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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流水无情

郭勉定的酒吧就在中字街,说是这边僻静人少,中字街又只有一家酒吧,好找路。他们一行人都是从小一个大院的,交情都是从爷爷那一辈算起来的。梁楚江和葛青芸虽然人在国外,但也和齐喧他们保持着联络,加上梁楚江本来是里面年纪最大的,什么事都是他带的头,在里面就是带头样的人物。葛青芸又是里面唯一的女孩儿,从小呆在梁家,从哪一层也是最被大家喜欢的。这回他俩一起回来,大家都高兴坏了,自然要玩个痛快。

葛青芸今天穿着一件浅色的风衣,头发梳了个髻,本来是干练的的样子,配上她精致的妆容,却平添了一份女人味。

施南生啧啧叹了一句:“青芸姐还是那么漂亮。”

葛青芸一拳就要打过去:“就你丫会说话。”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瞟向梁楚江,后者却和齐喧说着什么,并没有看她。

葛青芸拍着齐喧有点吃味,“你小子倒是霸占了五哥了,这边这么多人呢。”

齐喧挤眉弄眼的:“这不是五哥想跟我说话么!”说着还往梁楚江身上靠,周遭一阵恶寒。葛青芸看向梁楚江,正想说什么,他的电话响起来,是常殷乐。说是他们已经在酒吧那边等着了,问什么时候到。

齐喧多嘴问道:“是在哪儿?我还没怎么去过那边呢。”

梁楚江放下电话:“中字街就一家,好像是叫‘SI’吧。”

齐喧激动得很,一来就拉着葛青芸往他的凯迪拉克上面走:“青芸姐,我们赶紧去吧!”

葛青芸嫌弃的放开:“我要坐五哥的车。”说完就期待的看向梁楚江,梁楚江表情没变,“坐哪儿不都是一样的?”

葛青芸心中一阵苦涩,施南生适时的插进来:“青芸姐,要不去我那儿?我前几天刚买了个牧马人,去看看?”

葛青芸定定的看着梁楚江:“五哥?”

梁楚江笑容不变:“走吧。”

一行人就驱车到中字街。军区本来就在城南,中字街也不算远,只不过是在比较偏的郊区,郭勉选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僻静,不想被打扰。到了“SI”,齐喧激动的不得了,他这几天被老姐逮着去了公司几天,过得规规矩矩的都快忘了酒吧这档子事了,就等着梁楚江回来解救他。

“SI”其实不怎么大,不过人确实不多,相比“LAB”那些已经好了太多,加上今天并不是周末,所以就连大厅都是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个人坐着。

齐喧嘟囔了一句:“怎么安静的跟咖啡馆似的!”

葛青芸笑了笑:“这不是挺好的么。安安静静的不好?”

施南生带着他们往A18走,葛青芸禁不住他推推搡搡也走在了前面。梁楚江走在后面,环顾了下四周,看见角落的座位上有个熟悉的影子,他觉得越看越像昨天的那个女孩儿:是尹蚕?

尹蚕侧对着他,手上点着根烟,对面还坐着一个女孩儿,看起来年龄相仿,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对面的女孩儿激动得很,手舞足蹈的在说些什么,相比之下尹蚕淡定多了,只是偶尔磕下烟头,稍微插下嘴。

梁楚江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他走到走廊,转身进了包房。

齐喧他们正在唱着歌,里面放了几瓶酒,葛青芸拿着酒杯静静坐在旁边看着,看见梁楚江进来了,脸上一喜:“五哥!”

梁楚江走进去,“怎么不唱歌?”

葛青芸笑道:“我一向都是五音不全的。”梁楚江不可置否,拿起一杯酒:“你还是少喝点。”

施南生在话筒里喊道:“青芸姐,快来一首啊,我记得你以前唱的可好听了!”

葛青芸的笑容凝住了,齐喧在旁边笑得肚子疼,“施南生,你能不能别掺和?你看看都给你搅和了。”

施南生看葛青芸没搭理自己,也就没再说话。那边的常殷乐在边上喊着:“今天可是为了五哥和青芸姐接风啊,要不五哥和青芸姐来个什么节目?”

梁楚江喝了口杯子里的酒:“什么节目?”

常殷乐吼道:“谁不知道我们这里面就五哥和青芸姐成双成对的,要不来个夫妻双双把家还吧!”

郭勉也在旁边附和着:“就是,五哥好容易回来一趟,总不能什么也没有!”

梁楚江把玩着杯子:“还真是什么歌都能唱。我都没听过。”

葛青芸脸色粉红:“就是这么首歌,来,五哥,还能得意他们了!”

梁楚江看着葛青芸的样子:“青芸,别喝了,你醉了。”

葛青芸不说话,拿着坐到梁楚江的旁边,她身子有点不稳,微微的往他身上靠着,两个人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亲密。

“五哥,这可不行,”施南生把话筒递过来:“青芸姐都坐到这儿了,你可必须得唱!”

梁楚江扶着葛青芸,就是不接话筒。齐喧赶紧过来接着,“嗨,多大事儿啊,咱五哥天儿见的在国外哪听这些啊,还是我来,我接地气!”

施南生敲他一下:“是,你接地气,来,你叫青芸姐跟你唱!”

葛青芸一只手臂被梁楚江扶着,梁楚江笑道:“齐喧,还不把青芸姐请过去?”

齐喧忙不迭的拉过葛青芸,葛青芸低着头的脸色不太好,起身时又笑道:“看谁怕谁!”干脆的接过话筒,站到了屏幕面前。

齐喧本来爱玩,葛青芸也一向放得开。好不容易有个表现的机会,两个人逗笑吵乐,直让郭勉他们笑的打滚,原先的阴霾一扫而光。

一首曲毕,葛青芸重新回到沙发上,梁楚江也看了他们的乌龙,原本温和的神色此时也更加放松。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郭勉捅出齐喧被老爷子拿着警棍追了一个军区的事,齐喧不甘示弱的说施南生被女朋友发现在别人床上差点没把腿跪断。葛青芸也在旁边说了自己在法国被搭讪,结果人家只是问个路的糗事。

常殷乐笑道:“青芸姐,这就是你不对了,当时谁让你去的不是英国呢!”

葛青芸也笑道:“我倒是想去,当时不是不行么!”

施南生坏笑:“我就不信在法国没人追我们的青芸姐!”

齐喧也笑:“青芸姐那么漂亮,肯定不少!”

葛青芸轻轻道:“有倒是有,就是不怎么喜欢。”她望向梁楚江,“五哥呢,在英国怎么样?”

梁楚江微微笑着:“我是没你们那么好运气,天天忙着,哪有时间。”

葛青芸心中一松,施南生惊叫道:“五哥,你在英国就没有女朋友?”

梁楚江晃了晃杯子:“没有。”

葛青芸的脸色放松下来,笑道:“五哥可不是你们!”

常殷乐一脸了然:“这不都是留着给我们的五嫂嘛!”说完还对着葛青芸挤眉弄眼,葛青芸俏脸一红,没再说话。

梁楚江似乎没听到这些,他笑道:“你们继续,我去趟洗手间。”

回来的路上,他不经意的往角落那边的位置望了望,尹蚕还坐在那里,不过旁边的女孩已经走了,她没有点烟,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梁楚江觉得她是在发呆。他为自己的想法小小的吃了一惊,同时笑出声来。

尹蚕正拿起杯子,眼前一暗,她抬起头,已经坐了一个人。她还没说出“对不起,这有人了”突然发现,这不是梁楚江么?!

尹蚕的记性其实是不好的,她曾经背了两天也没把化学元素周期表记下来,而林深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搞定了。但是认人不一样,她似乎天生就会记得别人,只要见了一面,就能轻易的在下一次叫出名字。尤其是梁楚江这样的男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记住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叫道:“梁先生。”

梁楚江笑道:“很高兴你还记得我,尹小姐。”尹蚕发现梁楚江笑起来真的是很好看,他本身自带强大的气场,偏偏总是和煦温柔的笑,仿佛这一笑就会让你放松,强大和温柔在他身上同时出现,却是那么的和谐。

尹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按照这个对话顺序,似乎现在说话的应该是她。她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把旁边散落的刘海拂到耳后,“梁先生怎么在这里?”

梁楚江看着她稍显紧张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好笑:“和几个朋友在这聚会。”他看着面前的两个杯子:“尹小姐也是?”

尹蚕点点头:“嗯,她有点事就先走了。我反正闲得很,就再玩一会儿。”

梁楚江道:“你朋友放心你一个人?”

尹蚕失笑,什么时代了,难道还能有人绑架她不成?她挠挠头发:“我家离这儿也不远……”她突然想起之前梁楚江送自己回家的事情,心虚的看着他:“嗯,我经常在这边,几站就到了……”

梁楚江道:“你经常在这边?”

尹蚕嗯了一声。

梁楚江笑道:“你好像有点紧张。”

尹蚕很无语,就算知道我紧张能不能别说出来啊。“梁先生不是聚会么?你朋友都等急了吧?”

梁楚江却没有动:“他们自个儿玩的挺好的,我也懒得去。”这倒是实话,他本来就是比齐喧他们大了几岁,而且自己一直好静,呆在那里反而坏了他们的兴致。

尹蚕心中的好感蹭蹭蹭的往上冒,想起自己融不进别人的尴尬,心里满满的同病相怜,安慰笑道:“要不,来一杯?”

梁楚江笑道:“好。”

尹蚕见他这么爽快,兴奋的叫着侍应生:“来来来,”她又转过来,“你喝什么?”

梁楚江看着她毛躁的样子,自己也忍俊不禁。“就来你平时喝的吧。”

尹蚕叫道:“啤酒,啤酒!”

那边的酒还没送过来,路小鹿的夺命连环call就来了:“蛾子!”

尹蚕看着梁楚江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手机的样子都想钻到地缝里去:“怎么了?”

回答的却不是路小鹿,林深的声音传过来:“蛾子,今天别回来了。”

尹蚕:“啊?”

她脑子里迅速的反应了一下,想起上次路小鹿做饭炸了锅的事:“你俩把我家怎么了?”

那边的声音很吵,林深的声音不怎么能听清:“刚刚我同事他们来了,非要搞个什么party,小鹿不是住这边么,嘴快说了这边的地址,所以……”

尹蚕无力了:“什么时候结束?”她看看时间,现在是十点半,十二点之前都是能打车的。

林深的声音很无奈:“他们都喝醉了……估计回不去了……”

“那我怎么办?”

侍应生刚好把酒端上来,梁楚江抿了一口酒杯,微笑的看着她。

尹蚕知道自己是别想回去了,“那你给我转点钱,我出来没带多少钱。”

林深应了,那边似乎是有人在叫他,他急急忙忙的挂了电话。

尹蚕放下手机,梁楚江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怎么了?”

尹蚕端起一杯酒愤愤道:“被朋友抛弃了。今晚回不去了。”

“啊?”

尹蚕抹抹嘴:“没事,看来今晚可以不醉不归了!”

梁楚江晃晃手上的杯子:“myplea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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