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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爱在深秋(1)

在围城里“凋谢”的女人

君君是个漂亮的女人,原本以为漂亮能与好运相连,却连连遭遇命运的戏弄。

丈夫不解风情酗酒、赌博,使得她如花似玉的青春却早早地被冷漠和无情埋没!尽管与丈夫的婚姻早已病入膏肓,可为了他们共同的儿子,君君一再忍耐,哪怕在最不幸时连肉体都要受到摧残!如果不是因为良哥的出现,这个重情重义的女人已经打算使净浑身解数去拯救结发之情。

良哥比君君大10岁,在君君与丈夫的关系恶化到连君君看到丈夫的背影都怕的时候,良哥出现了。那时正是丈夫与她拳脚相对的时候。良哥在面临这样一个粗暴凶残的敌手时,丝毫没有退缩。他温柔而体贴,稳重而深沉。像一座高大的靠山一样挡在君君的前面,让君君原本一潭死水的人生重又泛起波澜,就这样,她出了城门又进了城门!

与良哥结婚以后,生活也还平淡知足。尽管他们为了筹钱买房生活拮据,可从头至尾君君没发现良哥有任何对她不好的地方。家里的活不管是男人做的、女人做的,良哥几乎都包揽了,只要能为君君分忧。君君也暗自庆幸:终于找到一个忠实可靠的男人。

正当君君沉浸在良哥给她的幸福之中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君君无意中在良哥的手机中发现一个女人的名字,并且连续几天的通话记录显示:每天电话联系不下5个,另外还有短信联系。可怜他们的婚姻生活还不到一年!君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决定没有十足的证据千万不能污蔑了良哥。

接下来,她开始关心和留意良哥生活中的一些小动作:比如,良哥总是看见君君就慌忙掐断电话;比如,总是和君君在散步时无故不接电话;比如,君君经常打电话问他在哪时,他总是支支吾吾……

君君比良哥年轻10岁,而且自认为自己是个端庄标志的女人,这件事实在让她想不通。她想象中的理性爱情是专一而顽固的那种,她像每个正常女人那样渴望自私的爱!为了找到证据,她情非得已做了件自己也不想做的事情:到移动公司打了一份良哥的电话详单。结果是,他们果然不同寻常的频繁联系。

“我们分手吧!”这一次的痛绝不轻于第一次,君君有要崩溃的感觉。

“亲爱的,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听我解释。”面对电话详单良哥始终不承认他与其他女人有暧昧。

想到良哥对她的好,君君想原谅他这次:“就听听你的解释吧。”

“我们是多年的朋友,是知己。”

“我没想到你会背叛我。”

“不要离开我,我以后少跟她来往好吗。”看到君君坚决的态度,良哥居然眼睛红红。

看到眼前的男人,泪水在眼眶打架,君君突然心头一软,扑进良哥怀里:别说了,就当这事没发生!

可当做没发生的事毕竟发生过。

后来,他们贷款买房了,生活变得非常紧张。君君不再像以前那样留意良哥生活小举动,因为她感到自己每天被还银行贷款,还朋友借债,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一晃就是7年,她想,该过去的应该也过去了,该遗忘的也一定要遗忘。良哥还是一日三餐、里里外外地伺候她像个少奶奶,尽管物质不是很充足。

君君唯一疏忽的一件事就是:他们很少有性生活。或者不是疏忽,是因为她对婚姻家庭的忠贞,使她没有机会接近其他男人,她几乎麻木到认为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婚姻嘛,不就是平淡过日子,男人的激情也有冷却的时候!这就是她——一个三十多岁如狼似虎年龄的女人活出来的心得。

小伤小痛容易治愈,怕的就是疑难绝症。哪怕用再长的时间耗费更多的精力也未必能修复。君君没有料到,多年前的那个小插曲始终在他们的婚姻中埋伏着导火线。在一次君君回娘家小住几天回来之后,在跟良哥洗衣服时意外发现,良哥的衣服口袋里有一张与那个女人有关的票据,是一张去她那的车票。这车票君君太熟悉了,曾经就看见过,只是当做没看见。她又一次选择了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打电话详单,电话依然频繁,短信依然缠绵!

原来自己用宽容的心换来的只是:良哥只要有机会就不放过任何一次跟那个女人的厮守。

看着镜子里这个黯然失色的本应风华正茂的自己,君君终于清醒了:原来自己跟了7年的男人,却从没得到过他的真心。那感觉像是一把尖刀插进胸口,发自魂魄,有令人窒息的疼痛!

半生旖旎

苏汐做梦都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碰到尹涛。在医院的长廊里,她使劲的拧着自己的鼻子的时候看到了那双熟悉的手。

苏汐抬头望着尹涛脸上充满了复杂的表情,亦喜亦惊。她看了一下尹涛右手圈着的大腹女人。笑靥、温柔外现于芙蓉面的女人,眼睛百般含情,苏汐只一眼就知道尹涛果然找了一个比自己好千百倍的女人。

苏汐又拧了一下鼻子,心里低咒着这突然变冷的鬼天气。这些年,她一直没能抵抗住这座城市阴冷的冬天。

苏汐抬头那瞬间,看到尹涛努力掩饰的那一抹疼惜就后悔,今天不该来医院。笑着抬起狼狈的脸,嘴角扯出笑,在这种场景下,相认会让对方感觉到不安。

长廊里一个脸上堆满了冰山的护士喊着自己的名字,苏汐头也不回的往长廊那边走去,尹涛只回头望了一眼,便离去了。

苏汐知道他们走了,转身的那一刻看到尹涛走向了弯角处。苏汐想起了那首转角遇到爱,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一样的让人心安,只是这种心安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2

苏汐看着那医生嘴巴一张一张,心里想起小时候在福利院池塘里的蛤蟆,嘴巴一鼓一鼓,因此她什么都没有听清。

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心已随着那两个离去的身影而去,就算是那个医生说的再婉转动听,也只不过是对牛弹琴。

提着沉重的腿回到房间里,头沉沉的,看着锅里昨晚剩下的面条心生厌恶,一股脑倒进下水道里,听着水流冲洗着水池的声音,有一种畅快的感觉升起。

她从冰箱里拽出硬梆梆的面包往嘴里填,吃药前必须得吃饭的,要不然对胃不好。对胃不好,尹涛怎么还是那么瘦,莫非胃还是不好?苏汐知道自己想多了,原来以为忘了的感情又冲撞着脑袋。拿了一把药倒进了嘴巴,衣服一扔,蜷进了被窝。

梦里,昏昏沉沉。她看到了那未成型的孩子对着自己哭泣,浑身的血,嘴里呢喃着,她疯狂的跑,那孩子还在眼前晃,苏汐害怕了。醒来了发现自己永远都脱不了那梦魇,一开始就没有脱离,现在又是新一轮宿命轮回。

3

苏汐整理了一下额前凌乱的头发,拉开窗帘看着窗外。昏暗的路灯下,三三五五的人来回踱着,苏汐想起了以前:

那时她工作不多久,尹涛还是学生家里也不富裕,基本没有多余的钱来满足这奢华的爱情。两个人租了学校附近的一间地下室,住到一起。

阴潮的地下室里,夏天蚊蝇特别多。入夜,尹涛脱下衬衣盖到苏汐腿上,光着身子拼命的给苏汐扇风。苏汐有时晚上醒来,看见尹涛左手握着扇子,额头上沁着汗珠,右手时不时的抓自己身上被蚊子咬起的脓包就揪心。

苏汐工作单位特别远,只要尹涛下午没有课,都要骑着那辆破二手自行车去载苏汐。苏汐坐在车后面搂着尹涛的腰,仿佛拥有了全世界。刮风下雨的时候,尹涛就脱下外套盖了苏汐头上,在路上飞奔,苏汐看着雨滴落在尹涛的衬衫上,像一朵朵盛开的莲,娇艳欲滴。苏汐活了这么大,终于知道被人疼是什么滋味,她要紧紧握住这没由来的感情。

4

苏汐记得那是个夏末,看着月光下的树影投在小窗上的斑驳陆离,第一次感觉到爱情和现实不是一回事。她抱着肚子蜷在尹涛的怀里,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嘴唇已经被牙齿咬得泛红,蓝格子裙子上一抹抹暗红。她在尹涛怀里不停的颤抖,像第一次进入自己一样,那种难以隐忍的疼痛让她皱紧了眉头。

一道滚烫的液体经过脸颊,抬头看见尹涛的眼里满是泪水,那泪水流到蓝格子裙子上和那抹暗红融合,成了两人心中永远的痛。苏汐一周没有下床,躺床上看见尹涛胡子拉碴的在身边用宠溺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着,尹涛毕业了却一直没有找到工作,每天流连于网吧,苏汐做好饭去找他,看着尹涛默默的坐在一角吸着烟,红色的烟头闪着点点星光,苏汐想起了那抹融合两个人体液的裙子。

5

苏汐像往常一样早晨起来做饭的时候尹涛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尹涛要带她回家见见自己的父母。

他们坐在返家的车上,一路笑着,尹涛不能给她安定却能给她幸福,听着那真心的承诺,她知道自己沦陷在爱情里不能自拔。

尹涛和苏汐的到来让老两口忙活了一通,尹涛爸抓住了家里的一只母鸡宰了,他们说苏汐太瘦,需要补补。酒过三巡老人的话多了起来,尹涛的妈点上了艾草,拿出了家里的影集,给苏汐讲着尹涛的调皮和固执,苏汐笑着,知道那是从前,以后的尹涛不会再固执,因为有了爱。

苏汐自己翻着那些泛黄的照片,眼睛定格在了一张旧的老照片上,一个女人扎着麻花辫,河边的鞋子在阳光下射痛了苏汐的眼睛。尹涛的妈问苏汐怎么了,苏汐说沙子落眼睛里了。

苏汐一夜的无眠,夜幕下苏汐摸着尹涛的脸,点点金黄遗落在凡俗的世间。要做天使和魔鬼就在人的一瞬间,从命里带来的悲哀苏汐无力改变,听着尹涛均匀的呼吸声,苏汐做了一个让自己兴奋的决定。入梦,苏汐嘴角扯着一抹绝望的笑。

6

苏汐突然接到老板的电话,她要回去。尹涛要和她一起回去苏汐没有答应,尹涛问晚上自己一个人睡觉害怕不。

苏汐说,不会的,我随身带着你的爱和思念。

年轻女人如果想改变自己的生活,是很简单的。苏汐回去后就搬到了公司老板的另一处房子,入夜,苏汐感到的是飞蛾扑火时幸福的绝望。

尹涛收到了一个公司的通知书,一个大型的公司聘用了他,他去苏汐单位给她带来喜悦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早就不在这里工作了。尹涛回到他们幸福的小窝,发现屋里没有了苏汐的东西,苏汐说搬到公司住了。

约定的饭后,苏汐说要加班。

尹涛送她,苏汐说不用,夜冷,苏汐打车。

尹涛和她吻别的时候看到她歪向了一边的头,尹涛知道,爱情对于两个贫困的人来说是多么的奢侈。尹涛看着昏黄的路灯下的她孤独的背影,心中充满了阴霾。

尹涛抵挡不住对她的思念,拿出自己攒钱买的白金戒指,那是苏汐的梦想,问苏汐还能回去吧。

苏汐说,尹涛,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再过穷日子了。我心里已经没有了爱,你给的我不想要,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尹涛抱着她痛哭,累了在她耳边说苏汐,我是最后一次对你流泪,你再也不配我爱你,我会让你后悔的。

苏汐笑了,笑得那样绝望。

苏汐心里清楚,最决绝的离去方式是对尹涛最后的爱。

7

苏汐离开了这个城市,尹涛已经不是那个胡子拉碴的孩子了,阳光下的尹涛闪着光辉。笔挺的西服套在尹涛的身上,意气风发的脸上很明显的说明现在的尹涛多么有钱。

尹涛笑着对苏汐说着自己的成功,他要苏汐后悔,他说到就会做到。苏汐都知道却还在听着,苏汐笑着,知道这次离别也许是永远的别离。

苏汐往车上走的那一刻,尹涛拥住了她。尹涛把脸埋在了苏汐的头发里,狠狠的吸着只属于苏汐的味道。

留下吧,苏汐,我忘不了你,我们一起过日子,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以后有美好的生活,我爱你。

苏汐觉得鼻子一酸,那淡淡的烟香让苏汐觉得周围的空气突然稀薄,苏汐睁大了眼睛,她不要眼泪流出来,流出来那就是万劫不复。

苏汐拿开了尹涛的手,捧着他的脸对他说,我已经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你不会接受,我也觉得愧对于你,我们回不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

苏汐看着尹涛犹豫的神情,眼神迷离,万物都缥缈了起来,旖旎散尽,剩下的只是红尘中孤独终老。

8

苏汐摸到眼角流出的泪,感情迷茫,她只能默默的祝福尹涛,那心中的痛只能自己****。

苏汐慢慢走到了床边,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女人扎着麻花辫,河边的鞋子在阳光下发着耀眼的光芒。

苏汐小的时候自己只有爸爸,爸爸喝醉了酒就打苏汐,然后抱着浑身是伤的她哭,让她叫这个照片妈妈。苏汐的爸爸最终死于胃穿孔,苏汐被福利院收养,从小身边陪伴的只有这张泛黄的旧照片。

苏汐曾经幻想过一百种见到妈妈的情形,却唯独没有这一种。在尹涛的妈妈手中看到照片的时候,苏汐知道命运又和她开了一个玩笑,和自己的弟弟相爱那么久。苏汐庆幸,庆幸那个还没有出生就已经被剥夺生命的孩子,要不然又是一场可悲的宿命。

苏汐从尹涛的家里回来后就去找了那个对她垂涎已久的男人,给了他自己的身体,换回的是尹涛光鲜的现在,她知道,无论怎样的付出,对于尹涛,那永远是值得的。既然必定有一个人要牺牲,那就由自己来好了,即使是重新开始,那也是宿命的轮回。

泪珠滚落,熨烫的却是自己的脸颊。苏汐知道她又得离开这个城市,开始新一轮的漂泊。

人在深秋

夜已深了,兰遥望着那满天的繁星,静静地等待着林。绵绵的牵挂如那几缕薄薄的微云,淡淡的幽怨似那一弯纤瘦的月牙。哎,不知道林又在何方玩耍,为什么现在还不回家?

曾经,兰以为自己对林已没有了感情,因为林是那么疏懒贪玩且又极力反对兰学习写作。林希望兰全心全意地爱自己、尽心尽力地持家育女,不希望兰结识一些文学上的朋友,更担心兰因此而轻视自己。在压抑和束缚下,兰的心中有太多的苦闷。当所有的努力都徒劳后,她甚至想到过要摆脱这种无望的生活。

婚姻亮起了红灯,林陷入深深的焦虑中,于是更紧地束缚兰,害怕失去兰。林说他这样做是因为在乎兰,可林却为什么从不懂兰,不知道珍惜兰呢?多少次,兰久久地徘徊,偷偷地洒泪。兰想:喜欢文学写作是错吗?我们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哪,上天啊,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不要这样郁闷桎梏的生活!

兰真的做离婚的打算了。生活在艰难中维持,在经历了一些如履薄冰的日子后,兰接到了下乡支教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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