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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个人的冬天

时光总是像手中的流沙一般,我明明感觉到自己抓的很紧,但却还是在悄悄的流逝。飘扬的大雪封住了整个大地,却没有封住同学们心里的焦躁不安和林羽心底里深深沉淀的思念和寂寞。

高三上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同学们都在努力的复习,准备迎接马上到来的期末考试。这次的期末考试是市级模拟考试,老师和同学们都非常的重视。同学们都想看一下自己到底在市里面能排多少名,老师们也被校长定了指标,因此老师们都在给同学们进行着题海特训。

教室里响起笔尖和纸张之间索索的摩擦声,林羽眼神忧郁的看着窗外在柳树上挤成一团取暖的麻雀,心情不免的更加低落了。林羽和林青已经几乎两个月没有联系了,林羽这一阵子过的非常的忧郁,他总是喜欢在下课的时候站在教室的门外,靠在教室门前的柱子上,眼神带着无限的落寞和孤独看向远处或青色或白色的云朵。那些喜欢八卦的女孩子们经常聚在一起,议论这个,议论那个。林羽专注的思念也被她们灵敏的目光所捕捉到了,她们给林羽起了一个“忧郁王子”的外号。

这外号传着传着就传到了焦老师的耳中,焦老师把林羽请到办公室。林羽到办公室后,焦老师让林羽坐了下来,然后和他谈心。焦老师问道:“最近感觉学习怎么样?”林羽拘谨的回道:“还好!”焦老师又问:“林羽,你最近除了学习之外,生活还好吧!”林羽心头一沉说:“恩恩!还可以!”焦老师见林羽不愿意说,也没有多问,想了想就对林羽说:“恩恩!那就好,要是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就给老师说,我能给你解决的尽量给你解决。最近复习压力比较大,吃饭的时候吃好一点。你的家庭情况我也了解,父母在家都非常的不容易,你可一定要好好学习呀!好了,你去吧!”焦老师和林羽谈话的时候,林羽感到非常的愧疚,有几次都向把自己的心事给焦老师一吐为快,但是林羽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恩!老师,那我走了!”林羽轻轻的退出了办公室,又轻轻的关上了门。林羽走后,焦老师望着办公室的门,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一节课接着一节课结束了,终于放学了,同学们有的回家吃饭了,有的去外面吃饭了,还有的去学校食堂吃饭了,林羽从自己的座位站了起来,把自己的凳子搬出了教室,坐在教室门前的柱子旁边。任伟还在教室里面做着复习资料上面的习题,校园里慢慢的变的寂静了下来。天空阴沉沉的,林羽从口袋里面掏出自己的耳机戴上,他用他的手机放了一首这一阵子他一直在单曲循环的歌曲,陈楚生的《一个人的冬天》“我在这里,在这座城市,一起等待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你在哪里,我深爱的女人,一直盼望分手之后的第一次相聚。这个冬天没有给我惊喜,没有你在身边的空气,那飘落的白色,那孤单的角色,那理所当然的失落,这个冬天没有给我惊喜,没有给我曾想象的画面。也许久违的雪,也许从未来过,也许故事从未发生过。爱等待,推开阴霾的晴朗,情埋在,冰封的雪白,我依然在等待,你说的未来。既然相爱为何分开,剩孤单一个我独白!”林羽听着那磁性忧郁的声音,脑海种不禁浮现出自己孤单一个人在雪地上享受北风的摧残,他双眼紧闭,把自己的呼吸调整到最慢,然后在那一瞬间,他感到脑海中一阵轰鸣,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

任伟从教室里面走了出来,任伟看见林羽双眼紧闭的坐在凳子上靠着柱子,心里浮现出一股隐隐的同情。任伟走到林羽身旁拍了林羽一下肩膀说:“林羽,都放学了,走一起去吃饭去!”林羽睁开眼睛看了任伟一眼,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说:“我不太饿,我没胃口,你去吧!”任伟无奈的看着林羽说:“我说林羽,这不吃饭可不行啊!心情不好,也好歹去随便吃点垫垫肚子吧!”林羽摇了摇头说:“我不去,一点胃口都没有!你饿了,你快去吧!”任伟见自己说不动林羽也只好说:“那好吧!我去了!”林羽看着背影越来越小的任伟,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自言自语的说:“吃饭干什么呢?也许肚子的饥饿感正好可以减轻脑海中这烦人的思念吧!”林羽说完后,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林羽感到手上一阵温暖,林羽睁开眼睛,看到任伟把温热的豆浆和一个馒头放在他的手中。林羽感到眼睛一酸,他强忍着鼻子的酸楚对任伟说:“谢谢!”任伟微笑着说:“都是兄弟,说这些客气话干什么?快吃吧!”这可怜的一丁点食物,只是刺激了他的食欲而已,他反而觉得更加的饥饿了。

林羽不知道自己的下午是怎样度过的,就一直趴着桌子上,一声不吭的。苏静问了他几次是不是生病了,林羽都用摇头和眼神回答了她。苏静那满载清波的大眼睛中悄悄的浮现出一丝担心和焦虑。这难熬的一天终于熬了过去,林羽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脚步都有点漂浮。腹中强烈的饥饿感已经退去了,留下的是轻微的恶心感和头中昏沉沉的感觉。

林羽回到宿舍,喝了几口温水,他感到自己麻木的指尖微微回升了一点温度。他拉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烟走到了屋子的后院,随着打火机的轻响,那猩红的香烟像一个血淋淋的伤口一般忽明忽灭着。平时几乎不抽烟的林羽,一根接着一根吸着劣质的廉价香烟,仿佛要从那轻柔的烟雾中汲取安魂的精华一样。当抽到第六根的时候,强烈的眩晕感让他空虚的胃部一阵翻腾,趴着地上干呕了几声后,鼻涕眼泪都呛了出来,一阵细密的虚汗也从额头渗了出来。

这时候,任伟和张欧听见林羽的干呕声后关心的跑了进来,当任伟和张欧看见地上散落的烟蒂和打火机和香烟盒的时候,不禁责怪的说道:“林羽,你是不是疯了,你抽这么多烟是不是不想活了!”林羽抬起头,用红红的眼睛看着任伟疯狂的喊道:“她已经好久都没有接过我电话了,我感到自己快要疯了,你懂么?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读你的诗集,你不要管我!你把烟盒给我,我还要继续!”任伟从地上捡起烟盒说:“是,我是不懂你了!我不懂从前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为何现在变得歇斯底里,我不懂一个爱好上进的人,为什么现在自甘堕落;我不懂一个画画都能一根根画头发的人,为什么现在变的邋遢不堪!我不懂你所谓的爱情的力量。如果爱情带给我的是这些,不要又何妨!”张欧看着林羽也喊道:“我不懂为什么曾经无话不说的哥们,心里面难受的时候,却对我们闷声不吭!我不懂的有太多,但是我只希望我关心的人幸福!我想林青也这样想吧!”任伟把烟盒里面的所有香烟一下全抽出来狠狠的全部拧断说:“自甘堕落吧!你个懦弱的人,经受不住时间和寂寞的考验!你在折磨自己的道路上去永远沉沦吧!生活上的胆小鬼!”任伟说完把手中拧断的香烟全部摔在了林羽怔怔的脸庞上,然后转身离去,狠狠的甩上了门。听了张欧和任伟的话后,林羽心中感到一阵天崩地裂,多日累积德委屈都在心肠里翻滚着,搅动着不平息。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林羽趴在张欧肩膀上放生大哭。毕竟他还那么小,又把感情看的那样重。

生命中总有那么几个人,在你感到你的人生陷入最低迷的深谷的沼泽地时,他们会用暴力的温柔,将你拖拽,用最犀利的言辞刺激你那颗将要放弃挣扎的心,用他们不顾你们之间感情的坚固而做出最有效的刺激!那就是兄弟。

哭过之后,林羽想到此前的种种,林羽觉的林青的影子好像随着他的眼泪变淡了一些。他的眼神中露出最复杂的感情,有对自己的懊恼,有对兄弟们的愧疚,还有对现实的无奈,一瞬间所有正面的负面的情感和意识同时充斥在了林羽胸腔里那个剧烈跳动的心里。最终,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林羽郑重的抬起了头,眼神褪去了落寞和忧郁,从新变的清亮起来。

晚上在宿舍,对任伟和张欧说:“谢谢兄弟们!是我太脆弱,令你们为我这么牵挂!我以后会更坚强的!”任伟和张欧相视了一眼后,原本严肃的眼神变的缓和下来,任伟和张欧分别从自己的柜子里面拿出自己为林羽买的肉夹馍和营养快线,说:“兄弟,一天都没吃饭了,快点吃吧!”林羽看着任伟和张欧手里的还有热气的食物以及他们关怀清亮的眼神,感到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林羽接过任伟和张欧递过来的食物,大口大口的吃着!任伟和张欧一边给林羽倒水一边开玩笑说道:“吃慢点,没人和你抢!”林羽吃了几口后感觉胃里舒服了好多,嘴里也变的甜丝丝的,心里更是涌过了一道暖流。

此刻,林羽感觉自己是幸福的,看着任伟和张欧在忙碌身影,林羽嘴角又浮现出久违的弧度。当第二天破晓的时候,林羽,张欧还有任伟向学校出发的时候,林羽的眼神变的更加坚定,心里那忧郁也慢慢褪去了。

生活中,当我们遇到挫折后,感受到了极痛之后并醒悟的时候,我们会更加坚强,但是心里面那份最纯真的美好想象也会渐渐变淡,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当多年后,我们白发苍苍,在夕阳中回想时,会不禁弄糊涂,是得到的成长的坚强重要,还是失去的孩子般那份最纯真的美好想象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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