过剪板房,你的余光会发现很多双眼睛盯着你看,而你只能刻意地装作淡定的样子。

路上一句话也没说,然后我们又回到了称量室,台面依旧堆放着各种材料,有些看似是衣料,有些是电子零件,什么颜色都有,它们被剪成了颗粒装入了透明的小塑料袋里,运湘坐了下来,拿出一张纸,我见旁边也放了张椅子,没多想也跟着坐了下来,运湘用手指了指左上角的一堆数字说:“这个是编号,我们会记录下它的编号,然后再用油性笔在称量管上写上,我们一般只测邻苯和阻燃剂,要称0.05~0.1g,但这写着CADS法,所以要称0.1g左右,如果是阻燃剂要称0.3g,材质差不多我们都会混测,每一样称量在同一支管中……”运湘好像学校的师兄一样耐心讲解,他的语调平和,不疾不徐,我眼睛看着他指的地方,一刻都不敢松懈,而编号下是一堆英文,我努力地想记上几个单词等一下好找回,可是当运湘话音一落,我知道我不能装懂了,头脑一片空白,只能在脑海中捡回那几个印象深刻的词组成了一句话:“那。。。这个要称0.1g吗?”运湘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了0.05~0.1,“0.05g~0.1g,混测的也是。”我只知道要称多少就动起手来了,实在不知还能问些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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