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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十八个桶

回到后勤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玄琴关跟向冲生说,来了一个新的成员,叫鹰眼。

向冲生寻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年轻男子正端坐于角落里,身材魁梧,皮肤有些黄黑,看脸色有些冰冷,似乎不爱搭理人的样子。

果然,玄琴关说此人性格有些孤傲,和他说话也不怎么理睬,是木管事带过来的。

向冲生寻问关于钱的问题,玄琴关满眼不可致信的神情把向冲生彻底鄙视了一翻。“你真视金钱为粪土啊!上神国有三种币:国币,上币,龙币。国币最普通,上币次之,龙币金额最大。你那两个龙币,一个龙币就可买下今天两倍的货物。”玄琴关又露出羡慕之色,“没想到你这么有钱,这么有钱还跑到这里来当个杂役?”

向冲生赶紧掩饰:“那个是朋友暂时放在我这里的,这下可亏大了。”

玄琴关安慰一翻,说下次再要回来便没再多说。

向冲生想起,那龙币确实画着龙头的身影,心下感动虹青名秀的爽快和富有,加上青无羁那的一份,数量着实不少。不过,向冲生并不因为给多了而后悔,看她姐弟俩过得不容易,这点钱就当给她们改善生活吧!

吃完饭,向冲生直接回房,身体后仰躺在床上,后勤杂役没有想象中的辛苦,向冲生还算满意。

“老黑…”向冲生突叫道。

一条黑影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跃上了床,蹲在向冲生左手边。向冲生温柔的抚摸老黑,偶然间发现老黑个头竟长胖了些,笑言:“老黑,你吃了什么东西?怎么个头突然长大了?”

老黑眼露鄙视,那样子似在说,我都没吃的,你还说我长胖了,不跟你玩了。

向冲生惭愧一笑:“对不住了,你再等几天就有好吃的了。”

老黑一脸不信状,逃脱向冲生的手,跑向床角蹲起来,眯起了眼睛。

向冲生苦笑,思维发散到意力这件事上,突然,门外有人走进来,是青无羁,他进门后,随手关上门。

“怎么样?这杂役的生活可还适应?”青无羁学着向冲生也躺在床上,但床有些小,向冲生被硬生生挤了进去。

“比想象中的轻松。”

“那是自然,这可是花了我整整一袋子的钱啊!”青无羁有些憋屈地说,“以后如果他们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就去找木管事,这钱可不是白交的。”

向冲生刚才才知道这钱的数量,心下也觉得有些给多了,不过并没有责怪他:“我这里还有一些,分你一半吧!”

“好兄弟。”青无羁侧身一只手抱向向冲生。

向冲生一惊,赶紧坐了起来,下床坐到椅子上。

“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吧?大哥能抱你,是你的福份。”青无羁有些无语的看着向冲生。

“你这福份还是留给别人吧,我消受不起!”向冲生说,“你今天怎样?”

青无羁双手垫在脑后,双眼望着屋顶,有些低沉地说:“事情比想象中的慢。”

原来,刚入的弟子会根据武功程度,划分为几批,武功高者,可以直接选择向高层级的导师学习,像青无羁这种没什么基础,意力没有过十级的,只能从最开始的学起。

悲催的是,像青无羁这样的,刚开始不会学习意力,而要先学习三个月的武功招式,说是意力的修行艰苦而长久,学好招式,可以补缺开始的意力不足。如此这样,向冲生想要学习意力,便要等到三个月之后。

向冲生听了之后,并未因为三个月之后才能学习意力感到苦恼,他深深的明白,要改变自身,探索修习意力决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既来之,则安之。

他感兴趣的是意力本身,在学校时,不管是数学、物理、化学,还是生物,都遵循一定的法则,这个天成世界不知道是何逻辑,但他想,如果存在这种法则,那么只要能够了解意力的本质,便有可能解开地球人不能使用意力的谜团。

“什么是意力十级?”向冲生问。

“我们一出生便具有了操控事物的能力,但那只是表面的东西,如果要想操控更高级的东西,如风雨雷电,那自身的意力要足够强大,这个强大到底是多少,每个人不一定相同,以此线为界,以下划分为十级,分别表示意力强度的不同阶段。这个其实是一种说法,具体划分谁也不能说清楚,反正你能操控高级事物时,便是达到十级了。”

向冲生和青无羁又聊了一会,青无羁说为了防止暴露两人的身份,以后尽量少见,然后,开门而去。

向冲生坐回床上,目中露思索状:“什么是意力?”如果外面有一位天成人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觉得他的这个问题问得有多白痴。

思考一会,向冲生摇摇头,依旧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了,打起坐,开始修习内功。经过一年时间的练习,体内的真气愈来愈饱满雄浑,给自身的力量和精力等方面带来了翻天的变化,心中自然想到族长,族长总结的《武功修炼之道》真是一本上乘功法,详细而易懂,必然耗费了他大量的心血,如果不是族长的这本书,他还有思怡不可能这么快练成今天的程度。

只可惜,族长如此传神的功法却因为活在天成世界而受到意力的压制,想到族长的和蔼,族长临终的嘱托,忽而又想到思怡,向冲生更加坚定意念,誓要不断求索,找出地球人的一片天。想到此处,向冲生重新集中注意力练习内功,直至月牙高挂,虫息鸟眠。

第二天向冲生起得早,然而因为已入夏天,太阳早已露出通红的脸蛋,映红了山峦。向冲生简单洗漱,打了几套拳,又练习了一会刀法,见时间差不多了,才走去食堂吃早饭。

路上遇见木管事走过来,向冲生打一声招呼,木管事嘴角露出一丝似含深意的笑容,说:“向冲生,绿竹苑的水缸没水了,你今天去把它挑满,不懂的去问玄琴关。”

向冲生点头答应,脚下不停,继续走往食堂,心想今天就挑个水,等挑完水时间有空余就去练练武。

吃完早饭,向玄琴关问清绿竹苑后,向冲生挑着水桶走过去,那地方向冲生已经去过,就是青无羁居住的地方,所以没有让玄琴关带路,自己一个人绕了几个弯,爬了几个坡,便到了目的地。

打开储水屋,向冲生却是惊呆了,十个大水缸整齐排列,“这…一天能装满吗?”并且他发现挑水的小河在山脚下,离这还有些距离,“这木管事也太高看我了吧!”

从绿竹苑下到小河有一条石阶相连,向冲生挑着水跑了一躺,凭借自身深厚的内功,并不感觉累,但问题是,如果照此速度下去,今天一定完成不了任务。不知那木管事怎么想的,难道天成人都可以做到?可不能来的第二天就掉了饭碗,向冲生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办法。

他重回到后勤部,找了九套桶,又找了些够粗的绳索,九个桶作为一组,绑成一个正方形,上面留一个绳钩,又去山上砍了一棵高高的大树,削好了作为挑担。办好这些,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向冲生兴冲冲跑回小河边。

玄琴关看到向冲生挑着的东西,脸露诧异:“你这是做什么?”

“挑水啊!”向冲生微笑应答。

“十八个桶,你当自己是巨人吗?”玄琴关一脸不可思议。

向冲生没有回答,径直回到小河边,河水不深,向冲生跳入水中,十八个木桶一一沉下,没多久便装满,向冲生一起身,沉甸甸的木桶压得向冲生的肩膀发出重重的“哧哧”声。

向冲生一路飞走,尽管是爬石阶,但因为身体平稳,水竟一点没有溢出来,没多久,便上了山顶,这一趟水的总量就相当于刚才的九倍,已经装了一半缸,按这个速度下去,只要再挑十九次便能完成任务。向冲生来了劲,运动内力一连挑了五次,虽出了些汗,但一点都不觉得累。

这阵势引来了路上行人的关注,此地本是山云派弟子居住的地方,一时围了不少人,大都脸露吃惊之色,甚至有的惊呼出声。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挑水的,看着向冲生一趟趟上下,那么重的水,他大气都不喘,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关键是他长的斯斯文文,完全像个没多大力气的书生,大家渐渐眼中露出敬佩,当作杂耍来看,以解修行中的苦闷,有人甚至发出了喝彩声。

兴奋之余,有人开始对向冲生产生了兴趣。

“这人到底是谁?好像从来没见过啊?”

“是新来的杂役吧?”

“一个杂役都能这般厉害?”

“你看他眼珠是黑色,是不是地球人?”

“真是黑色!应该不是地球人吧?地球人能有这么厉害?”

……

不久,有些人受了刺激,离开去加紧修行,有些人觉得没趣,散了,还有一些人跑去叫其他朋友过来观看,渐渐地向冲生挑水的仓库外站满了人,只为向冲生留了一条道。

向冲生没有想到自己挑个水还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但看自己,十八个大桶,一根大树,自己这时候看了都觉得有些吓人,为了不引起过多的关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向冲生加快了速度。

身体内力高速运转,不知不觉所有水缸全部被装满,而此时才临近中午,向冲生不敢停留,一溜烟直接跑回了后勤部。

向冲生放好了木桶,想着今天一天的任务都完成了,接下来可以好好练练武,心里满满的知足。走出杂物库,回去的路上,再次遇见了木管事。

木管事见着向冲生,脸上露出愠色:“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水挑完了吗?”

“所有水缸都挑满了。”向冲生回答。

“什么?不可能。你是不是偷懒骗我?小心我把你赶下山。”木管事先是吃惊,后又转为先前的怒色。

“我哪里敢骗你,木管事,不信,你可以去看看。”向冲生平静回答。

“好,要是发现你骗我,你就小心了!”木管事转身走向绿竹苑,向冲生在后面跟上。

结果不言而喻,木管事看到满缸的水,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仿佛见着什么外星生物一般。

“你怎么做到的?是不是找人帮忙了?”这是木管事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没有,我只是用了十八个桶同时去挑,才快了九倍。”

刚入山时木管事见过向冲生的力气,但依然没料到他有这个能耐,脸色突变得阴晴不定:“很好,竟然你这么不错,那下午把后山的粪水挑一下吧!”

向冲生觉得木管事的眼神有些奇怪,自己提前做完应该是好事,为何他却没有高兴的样子,向冲生本以为可以多些空余时间,但现在木管事发话了,自己作为一个打工者只有听命的份。

回到后勤部吃了午饭,向冲生再次向玄琴关了解了后山挑粪水的事情后,一个人挑了个桶慢慢走过去。

有了上午的经验,向冲生觉得以后做事都没必要那么急,既然事做好了还要挨批,还不如放下心,只要在规定时间完成就可以了,其它时间自己还是可以做自己的事,反正自己又不是在这里求发展。刚才既然木管事没有说在今天完成,那自己就没必要那么着急了。

厕所所在位置是后山较为偏僻之地,人明显比绿竹苑少了许多。向冲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挑粪水,他还从没想过这种事情有一天会与自己挂钩,厕所真是奇臭无比,他第一次感觉到厕所竟是如此令人恶心,简直不敢直视,还好他提前准备了一条布带,绑在口上总算抑制了恶臭。

向冲生这次只用一套桶去挑,速度依旧很快。粪水被运往一座相临山的田地里,一路上偶尔遇见几个山云派弟子,他们都远远避开,捂着口鼻,唯恐沾到自己身上,完全没了上午的那种集体围观之势,这倒让向冲生挺满意。

以防自己太快了,向冲生挑个十来回,便休息一会,研究研究《武功修炼之道》,练练内功,打几套拳,或是思考关于意力的事情,一旦适应了那种臭味,挑粪水就和挑水一样轻松,全当练习身法。

他越是研究族长给的书,越是发现此书的魅力深奥,他想如果没有什么自然之力,书中的那些招法一定都是顶尖极的,所以正是明白此点,他愈加要去修习内力,这么精妙之法必然有其存在的道理,只是可能还没找出它的突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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