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慢吞吞的。”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身后传来拿道熟悉的声音。
“······”
她无语地扭头瞪他一眼，
“本来就是蜗牛，怎样？”
潇潇看着他，毫不客气地回答。
“走，一起吃个饭。”李泽宇懒得和她斗嘴，瞟了眼她手里的会议记录本说道。
“大哥，我还没下班。”
“潇潇啊，我忘记和你说了，你们老朋友难得聚聚，把手里的活儿放下好好玩玩儿去吧。你这儿成天加班，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哈！”刘副总的声音很合事宜地从侧面响起，然后在李泽宇丢下那句：“动作麻利点儿，我在楼下等你。”之后，拉着她，语重心长地说：“潇潇啊，这可是咱们公司的大客户，能不能签下这条大鱼，全靠你了！”
潇潇朝刘副总笑了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在他的默许中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没法儿答应，因为她根本不会在李泽宇面前提有关合同的任何事。这是李泽宇的事情，她不会因为自己主观意愿去干涉他的选择。但她又没法儿不答应，因为李泽宇指名道姓让她全权负责，刘副总理所当然地认为她能替他吊住这条肥硕的大鱼。
潇潇甩着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古怪念头，在公司出口四下张望，完全没有李泽宇半点儿影子。
她本能地拿起手机，想拨电话，却突然想起来，她根本没有李泽宇的手机号码。
就在她等到生无可恋打算放弃扭头回去找刘副总要他电话号码的时候，她面前那辆安静停在那里的车里传来一声深深地叹息。
“顾潇潇，我发现，我真不能高估了你的智商。”打开车门走下来的时候，他分外无语地说道，语气满是无奈。
这已经是潇潇今天第二度无语望苍天了，她又不是透视眼，怎么可能会看到坐在车子里的他，况且，她也没想到他在车子里啊。
“智商这东西，浮出水面得分人。”
上车的时候，她自认为霸气地说出这句话。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智商打一出生就被淹死了？”
这是潇潇第N度哑口无言，就在他突然出现后，像十年前一样。
车厢内传来男性胜利式爽朗的笑声，
“手机。”片刻后，李泽宇说。
“干嘛？”
“密码”
“你猜？”
“猜不出来。从零到九那么多组合，你难道要我把手机拿回去慢慢试？”李泽宇边说边毫不客气地往兜里装。
“1234”副驾驶上利落地传来一连串声音。
“·······”
两分钟以后，李泽宇终于在加完QQ、微信、微博、电话号码、等等一系列好友之后，把手机还了回来。
“咱们去吃什么啊？”汽车驶出公司后开始疯狂加速，潇潇感觉到自己在朝着远离公司的方向飞奔。
自从把手机扔给她以后，李泽宇一句话没说，一心开车了。潇潇坐在上面看着越来越陌生的街景，渐渐地，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慌涌了上来。
“怎么，怕我卖了你不成？”
他双眼目视前方，头都不扭地反问。
“你倒是想呢，可惜我不值钱，恰恰没反而让你如意。”潇潇自黑地开玩笑道。
潇潇把头扭向窗外，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陌生的人群，连她自己，大概都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贬低自己来让大家开怀一笑了。
她随着人群哈哈大笑，心底缓缓浮出的，却是哀伤。
就想她从网络上收藏的那张图片一样，那是一张图躺在草地上听着音乐笑的很灿烂的带着笑脸面具的人的照片，看到的时候有人配文字说：你永远不知道面具下的他是在笑还是在哭。
她和那个戴面具的人一样，是一个穿梭在这座陌生城市中的双面人。
每个成年人都在慨叹：人，终究敌不过命运。以此来祭奠他们年少时无法挽回的一切。
假如此刻的潇潇没有被这飞驰的车速带回过去，假如她肯收回看着窗外的视线看一眼驾驶位上的泽宇，也许她就会从那没有结果的思考里明白一个答案，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会例外。
泽宇扭头看她的那一瞬，眼里没有嘲弄、没有戏虐，只有怜惜，被他内心强烈抑制，却又从他眼神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似有似无的怜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