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虚拟的爱情
你对我是那么的重要,以至于我每天都只是为了夜晚而活着,我在一个个因为有你、没有你的夜里精彩或失落着,在这些夜里,书写着我的悲欢离合。
你是那么的才华横溢,以至于所有认识你的人都称你为才子,让我不得不被你折服去欣赏崇拜着你。
你喜欢叫我丫头,你说:无论现在、将来,我都是你的丫头——你这样告诉所有的朋友。丫头,多么亲昵,以至于我开始有了无数的期待,有了无数的遐想,有了今生最无奈的叹息……
你在我郁闷时说最幽默的笑话逗我开心,问我:丫头,今天你笑了吗?答案是肯定的你才会去睡觉。
你陪我在每一个深夜,哄着我做甜美的梦……
你写最浪漫的故事送给我,里面有着你编织的梦……
你我携手相伴在每一个陌生的论坛,为我的文一个字一个字推敲修改……为我的每一篇文细心评论……
你在我感伤岁月无情时安慰我:假装我们依然年轻,哪怕你我八十岁时,依然是我清颜如玉不老的丫头……
你说最动听的情话,让我沉醉: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伴你看透最美的风景,书画做酒筹,诗歌做锦衣打扮你……
你说:你要快乐,一定要快乐每一天!……
你让我在没有你的时候想的都是你……
你很努力很努力让我感受到爱情。
但,你我从未真正属于过彼此。你我只是在茫茫网海中假装相遇,假装倾心,假装着彼此怜惜着……
假装发生过的事情,叫虚拟,对,你我在虚拟爱情。
静心细思量,我们对彼此从未说过“我爱你”。因为我早失去了说这个字的权利,你呢?你有这个权利而不能说,你一直在非常痛苦着吧?
前天,你说因为要工作的变动,将要离开城市,去到没有你我“约会”的平台的地方,你非常无奈,非常……你在重复说:我不愿意去!我会努力挣扎到最后一刻,直到我无能为力……
我明白,其实你早在决定调动时已经想好——离开。
是的,你我从开始时就在矛盾中苦苦挣扎,但我们又沉沦在甜蜜痴恋中忘却红尘,我们挣扎的痕迹明显得所有群友都明了——-我常常努力假装没看到你,努力不在意你,努力忘记你……可是,结果只能够让你我镌刻更深的痕迹。就算是诵遍经书,依然沉沦着爱你。
你每天会在回来后大叫:狐狸何在?才子归来。你我每天默契的对话、依依眷恋相爱的痕迹是群友们每天夜里的风景,他们,随着你将离开、我将痛苦的消息因此都沉默了……他们尚且如此怜惜我,为什么你我却舍得下彼此?是记起喝完孟婆汤该还碗了么?
这几天我一直避开你,你留言给我:非常非常想你,原来我会这样想你!你对我是这样重要!但如果你离开网络而幸福,我会祝福你……你又说:我要做你脖子上的项链坠,我要做你的笔……你还说:一定要记得我,一个傻傻的我……
我回答你:人生中无论虚、实里同行过,一样会刻骨铭心,沿路收藏的风景记忆会伴随血液直到生命终止。
其实,早已经注定了结局。
你我如茶,只是滋味其中,永远不能是全部的水。尽管,精神靠蛊来滋润,尽管爱你若己,但,只能够是一部分而已……
今夜,月不似弓,露却依然深重。
今夜起,我将不再快乐——喝完孟婆汤是要还碗的。
今夜,你我即将离别,请允许我先转身离开——不让你看到伤感的场景,只愿当你想起我时,记忆美好。
我在想你时,会告诉自己:一切,其实从未发生过。你我不过是虚拟了一场爱情。
以她的姿态,拥抱生活
对于凡俗的夫妻,说起爱情来,总是奢侈的。很多夫妻毕生未曾言爱,却一言一行间,无不蕴藉情意。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形式大于内容的时代。因了日益膨胀的物欲蛊惑,很难有人在恋爱时能将一切撇清,均不与利益挂钩。貌合神离是大多数,搭手过日子也是勉为其难,看似美满的婚姻很多时候竟也是一种形式,情感不由灵魂做主,终日在心之所向的生活与爱情之外逡巡不前,就是没有追求新生活的勇气与力量。这样的日子已成沉疴,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惟有“穷忍着,富耐着,睡不着眯着”。
如此形势之下,人们不由得燃起对于古典、朴素****的渴望。毕竟此生漫漫该怎样度过,才算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岁月?自然是有情有意,温情常驻。
相对于大都市华丽的步调与旋转的速度,小地方的凡俗夫妻反而更有条件过足烟火气息浓郁的日子。或许,惟有慢步调去生活,方可将所有的滋润体味得淋漓尽致。
看惯了多少流散于各大媒体杂志的名人爱情,那种似乎千篇一律的叙述笔调已然令我们麻木,就如同吃惯了山珍海味,倒真真切实地盼望能够返身乡野,重拾野趣,重品野味——因为,我们原生态的生活与爱情,全在那里,城市只是乡村的纪念碑,而已。
她是苏北煤矿里一名普通的家属,丈夫日日穿藏青色的工作服、戴黄色的安全帽、蹬长及膝盖的黑色胶靴下井,是一名同样平凡的井下工人,过着三班倒的日子。每天迎接她的,总是丈夫略带疲惫而覆满了煤灰的一张脸,她并不觉得这是砢碜了自己,而是每每无声地端上一盆清水,轻轻沿盆搭一条毛巾后,便默默走开。是的,她是在等待丈夫,但是,还有那么多的人事在等着她,比如她的两个孩子,比如,矿里那两条梧桐掩映下的马路。
等着她的两个孩子,是她心里永远的怜惜,永远的痛。尤其是那个瘸着腿且患有痴呆症的儿子。但凡做了母亲的女人,心境总是较单身女子不同的。更何况她只是这样一个平凡朴素的女子,在这个煤矿,连个正式工都算不上,更谈不上所谓的“编制”,她只是一名下井工人的家属,一个来自苏北乡下的小媳妇,跟随丈夫来到煤矿里来讨生活,并相夫教子。可是,母亲这一平素的身份,在她身上却闪耀着异常夺目的光芒,一切,都只因了那个残疾的儿子。
一个平凡的母亲,能够数十年如一日地悉心照料自己残疾的孩子,不离不弃,且无怨无悔,这俨然已不是平凡,是不需被镌刻在功德碑上的伟大,是尘埃里开出的朴素动人的花。
等着她的矿里的那两条梧桐掩映下的马路,则是领导给予她的工作,她视之为自己修来的福分。作为一名职工家属,相夫教子是本分,凡常的家务已令其忙得不可开交,可是她不行,她还有两个正在成长的孩子,她不能这样轻易就跪倒在无力的生活之下,永远生活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她要用自己柔弱的双肩,为丈夫分担掉一些经济负担,分担掉一些因生活的贫困所带来的身心苦痛。
是她的善良与沉稳,为她迎来了这个光荣的“扫马路”的工作。从她日日甜美的笑靥与时时对路人亲切的招呼来看,她并不认为“扫马路”是一件丢份的事情,相反,很荣耀。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用自己辛勤的劳动换来的血汗钱,踏踏实实,贴心贴肺,捏在手中也觉得别样的沉甸甸,作为一名普通的妇女,她就认这个理。
就这样,这有些“特殊”的一家四口的日子,如同其他所有煤矿职工的日子一样,随着每个日升日落的晨晨昏昏,安稳密固地过了下去,淙淙一如小溪的流淌。
有人试着问她,如此辛劳的日子觉得苦吗。她腼腆地笑笑,下意识地用手将一侧的碎发掳至耳后,缓缓地说,就这样,挺好的。
挺好的。这个平凡的女子是这样的易于满足。或许终其一生,她都没有机会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什么是华丽,什么是潮流——不,她不需要谙得那些所谓的“时尚”,包括衣物,包括生活,甚至包括爱情,仅仅就是这样安分地守着三班倒的下井的丈夫,守着两个正在成长的孩子,守着自己那份来之不易的每月500元的扫马路的工作,她已经十分满足,她的脸上每天都洋溢着欣慰的笑,就像一朵开在春天里的不知名的花。
那么,作为一个女人,难道她对爱情没有憧憬吗?作为局外人,我们只能隔岸观火,这样的问题,是怯于硬生生向她提问的。因为在爱情之下,就连我们这些外表光鲜的人,都会一霎时化作一个个委顿的影子。可是,从她有条不紊地操持家务的平静里,从她丈夫虽疲惫却温情的笑容里,从女儿健康活泼的成长里,从儿子日日的宁静神态里,我们已经了然——爱情对她,远不只是一个名词,或许今生她甚至没听说过爱情这个浪漫的名词,可是她平时温情的一举一动,她悉心张罗的一粥一饭,她随意漫开的一颦一笑,无不在淋漓尽致地阐释着“爱情”二字。
丈夫与孩子们的安稳,就是她的爱情;每天起床后还能扫马路,就是她的爱情;日日沐浴在和暖的阳光下,偶尔与路人亲切地打一声真心实意的招呼,就是她的爱情——整个的生活,漫长的岁月,都是她的爱情。
至此,是否我们一时间皆已相形见绌了呢?华丽奢靡的时代背后,我们更需要握一丝清醒,攫一丝力量,如同一株懂得叶落归根的大树一般,时常反思自己,反思平凡之中的伟力,反思我们到底应该以怎样的一种姿态,无怨无悔地接受、并拥抱生活。
爱是最不可以算计的
在同事和朋友中,许多是劝我不嫁的——理由是他有什么好?除了看上去四肢健全,五官端正,还有什么别的明显的优点吗?工作一般般,没有房子,没有存款,没有车,而且在短期内看不到唾手可得的升值前景,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只是想嫁人想疯了。与他的劣势资源相比,我的那些优势资源其实并不能算是优势。我的学历比他高,硕士研究生毕业,但高学历对于要找老公的女人来说,算优势吗?
浪漫不属于我们,我们的结婚喜宴差得我都不愿意回顾。住在一间半地下室里,夏天只要下雨,我们家就顿成泽国。记得有一天,我一觉醒来,发现我所有的书、甚至结婚证全都漂在水面上。我的房子小到只能摆一张大床和一个电脑桌,最小号的那种。
我给老公电话,才说一句就哭了。他火速到家,挽起裤腿就铲水,还对我说:“你就在床上呆着,别沾水了。”有他这一句话,我就不哭了,心里刹那间变得亮堂和欢喜起来。
很快我就走了****运——提职加薪出书挣钱,日子变得轻快起来。我们买了车,在郊区有了房,我开始喜欢大手大脚地花钱,但他却不习惯。但是我花的钱是我自己挣的,他能说什么吗?不能,既然不能就只好闷在心里,闷得时间久了,夫妻间的感情就生疏了。
人们更加认为他不配我,说我亏——我还年轻,而且眼看着就要更名利双收,我的一本书在畅销排行榜上待了3个月,而且居然还有男性追求者,哭着喊着要和我交往。他更加沉默,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工作上,那是一份平凡而艰辛的工作,我在电脑上劈里啪啦打一阵子,挣的钱就赶上他忙几个星期的了。
再再然后,忽然所有的人都说我配不上他了——男人是厚积薄发的,他开始走****运,甚至有一天他对我说。他准备去香港,他在他们公司的网站上看到一则招募海外员工的广告,他比照自己的条件,而且打了电话,说只要他这样的,报名就能批——在海外工作,一年的钱比国内两年的还要多。唯一的要求是不能带家属,而且一签最少是5年到8年。中间可以探家。
我沉默了。
然后是我们都忙,他忙他的,我忙我的,忙到有一天我一阵眩晕——我得了一种罕见的危及生命的肿瘤。
在我治疗期间的一天,他等在拥挤不堪的医院走廊里,假装在看一张报纸,但是我看到他的眼泪早已经把报纸打湿。他有半年的时间没有工作,我们靠积蓄和出租房屋为生,双双住在我母亲家。命运仿佛跟我开了一个无比残酷的玩笑——我刹那间失去一切。没有男人会爱我这样的女人,不再年轻,失去健康,丧失工作能力,但是我想活下去,我对他说:“我想活下去。”他看着我,说:“你一定要活下去,要活到很老很老,否则你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什么都不干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