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的，呵呵。”
“还真是这样啊？”
“也没什么，许总都说了让我们自己选。”陶莉特意加重了自己选三个字。
然而林寒似乎已经没把心思放在陶莉的话上了，他自言自语道：“那样可就不好办了呀……”
“嗯？你说什么？”
“啊，呵呵，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呢。谢谢你了，陶莉。”
“没什么呢，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了，还请多指教呀。”
“嗯，彼此彼此，我还要向你多学习呢。”
当晚小寒回到家，便开始仔细回想这几天的事情，他试图在脑袋里还原出所有的细节，然后来分析出里面的潜台词，他越发的觉得，这件择岗的事情，将会是影响到他以后整个职业生涯的重大转折。他思前想后，还是下不了决心，倘若自己真这么一意孤行要做网络，会不会算是得罪了季建国呢？何况季老爹于自己又有恩，可以说，是他给了自己这么一条路，当时自己的复试单就是季建国一手操办的，这让林寒又想起了在招聘会上的事，至少，若不是季建国硬要求在场的领导把他这张复试单签了，自己那是连后面的笔试、面试的机会都没有。也许这对于季建国来说没什么，甚至早忘了，但于林寒这里，他对季老爹是充满了尊敬和感恩的。所以，在情意上林寒真的不想去违背，可若是要理智抉择，林寒就怕要失去道义了。于是他辗转反侧，难以想出最好的解决办法。这时，他的电脑里响起了QQ的消息声。
“在干嘛呢？”发消息的是林寒的大学同学，小羊。
小羊可是个大美女，生的眉清目秀，水灵可爱，却又不失大家闺秀的感觉，大学期间在班上就是人气最旺的一个。毕业后回了自己的家乡，在一个不错的大型企业里工作，好像也是做技术，但具体做什么小寒也记不清了，于是他回了一条消息：
“正在发愁呢！人生大事呀！”
同一时刻的另一个地方，许智粼正坐在办公室的座椅上，看着手里的一封辞职信。送呈此信的人，正是网络组的另一位工程师陆波。辞职理由也很简单，一来合同快要到期了，二来是找到了更好的适合自己发展的公司和职位。
许智粼无奈地摇摇头，因为要从原先是部门的身份转变成公司，就需要分别设立主管，陆波和蒋钦明都是网络组的工程师，在权衡之后内部选择了蒋钦明，之后陆波便一直有所不满。但是任谁都清楚“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的道理，年至三十的陆波，也确实希望事业能升的更快一点。公司新成立一年还不到，虽然信里写的清楚，但难免还是会伤及感情的。许智粼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身体，夏日的晚上很闷热，虽然室内开着空调，但他依然有点燥动。不经意间他瞥到了桌角上的《新进人员培训计划表》，他心中一动，回想起这几天和几个新人的见闻，一个有趣的想法萌生了出来。
“看来这次的新人里，出现了有趣的人呐，呵呵。”
林寒正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看小羊发来的消息。小羊比林寒工作早了半年，大四下的时候就直接去实习了。有了半年工作经验的同学自然是会比自己有更多体会的吧，更何况，小羊做的事正好就是程序开发。林寒笑了，他感觉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于是慢慢写道：
“我现在挺烦，据说内定是让我做程序开发，可是我想要做网络，不知道要怎么选择呢。你觉得呢？”然后回复了过去。
“啊？你们还有的选？”
“嗯，说是这样说，就不知道最后是不是哦。”
“真给选的话，那你当然就选网络啊！写程序都要累死了，还特无聊。”
“可是……我又怕不太好。”
然后小寒和她把面试时，和进来后的一些事说了一通，主要还是围绕季建国的问题，他觉得不跟着季建国去做程序的话，真有点违背良心，怕被人家误解成过河拆桥，更担心因为这样就得罪了季建国，自己以后工作中怕是会很难做人了；可是另一方面，他也不想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只因这种感情问题而毁了自己这可是林寒怎么也做不到的。
这时候小羊说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也是促成林寒以后下定决心的话。
“做程序员的话，那到哪不都能做吗？干嘛还非要到他那去做。”
林寒当下就愣住了，这句话太切中要害，说得他只能回复了两个感叹号回去。
小羊的消息接着过来：“而且你本来就网络技术强点，兴趣爱好又是这个。”
“嗯……也是哦。”林寒想了一下，在QQ里写道：“而且那两个人应该都蛮强的，我要是也过去写程序，肯定拼不过他们两个。”
小羊回复的很快：“就是啊，而且你想，程序开发这块技术更新好快的，这些语言一会就要过时了。”
“嗯，对。其实我也在想，我到哪其实还不是在这吗，都是为了公司啊！”
“就是啊。”
“我只要把我做的工作好好的做好，不就好了么。”说到这里，林寒的心结算是解了，他觉得，不管季建国怎么想，我只要好好的干事，踏踏实实的做，那做程序也好，做网络也好，都还是在为公司为集团贡献，那人情通理上也就没什么问题了。于是，他也就聊起了些别的。
“对了，我们一起来的几个里面，有两个女生是校友诶，估计你认识。”
“啊啊？你说说。”
“一个秦岚，还一个叫程芮洁。”
“哦！秦岚我晓得，她成绩很好哦！”
“果然好强！我就觉得她程序开发肯定学的很好。诶诶，哪像我们，大学几乎都荒了。”
“哈哈！都一样！我现在一大堆不会呢。你还好，还有个网络学得好。”
“哎呀，好什么哦，同组的还有个女生……”消息框里的字打到这里，林寒想了想，他觉得暂时还是不提陶莉的事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提，总不想什么事情都说了，于是他把打好的后面的字又删了，改成“哎呀，好什么哦，跟你一样。”回了过去，接着又说道：“以后要多交流诶，我要跟你多学习学习，貌似我们两边差不多。”
“嗯嗯，是的是的。”连同一个扮鬼脸的表情。
林寒看了会心一笑，哈，今晚真不错。
第二天一早到了公司，许智粼就把陆波叫到了办公室，两人足足谈了有一个多小时。不过，公司上上下下还没有其他人知道陆波辞职的事，自然，也就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总之，结果是，陆波没有走。
因为这是这周的最后一天，所以当天下午，就为新进的五个人林寒他们，开了最后一次会，当然这也是决定各自岗位的会。并不是所有人都来参加了，除了林寒他们五个，只有许智粼，季建国，张新华，然后是陆波。
张新华，确切的说，应该算是项目经理，和杜宏一样，论行政位置的话，还是归季建国管。只是，似乎在IT公司里，大家都不喜欢对做技术的人称经理，他们自己也不喜欢被称为经理，一来也许是觉得和公司总经理称呼上太近了，二来也许是眼下，经理是越来越不值钱了，随便拉个销售员，名片上印的都是经理。
许总许智粼首先说话：
“今天是培训最后一天，结束之后就要带你们进岗进办公室。当然，岗位不是绝对的，不是说现在决定了以后就不能调整，或许你做了一阵子觉得不适合，觉得更适合做另外一个，你可以调，实习期结束的时候还是可以的。这边的是陆波，陆工，也是网络部的高级工程师。”许智粼一边露出作为老总那招牌式的微笑，一边看了看陆波，示意是左边这位。
“前几天我出去出差了，没有在，今天就正好来听听你们几个人的意见。”陆波的声音听起来完全没有许智粼那么有亲和力，甚至让人有畏惧感，且再看他神情严肃，眉头微皱，又没有带着眼镜的蒋钦明那番儒气，不免让林寒觉得，这人可能比较凶。虽然是有点像小孩子在看大人脸色，但这个时候，对于刚到公司一个星期还不到的新人，就是小孩子在观察大人一样，他们之间，是不对等的。
季建国到底是过来人，岁数那么大的他，不可能没感觉到陆波和许智粼之间发生了什么，气氛瞬间尴尬之下，他一如既往乐呵呵的笑起来，一方面缓和气氛，一方面同时也是为了打消几个新人的顾虑，于是他笑着说道：“别紧张别紧张，啊，你们几个啊，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哈。不是说你到了开发组，就不是那边的人了；也不是说你到了网络组就不是这边的人了，呵呵呵，你们别搞的太紧张了。像你们这陆工啊，就既是开发，又是网络。他过去就是搞开发的。”
“以前我们还没分什么组，那时候哪还晓得什么组不组的，是吧？”张新华和季建国调侃到。
许智粼接过话说：“嗯，成立公司之后，就划分组了，我们也是试着在做，想把职责分的更明确一点。好了，这几天也过了，基本情况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你们几个，决定应该也出来了哦？来来，说下最后的意见吧。”
林寒既已下定决心，就也不再犹豫。这次他不是头脑发热式的表态，而是很冷静很细致的表述完了自己的意见，但并不是如前所说的那个“去哪都能做程序员”的理由，那未免也太莫名其妙了。更多的是表述自己的爱好和长处所在，并且，计算机应用这东西到了高层，网络和编程也就不分家了：懂网络的也需要会点程序编写，写程序的也需要了解网络连接基础。这年头，哪还有什么纯粹意义上的单机应用，一个集团公司，既然要自动化办公、信息化办公就免不了程序和网络的紧密结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