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凉,在校园里几乎处处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木樨清香,沁人心脾。校园里不乏名贵的大型植物,木樨花再普通不过,却给人以一种清新的温暖,开在青春的岁月里,成为不经意的点缀,安静美好。
几个女孩子约定晚饭以后在校园里散散步。起因是乐言说她需要减肥又不愿抗拒零食那个折磨人的小妖精,然后大家就陪着她一起,渐渐地也就形成了习惯。只不过冉愉通常都和几个计算机系的哥们约好一块儿去打球,不加入她们的阵营。
苏茉是陶醉于这种散步带来的感觉的。不知是不是文学才女独有的特质,她有一颗热爱生活点滴的心,细腻多情。于她眼中,一草一木皆是禅意,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她喜爱坐观云卷云舒抑或只是含情触抚绿叶,感受自然回敬她的情意。
高中三年的每个春天,苏茉就喜欢和她的挚友力田一块儿去寻找间歇性会听见的叫着“咕咕”的鸟儿。是布谷还是鹧鸪?她不知。因了未知而心生欢喜,所以要去寻找。许多人可能不解,觉得这是小孩子才会感兴趣的事情。她们却兀自沉浸其中——这个简单纯粹的小美好。
学校很大,每次她们散步总是不同的路线,不同的景,不同的感觉。有时候路经其他学院也会进去参观参观,了解一二,不过她们从来都不会去瑜言楼。什么叫有了对比才有了落差?比起其他大楼,瑜言楼的内部装修实在是过于简单了……对于此,几个文学系的姑娘“心生悲凉”:所以,这是专业歧视吗?苏茉多次提议去“四三大楼”,说那是最壮观的“镇校之宝”,还有个天台可以一览无余,让心境开阔起来。乐言的注意点只在走的路程上,晚秋总是“表示随意”的态度,于是她们便成了“四三”的常客。
然而只有苏茉自己心里清楚,她想去“四三”是想着说不定能偶遇于晨曦。学校规定,建筑系的学生周一、三、五必须在四三大楼的教室上晚自习。只是,这种小小的希望一次次落空。建筑系的学生这么多,掠过的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脸。
她想,或许便是与他没有缘分吧。她不敢主动去向别人要他的联系方式。于是只能这么傻傻地用这种办法去接近他。
她都能够猜到,如果乐言知道,一定会笑她这副傻样简直娇羞得像上世纪中期的青春期少女,追求爱情的效率实在是过于低下。
她看到知乎里曾有人问:为什么找男朋友这么难——
一个说出了大多人心声的回答:没有一见钟情的资本,又缺少日久生情的条件。
让人内牛满面的至言啊……
所以,在她心里,似乎还不敢希冀他也同样对她动心。她觉得,这样的几率实在是太小太小了。她只是想着,只要能再次看到他,他也能看到她,哪怕一眼就好。
新生会结束的那天,苏茉以为自己只是短暂的动心罢了。可是那天之后,那个影子便一直出现在她脑海里,缠绕她的心,无法受控,挥之不去。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他了。过去,她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认为那种感情只是这个“看脸社会”的产物,肤浅而不可能深沉。当然,她也从未“一见钟情”过。高一高二时候,她曾暗恋过后桌的学霸男生应宇翔,原本只是普通的朋友,谁知请教理科题目时间一长,竟然对他莫名地依恋起来。可惜苏茉等到的不是他的感应,而是他转学的消息……那时候她以为感情就应是这样,日子一长才会生出绕指柔一般的情愫来。
然而,这次她的感觉却不如往日的暗恋如同温水一般,淡淡的,绵长的,而是如同一个被猝不及防熨烫上去的烙印,灼着她的心,有那么一点烈。
有时候上课她走个神儿,内容也是八九不离于晨曦。她并不承认自己是因为他的帅气才钟情于他,哪怕有这样的因素在里面,她也因自己正经历着那种甜蜜又恼人的真实感觉,不觉得这样的感情肤浅了,因为
他现在笃笃定定地在她心里了。她想,一切浅尝却无法辄止,这份感情会一直那样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