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悦听到朱桢的声音,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但是脸上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抬头看着朱桢,露出微微惊讶的样子。
“婉儿你怎么在这里?”朱桢轻声问道,问完才想起来这里确实离惠宁宫很近,婉儿出现在这里也是不奇怪的,已经有多少年两人没有见过了?好像从其被废去妃位贬到惠宁宫就再也没有见过,有十二年了吧。
“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婉悦慌忙的跪下来行礼。“起来吧。”朱桢说着走到婉悦旁边将那只雪白的猫抱起来,坐到一边的石凳上,“这是你养的吗?”婉悦慢慢挪动到朱桢的旁边,轻声说道:“是奴婢养的。”
“你倒是一直喜欢猫,朕记得你以前就有一只这样的小白猫,好像也是叫小白?”朱桢轻柔的摸着怀里的小猫说道。“嗯,这只是那只的孩子生下来的。”婉悦轻声说道。“哦?”朱桢很是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婉悦。“当年我那只小白不是生过一胎小猫,我后来送给家里一只,这只就是家里那只生下来的。”
朱桢听了点了点头,“怪不得和当年的那只那么像。”小猫被朱桢摸得很是舒服的往其怀里拱了拱,朱桢见状不由得微微一笑。“这只也和当初那只一样这么喜欢黏着你呢。”婉悦在一旁轻笑到。
“这么多年来,你好不好?”朱桢忽然问道。婉悦也是愣了愣,继而转过头,有些黯然的说道:“有什么好不好的,就这样呗。”朱桢抬头看了看婉悦,一缕青丝挂在她的脸上,眼里微微泛着泪意,朱桢一时有些触动。
“当年你为什么要毒害立儿。让朕失去了最疼爱的大皇子。”婉悦听到朱桢这么问,转过头看向朱桢,眼神灼灼的说道:“皇上,当年我是这么说,现在我还是这么说,我没有毒害大皇子,可是你们不信。”
朱桢看着婉悦很是坚决的样子,不由得对当年的事情也是有了一丝丝的动摇,“当年大皇子是在你宫里吃了松玉露才中毒身亡的。”婉悦低下头,轻声说道:“这事确实发生在奴婢宫里,但当年奴婢也是说过了,这松玉露根本不是我宫里的,是大皇子不知从哪里拿过来的,只是在我宫里吃的罢了……”婉悦说到这里又呵呵一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朱桢看着婉悦雪白的脖子,微微愣了楞,过了一会又说道:“那当年那么多证据……”“证据?当初怡嫔出事的时候不也是人证、物证俱在,现在呢?还不是查出当年的事其实是茹妃的陷害,只可惜怡嫔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疯疯傻傻的了,还了她清白,又有何用。”
听到这里,朱桢也是很是触动,当年的事到底是不是又是一桩冤案呢?“好了,奴婢不想再提当年的事了,想起来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奴婢累了,要回去了。”说着婉悦就从朱桢怀里抱过小白,“对了,惠宁宫的人是不能随便出来了,奴婢犯了戒,还让皇上给逮着了,回去皇上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吧。”婉悦虽是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半点认错的意思,行了一个礼便慢慢挪着往回走。朱桢见状刚想叫住她,却发现其走路的姿势很是奇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的脚是怎么了?”
说着朱桢便走过去,拎起了婉悦的裙角,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厉声问道:“这是谁干的?”婉悦很是淡然的将裙角轻轻放下,“没什么,奴婢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而已。”说完又要往前走,朱桢很是恼怒的拉住她,“怎么可能是不小心弄伤的,这一看就是被人打伤的,而且你怎么没有请个太医好好看看,你想以后你的脚变残吗?”
婉悦听了这话,忽然泪流满面,转过头,带着哭腔冲朱桢吼道:“你难道不知道惠宁宫是什么地方吗?这里的宫人会好好对待我们?找太医?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婉妃吗?现在就算我死在惠宁宫里也没有人会管我。”说完婉悦便大哭起来。
朱桢微叹了一口气,将婉悦搂到怀里,“怎么会没有人管你?朕不是还在吗?”婉悦听了哭得更厉害了,抓着朱桢的衣袖,边哭边说道:“可是皇上您不再信任你的婉儿了,婉儿失去了您,还有谁能依靠,还有谁会管婉儿呢。”
婉悦哭得很是惹人怜惜的样子,也是触动了朱桢心里那根柔软的弦。当年的婉悦倔强要强,从不轻易低头,更是难以想象她哭成这个样子,想到这里朱桢不由得轻轻抚了抚婉悦的背。“当年的事情朕当时在外出征,等到赶回来,只看到立儿的牌位,心里只觉得悲痛万分,当初一切矛头都指向你,朕当时也是恨透了你,现在想来是朕不好,没有好好听你的解释,就听了太后的话,将你打入了冷宫。”
朱桢边说边叹了一口气,婉悦也渐渐止住了哭声,紧紧抱住朱桢,这时雨儿喊着“不好了,不好了。”慌慌乱乱的跑了过来,见到皇上竟然在,吓得一下子跪到地上。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朱桢皱了皱眉头问道。“是惠姨。”雨儿抬眼看了看婉悦,她想为婉妃娘娘当年的事情伸冤,正跪在端瑞宫门口,太后说她是信口雌黄,她就跪在那里一直磕头,现在估计都要磕晕过去了。”
婉悦一听很是着急,“惠姨?她怎么这么傻。”说完,婉悦像是急火攻心的样子,晕了过去。朱桢连忙扶住她,大叫着“婉儿!婉儿!”
……
“林婉悦接旨。”婉悦听了连忙跪下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二年前林婉悦毒害大皇子一事经查系罪人叶梅儿所为,顾恢复林婉悦妃位,朕感念其冤居惠宁宫多年,特赐尊号为德,敬为德妃。钦此。”婉悦听了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看来最后还是我赢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