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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重伤病人

一切都是浮云,关键是把人救回来。要是救不了,不用童贯动手,相信高俅就会动脚踹死你……差点忘记了,这厮可是北宋的足球明星,踢得优则仕,相信他的脚头会很劲……

张硕怀着忐忑的心踏进了房门,前面是有个美人开路,但后面却有一对虎狼啊。虎狼的威力不用多说,就是前面楚楚动人的美人也不保险,你救不了人,分分钟就会是一头野猫,撕你爪你没商量……

可怜的张硕现在就如一个押赴刑场行刑的死囚,正在步入断头台。心里很害怕,但却又很无可奈何。

现在只能寄望这病鬼的病情别那么严重,一针抗生素,立马能把问题全部解决掉……

房间很宽敞,不下二十平方,但周围的窗都给厚布遮得严严实实,只在角落里留了一盏油灯,光线很暗很暗,看来这个病人病情很不妙,已到了怕风怕光的地方,应该离死不远了。

一张豪华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大热天还盖着厚厚的被子,室内弥漫着极为浓郁的药味,刺鼻甚至刺眼。

真没知识!这病人没病死都得给捂死了。张硕忍不住道:“打开窗……”

高俅连忙道:“小子,不妥吧?”

童筑瑜望了张硕一眼,张硕朝她点点头,她没再犹豫,脚步盘旋,极快地把所有的窗帘都扯了下来。顿时,这房间里阳光起来了,味道也迅速淡弱下来。

张硕上前掀开病人的厚棉被,一阵浓郁的酸臭味道,刹那间把鼻子都充实了。张硕重重地连打了几个哈涕,眼泪都打出来了。那味道太恶顶了!强烈的药味,还附加了一重沉重的腐臭味,还有就是捂出来的陈年汗臭,混合在一起,绝对能把一头大象熏晕。这味道或者可以说就是那种“死亡之味”了。

这个病人年纪应该不是很大,二十六七左右,相貌属于帅哥类型,就是嘴唇上的一撇小胡子不太符合要求。他现在是赤裸着上身,靠左肩的胸口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身体瘦弱如柴,脸色苍白如纸,从轮廓上看依稀有童筑瑜的影子。应该就是童筑瑜的哥哥了。

他的人已昏迷不醒,好像病得很严重,而且很资深。看他这副样子,张硕心凉半截,比自己想像要严重,几乎就一个死人了。

你死了,我也别想活!张硕立即用手去探人家鼻息,有点若隐若现的气,很弱很弱。病情真的很危急,分分钟就会断气。

童筑瑜焦急地问道:“张先生,我哥哥……”声音有点泪意。

张硕说道:“妹子,别着急,还没到不能收拾的地步。我得先检查一下。”

后边栋着两个大汉,阻手阻脚,帮不了忙,还给人带来无端的压力,张硕现在又是医神上身,他很不客气地道:“两位,我要替病人检查身体,请两位出去等等吧。”

高俅很生气,立马吹起眼睛……是吹起胡子瞪起眼睛,准备开骂,那童贯却好像是见到了希望,二话不说,扯住高俅就往外拖。

打开箱子,摊出一干医疗器械,又是探心,又是量血压,很弱很弱。再详细了解情况,这人叫童筑亮,今年二十六岁,是筑瑜的亲哥哥,也就是童贯的亲儿子,他俩是童贯未净身之前生下来的一对儿女。

这童筑亮两年前在宁海军任武官,适逢方腊起义,他们自然上阵父子兵了,最终在童贯的领导下,取得了这场平乱战争的胜利。童贯回京后,当时仍有一小股叛匪在游荡,这童筑亮就是在围剿那一小撮的时候,中箭“光荣”负伤。这个箭头是特制的短枝羽箭,箭头带着倒钩,还涂有毒药。这童筑亮倒是英勇,中了箭还英勇奋战,而且把箭枝都削断了。

箭头入肉极深,想把它取出来千难万难,而且毒素颇烈,在江南已经没法治了,只能火速运回汴京找他老爹。童贯只有这个儿子,当然火烧火燎,但请了无数的郎中,就连御医也请来了好几个,但就是没有一个能有办法。

童筑瑜跟她哥的感情极深,自然是焦急,能打听到的所谓的医生她都去请了,今天也是她无意在坊间听到青凤有一个什么白神医……她就想也没想,自己动脚一路狂奔过来请了,但看白郎中的衰样,明显就不是神。意外的却碰到了张硕,还亲自参加了一场神奇的所谓的“手术”……

了解了病源,张硕判断有可能是伤口感染引起的迸发症。他立即抄起剪刀,剪开药布。伤口是敷着厚厚一层草药,堆得老高老高,不用钱似的。他用铗子把草药扒开,病人的左胸高高隆起,伤口已结了一层厚厚的脓疤,周边肌肉已开始腐烂。可以判定,这童筑亮的致命伤绝对是伤口感染引发的。

他禁不住摇了摇头,一直在观他言察他色的童筑瑜大急,立即低泣起来,哽咽道:“先生,我哥哥……”

张硕忙道:“别急,我只是说,箭头未取出,敷那么多草药能有用吗?”

童筑瑜松了口气道:“以前的所有郎中都是这样说……但那箭头深入骨里,实在……先生,您吓着我了。”

张硕微笑着道:“应该还有得救。妹子,我们可是经过患难的,你哥就是我哥,我们一定会把他救回来。妹子,你赶紧安排下,我们准备做手术,剖肉取箭头。”

张硕现在自信心已经爆棚了,小手术缝伤口做过了,大手术剖宫产也做过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取箭头还不手到擒来?

童筑瑜喜极而泣,泯着嘴,连连点头。

真是凄美啊!张硕几乎要动手去拂人家的晶莹泪珠了。只是眼角瞥见外面那两老家伙在探头探脑,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好一会儿,童筑瑜稳定了情绪,问道:“先生,那要怎么做?”

张硕道:“跟今天一样,准备好东西,我得去洗个澡。嗯,这间房空气不好,太臭了,妹子,你准备另一间房吧。”

童筑瑜见过他手术的程序,立即愉快地领命,快步冲了出去。

看得出她已放松了,应该是对自己很信任。张硕虽然自信,但也感觉到山大的压力。病人的状态确实不容乐观,距离死亡也就一步之隔,现代的蛋白血清及消炎药有没有效果,还真的不知道,万一手术失败,结局将会很悲摧。

失败了,高俅的“旋风十八腿”立即就会很坚决地腿到你的腿上,断脚是肯定的,一条还是两条的问题。然后童贯的降龙十八掌就会毫不犹豫地拍在你脑袋上,颅骨开不开裂,那全看他的功力深不深厚了。至于这个大美人,虽然凄美了一时半刻,但你若把她哥哥治死掉了,用脚趾去想都知道她也会凄美,不过是凄美的厉鬼,捏死你耶……后果不堪设想啊!但你有得选择吗?

张硕心如潮涌,起伏不定。他看了一眼这垂死的病人,突然间使命感又来了,心里暗骂:“张硕,你想什么呢,管他后果如何,首先你就是一个医生!无论病人是谁,病人就是病人,是医生,就得医他没商量!”

童筑瑜离开一会,那两个老坏蛋在门外徘徊了一阵,终于还是忍不住钻了回来。高俅是一脸慎重,问道:“小子,怎么样?”

张硕道:“没把握……”眼见高俅的脸沉了下来,他立即又道:“但有希望!”

高俅脸色转缓,伸手又拍了过来。

啪的一响,张硕立即吊起膀子,苦起脸道:“太尉,您又来了,拍坏了,您可得负责。”

高俅哈哈大笑,说道:“臭小子,果然不同。好好干,老夫看好你。”

他是啰里巴嗦,喧宾夺主,那正主儿童贯却是一声不吭,他身上似乎带着一股威严,让人敬而远之,张硕也不敢跟他开玩笑。

却见童贯盯着桌上的一堆器械,眼睛又在发亮,终于他开口了,缓缓地说道:“张先生,这些东西?”

声音有点阴柔,配不上他这副威猛的身躯,果然很太监。

高俅也发现了这些物事,立即像顽童般大呼小叫:“哇,什么呀?咦,好精致……哎,小子,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哎,又遇着好奇宝宝了!怎么解释?没想好!幸好,美丽的妹子又及时进来解围了。

“先生,都准备好了!”她还带着两个高大的侍卫抬着一副担架过来了。

张硕立即就道:“两位大人,这些东西待会我再和你们说,我得先替这位哥哥治病。情况很危险,必须抓紧。”这是正事,没人会反对。

这个资深病人真的很虚弱,为了预防万一,张硕立即取针筒注了一剂强心针下去,然后才小心地指挥人家把病人转到担架上,抬出房间。

高俅全是好奇的眼神,但却不敢开口发问。童贯也是一声不吭,不过张硕看出来了,不是自己,而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医疗器材给了这个童贯莫大的信心,他原本阴郁的脸,已有了灿烂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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