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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两个叔父

刚刚放下酒盏,还没来得及抚腹慰肠胃,高俅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子,吃饱喝足了吧,快说说那什么欧……拉个巴子还有放什么屁的事,老夫都快急死了。哦,对了,你既然是汉人,怎么会在那边生活?”

张硕道:“是怎样到那边的?这个我真不清楚。只知道我的祖先是从唐朝时候就到了欧洲。后来我的曾曾曾祖父又到了欧洲西边的大不列颠英吉利国定居,我自小就在这个英国长大。我们这群人在那边生活算起来已整整有近十代人了。”

高俅点点头道:“老夫记得史书所载,唐朝的安史之乱后,确实有一部份汉人为了躲避战火迁离了中土,你的祖先估计也就是在那批人之中。”

张硕道:“应该是了,我只隐约记得曾祖父说过,我们的老家在洛阳附近,不过具体的就不清楚是在哪?”

高俅道:“你的口音,确实保留洛阳的方言,只不过用词遣句常有出入罢了,在洛阳附近应该是不会错的。”

张硕道:“先祖流落到了西方,生存环境很恶劣,我们汉人总遭当地的白人排挤,境况是越来越差了。为了生存,那边的汉人只能抱成一团,我们自称是唐人,聚居之地就叫做唐人街。我们一边向白人学习他们的的好东西,同时竭力把中土的习惯保留下来,尤其是汉语和文字,那是世代相传的。可以学他们的语言,但自己的必须保持下去,这是我们那边唐人的铁律。”

高俅道:“原来如此,不过小子,瞧你那药盒还有什么医疗器械上边的文字,确实是跟我们汉字相同,但有很多却是差异颇大,比如那‘中国制造’,应该是‘中國製造’吧?框框是相同的,但里面有两个字的差异却是很大,莫非你们那边的都变成这种文字了?”

张硕心道:“繁简体啧,八百多年后就是这样。”嘴里说道:“这个我真的不懂,自小我学的就是这种写法。好教两位大人知道,我们唐人在西方,虽然地位很低,从不了政,但在商却是比白人在行,所以很多器械药物都是我们唐人制造的, 一般来说,我们制作的东西都会打上汉字。”

童贯点头道:“怪不得,那些古怪的一串串的,想必是他们的文字了?”

张硕点头道:“是,那就是英语。”

高俅道:“确实像鸡肠,难看。我说小子,听你所说,那癫什么国,跟我们大宋可是相隔了数万里,你是怎么回来中土的呢?”

嗯,这个必须好好组织下。张硕喝了口酒,很快就有了个完美的答案:他出身在一个唐人富裕家庭,父亲和英国当地的名医弗格森爵士是好朋友,他十二岁起就跟着弗格森学习医术,足足在他门下学了六年。

五年前英国遭遇了别国的入侵,整个国内动乱不堪,他当时正好跟着弗格森在港口城市利物浦行医,结果敌兵打过来了,师父费格森不幸遇害,他糊里糊涂地上了一艘逃难的大船。漂洋过海到了一个叫土耳其的国家。由于隔着重洋,他已无力再跨洋回英国了,土耳其当地人很排外,老是欺负人,他立脚不住,只能觅路逃出了他们的国,先是到了一个叫伊朗的国家,当地的人都信奉波斯教,很难打交道。没办法,他继续逃,又到了一个叫伊拉克的国家,然后一路往南,到了南面的一个叫巴基斯坦的国,人生地不熟,生存环境太艰难了,只能一路打着散工,一路往南到了个叫印度的国家。

这印度国,也就是唐僧取西经的天笠国,很混乱,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里面有天主教,东正教和佛教,各教徒是打来又打去,杀来又杀去,唐僧的所谓西天取经绝对是失败的。他是生活在了白色恐怖中啊,一次他糊里糊涂上了条商船,逃离了印度,在海上不知飘流了若干个月,到了东瀛的一个港口。他再糊里糊涂地偷偷地爬上了一条商船,再偷偷下来的时候,才发觉是回到了大宋……一心向往帝都,就走啊走的,由于路途不熟,结果转到了山里,结果遇到了山贼,结果就给抢光了,打晕了,再后来那俩厢军小子发现了,结果……然后就没有了……这次飘泊回来,历时五年之久啊。

张硕带着高俅童贯“周游”世界一大圈,把这俩是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他自己也颇为感慨,想起父母,今生恐怕不能再相见了,鼻子是酸酸的,眼泪也在眼眶中不停地打着转了,更显情真意切。故事编得很成功,看得出他们都是相信了。

童贯高俅可谓一代巨奸大恶,见识自然不凡,但这些事实都超出了他们的意识之外。先已为张硕的医疗器械和医术所震骇,后为张硕的叙述所感动,都认为这一切又合情更是合理,

童贯更是安慰道:“张先生果然阅历非凡。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张先生既然回归故土,这一身所学,将来必能成就非凡。”

高俅更是干脆:“小张,想不到你的经历如此之奇,你回来了,就不用怕了,在大宋,有我们在,它奶奶的,一定会让你衣食无忧的。”

很粗鲁,但真的很朴实。果然很市井流氓,就是做了高层,也不改。不过张硕心里欢喜:“很好啊,有你们这两个大奸贼照应,我在现在的大宋还不可以横着走呀?”便是假惺惺地客套了一番。

两个怕张硕思念旧情,便是不再提他的身势,气氛相对轻松起来。张硕不停地把现代的事儿重新包装了一下忽悠着两人,那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童贯高俅自然只有睁目结舌的份。

末了张硕感叹道:“英国什么都比我们大宋先进,就这吃的那就大大不如我们这儿。”

高俅饶有兴趣地问道:“他们那边做大官的都吃些什么东西?”

张硕道:“最好的就是鹅肝鱼子酱,营养是很高,就是腥臭入不了口。对我们汉人来说,味道真的是差极了。”

高俅大笑道:“这班白人既然钱多,居然就吃这些玩意?”

张硕道:“我们大宋的饮食文化毕竟有数千年的历史,西人可没这种口福。我们唐人,在那边开了很多餐馆,可是吸引了不少白人过来吃的。不过比咱们这里的味道是要差不止一筹。”

高俅道:“论天下还是我们大宋好啊。我说小子,你以后就在我们大宋好好呆着,我包你吃得好住得好。”高俅似乎与他极为投缘,拍胸打起了包票。

张硕道:“我历尽千辛万苦才回到我们大宋,当然不会再离开。”

高俅笑道:“这就对嘛,我说小子,你到了这儿,有我们在,包你有吃有喝。这样吧,你在大宋也没有什么亲戚,从此以后我就是你……义……亲叔父,以后你就是我高俅的亲子侄了,如何?”

张硕心道:“那可好,如果搭上这条线,那自己在大宋的路可就好行多了。”便喜道:“小侄拜见高叔父……”

童贯突然间说道:“慢着。”

高俅道:“我说老童,你干什么?”

童贯道:“张先生救了亮儿,这亲叔父嘛,应该由某来担当。”他居然抢起高俅生意来了,高俅立即又瞪起了眼睛,摆出一副吵架的样子。

张硕见他们一副赤诚模样,绝非惺惺作态,心中感动,只想:“这两人虽是历史上的大奸巨恶,但对我这个不知来历的小子还真是一副挚诚,就冲这点我对他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当下说道:“两位叔父,小子孤家寡人,能得两位青睐,真是三生有幸。高叔父,童叔父如若不嫌小子驽钝,从今儿起你们都是我张硕的至亲长辈了。”说着他站了起来,恭敬地朝两人一揖。

高俅童贯一愣,随即都哈哈笑了起来,高俅道:“如此最好,你张硕既是我高俅的好侄子也是童贯的侄子,甚好甚好。”

两人坐定安然地受了张硕的三杯酒。到此时高俅方知张硕所言非虚,这张硕连喝了上十余杯,居然脸不改色,显然这酒还真不在他的话下。

热闹地喝了几轮酒,高俅问道:“我说硕儿啊,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张硕想了想说:“小侄本是满怀大计,想在东京安居乐业,不过现在我打算等童大哥无恙后就到南边去。”

高俅瞪眼道:“这又是如何说?不是有我们在吗?你小子还怕什么?”张硕道:“只因小侄心中有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啊!小侄在欧洲已做了一次亡国奴,真不想再做第二次。”

高俅沉下脸说:“这又是什么话?”

张硕心里突然一动,这北宋灭亡很大的原因就是招待了联金灭辽的国策,如果……灵光闪现之下,他便说道:“童叔父高叔父,不如小侄把在欧洲的经历摆出来再让两位参详参详,看看小侄有没有道理,如何?”

高俅哼道:“要是说不出个道理,叔父可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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