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大街人来人往,喧闹之声充斥耳际,向冲生和青无羁逛得一阵,把整条长长的传神大街走了个遍,快到中午时,好好的吃了顿饭,不知不觉走到一处湖水边。
青无羁笑说这是龙城有名的青水湖,已有几千年的历史,因为湖水清澈,景致优美而深受广大人民的喜爱。向冲生穿过叶枝低垂有若杨柳的高树,看见有若透明玻璃的水面,湖下的草动和游鱼依稀可见,那感觉仿佛只怕轻轻碰触,这湖面便会瞬间破掉,这般的景象向冲生在地球上从未见过。
因为虹青小姐给足了两人银两,青无羁提议雇一艘小木船,游荡于湖面之上,以好欣赏湖上风光,向冲生对于这种好的建议自是非常赞成。
两人没有要桨手,而是决定享受划船和个人空间的快乐。向冲生没划过船,但青无羁拍着胸脯说他最擅长,划船由他包了。
青无羁伸出双手,两只木桨仿佛长了眼睛般飞入他的双手,船开始稳稳当当地向前行进,安静的镜面向两边破碎开去。
“你怎么做到的?拿起木桨?”隔空取物向冲生即使从是电视上也见过多次,但现在看来,还是那般神奇,地球人真的可以做到吗?
青无羁眨眨眼,这个问题问的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说这是天上诸神赋予我们的能力,它就那样,只要你想,便可以。”
向冲生想弄明白,但显然是徒劳,没有原因,没有驱动,最是无从回答。
“这里的风景真美啊!”向冲生此刻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
宽广的湖水延伸到远处的山峦,午后的阳光温暖而不热,微风徐来,有如湖水一样令人耳目一清。
青无羁时断时续地划着双桨,船儿在水面上信步飘摇。
“这里确实很美,不过比起我小时候玩过的蔚湖,又差远了。”青无羁停下划动的双桨,似乎什么东西触动了他的回忆,“那是在无花国的丁远县,一个有些偏僻的地方,我还很小,大概五岁多吧,父亲在蔚湖包了一块湖区用于养虾。”
“那里的湖水比这里还要清澈,绿树环绕着湖边,成片的芦苇林,许多鸟呀鱼呀,还有一些可爱的动物生活在那里,到夏天的时候,湖面上大块大块的荷叶荷花就像铺在湖面的绿地毯。”
“常常,我和父亲或者母亲,或者有时我一个人偷偷地,划船到湖中,去享受那里的宁静和美丽,那里才是真正的自然和美丽。”
青无羁自顾自话的说着,整个脸上露出一般详和的红光,有如莲花绽放,向冲生看得出来那是一种无以描述的幸福,一种似曾相识的幸福。只是这种幸福在话语结束时,却悄然退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薄纱。
“听起来就觉得很美,要是能在那样的地方呆上一刻,应该是很美的事情吧!”向冲生赞叹,也想把他从那种陷入的哀伤沉思中拉回来,幸福可以回味,如果是悲伤就让他远离吧!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带你去看看,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不问世事,只求安宁。”
“我很期待。”向冲生表示答应。
青无羁拿起双桨再次划动,船儿犹如鱼儿摆尾向前。两人划过湖心,向北岸行去,那边有一个停船点可以停靠。
两人听到一句咒骂声传来,抬起头,发现左侧十米远处,有一座两层高的中型客船,甲板棕色木椅上座着四个人,三男一女,似乎在晒太阳,旁边站着两位女仆,船沿边还有三个男保镖静立。
两人的小船划到客船的侧面,可以看清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脚边正跪着一位仆人打扮的年轻女子,男子面有怒容,似在责备女子,突然,男子伸手扇了女子两巴掌,尽管两人离客船有十米多远,但依然可以听见响亮的打脸声,女子瞬时捂住双脸,眼噙泪水。
“这个人怎能随便打人,不就打破了一个茶杯吗?”向冲生气愤地说。那年轻姑娘正从地上捡起打碎的茶杯,不想,那男子竟一脚踹在她身上,她瞬时趴滚在地。
如果不是青无羁抓着,恐怕向冲生已经冲了出去。
“你冷静点,这下面还有水呢?一看便知,那船上的人都是达官显贵,我们最好不要乱惹,你管得了这个,管得了所有吗?有权有势的人不都这样?”
“那你看得下去?”
“当然看不下去,”青无羁阴着脸说,“穷苦家的孩子不就要受这种气吗?你以为我受得少?但是为了吃一口饭,只能忍了。”青无羁突然郑重道:“我青无羁发誓,要是以后我成为有权有势的人,决不殴打下人。”
“不是下人,而是人人平等,你要把他们当作和你一样的人看待。谁知道你富了后,会不会变坏?”
“你说得好,人人平等,以后你在我身边看着,如果我要是违背今天的誓言,你就扇我巴掌,拿脚踹我。”
“这个可不敢。”
“你放心,我决不还手。”
小船向北继续行进,向冲生回头看一眼客船,见那女子已经爬起身,退到了一边,那些权贵们又开始了谈笑风声,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交了船,上得岸,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从向冲生身边跑去,他的个子瘦高,已经到了向冲生下巴处,嘴里兀自喊着“蝴蝶”,声音却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与他的实际年龄不符,他在追赶一只蝴蝶,不一会便跑远了。
“我们去买点吃的,划船划得累了。”青无羁指着一处摆满各种小吃摊的地方说。
“行啊,我买单,辛苦你划船了。你要吃啥?”
“彩云糖你吃过没?”
向冲生摇摇头。
“我带你去吃。”青无羁带着向冲生奔向一个挂满各种五颜头色小雕像的小摊前。
那些彩色雕像是各种动植物还有人,用细木片串着,体型小而薄,刻画的栩栩如生,人还未靠近,便有一股淡淡的清甜香飘来。
“试试。”青无羁拿了一串火红小鸟递给向冲生。
看起来是小孩子吃的玩意,向冲生轻轻放入口中,一股清新的甘甜传至全身,香而不腻,口味及佳。
不用问,也知道向冲生觉得不错了,青无羁自己拿起一朵黄绿花放入口中。“不错吧?小时候最稀罕这个了。”
“味道很特别,刚入口,有一种如入花草世界的感觉。”
“那就对了。”青无羁又给向冲生拿了一串。
向冲生突有一种被注视感,侧头发现刚上岸时遇见的男孩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手中的彩云糖,嘴角流出一丝口水,有如一位两岁小孩看着大人口里吃的糖果。
向冲生拿了两串彩云糖递给男孩,但男孩表情是想要,却没有伸出手。
“姐姐……说,不能……陌生人……东西。”男孩的语气有些稚嫩,一字一句说得有些艰难。
“你拿了我的糖,那我们就是朋友了,我就不是陌生人了。”向冲生慢慢回答,有一种骗小孩子的罪恶感。
男孩犹豫一下,最终伸手接住了糖果。“谢谢!”然后转身便跑开了,口里兀自说着“姐姐,姐姐…”。
“这男孩虽心智还像个小孩,但倒挺懂礼貌。”向冲生想。
只听“啊”的一声,男孩被绊倒在地,一位中等身材,着白色绣花衣服的年轻男子正轻蔑而笑,后面站着四个手下模样的年轻男子。“小傻瓜,不要被虚伪之人给骗了。”
“你是谁?为什么拿一个小男孩出气?”向冲生上前扶起男孩,并让他离开,男孩很听话,捡起掉在地上的彩云糖,一溜烟便跑出老远。
年轻男子皮笑肉不笑的:“噢,我倒是忘了,像你这种大人物,怎么会记得我这种小角色,不过,你我可记得喔,向大侠。”他说话的调子有些阴阳怪气的。
向冲生却始终想不起这人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坐在你考试左边的绿叶泱泱,没想到你狗眼看人低,急着交卷,也不理我对你的招呼。”
“你嘴巴放干净点,自己没能力还怪别人,你羞也不羞?”青无羁回驳。
“哼,你说话给我小心点,”绿叶泱泱强硬回击,“我平生最看不惯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最后还不是没被录取。”绿叶泱泱轻蔑地笑出声。
“我们走,不跟这种人废话。”向冲生走回青无羁身边。
“哪种人了?话给我说清楚。”绿叶泱泱并不依饶。
两人不再回话,向另一方向走去。
“想走?没那么简单。给我上。”
绿叶泱泱背后一个年轻人冲将出来,手中已然抽出一把剑,向冲生举步迎上,未等剑近身,向左偏移,一掌暗含内劲劈出,年轻人猝不及防,硬生生被打飞了出去。冲此一招,向冲生明白这绿叶泱泱雇的几个保镖武功平常,也就摆个谱而已。
绿叶泱泱显得相当吃惊,命令其他几个人快上。
老黑在旁没有出手,向冲生左挡右让,没几下,三个人便被撂倒在地。
“你…你…”相比刚才的趾高气扬,现在的绿叶泱泱连话都说不正。
“还不快滚,小心打破你的鸟蛋。”青无羁哈哈笑说。
绿叶泱泱气得更说不出话,也不管手下,转身飞奔而去,倒在地上的手下没多久起身也跟了上去。走了一段,能听到绿叶泱泱发出“脓包”的咒骂声。
“还没开始学武便得罪一人。”青无羁看着绿叶泱泱奔离的地方感叹。
“你怕了?”向冲生轻问。
“我青无羁行走江湖几多年,这点事怎会怕。”青无羁对向冲生的质疑表示有些无语,“只不过得罪一个人难免为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总是不好的。你看他能雇得起这么几个手下,显然不是一般人。”
“这真是坐着也能中枪,我真心没有要得罪他,或是为了表现出自以为是的样子。”向冲生表示更加无语。
“这关你啥事,只能说明这家伙心理扭曲,不去管他了,我们继续玩。”
两人沿着青水湖又逛了一会,等到太阳快要落入西边天,才返程回到客栈。
第二日,继续早起,今天是青无羁去山云派报道的日子。两人退了客房,向冲生决定先送青无羁去山云派,然后,再去彩虹花开找虹青小姐。
山云派在龙城外面,距龙城有十多公里路程。两人步行上路,道路还算宽阔,路上却不见多少行人,只是偶尔见到几个似乎是去山云派报道的路人。
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向冲生虽有内功支撑,走起来不在话下,但难免有些许无趣,心中真是无比怀念家乡的公交车,而青无羁本身意力功力有限,走得却是有些累。
不知不觉,前方几座高耸的大山档住去路,山脚处一条长长的石质阶梯直通山顶,看起来与考试时虚迷幻境中的石梯很是相像。石阶旁不远处,聚集了一些人,有人正从木轿中走出来,天空中有一辆类似木轿正飞下。
“我们真是傻啊!有轿子不坐,非要走路。”青无羁立时感慨。
向冲生看明白这轿子与之前从无人角回来时坐的轿子一样,是通过意力驱动飞行,比起地球上的飞机,倒是灵活许多,一时幻想着要是自己也能够御空飞行,那该有多好玩!
“这里便是山云派了,我们赶紧上去吧!”青无羁看着下车的人都陆续爬上石梯后说。
石梯坎高而陡,刚开始向冲生真有点重又进入虚迷幻境的错觉,以为永远到不了顶,不过,好在十几分钟后,一片平坦之地显露出来,两人爬上去青无羁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直接坐在台阶上,大口的呼吸。
向冲生并不累,但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五根巨柱直耸天际,顶部被云雾缠绕竟看不到头,中间三根巨柱上赫然写着山云派,火红大字仿若巨火燃烧,灼烧人眼,巨柱里一条宽阔大道蜿蜒前行,却同样被淡雾缭绕,不知伸向何处,碧绿大树、青翠草叶和争艳群花相互映衬,自然而有致。向冲生某一刻以为自己是进入了人间仙境。
呼吸有些平复的青无羁见向冲生站着一直未说话,以为出了什么事,回过头看,也同样被眼前的景色给惊住:“不错,不错,果然是山云派,气势就是不一样。”
两人带着强烈的新奇感,举步迈向巨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