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白的心突然狠狠地疼了一下。
其实自从那天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起,她就一直将自己控制得很好。她爱过他是真的,但不能再爱他也是真的。她发现只要不去刻意回忆或者忘记,在那异国他乡,她的确是在慢慢将他淡忘。即使梦里总是有他,即使那些过往还是能被轻易唤醒,但她不疼了,也不会去奢想了。
她以为她已经能够开始新生活了。
可是当听到他这样否定他们的过往,她还是会疼得无法呼吸。
大学时的床,伴。
呵。霍维扬,你够狠。
“那我可真抱歉,你的床,伴,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了。”
“喔?”他勾起她的下巴,透过她的瞳孔望进去,像在窥探她的灵魂。
“正好,我也是。”
“宋舒白,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
“你也别说什么希望我能忘记,我不像你,我忘不了。”
“我结婚时,你也不用祝我幸福。”
“我们就这样吧。一辈子。就这样吧。”
......
......
这四年里,她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概真的是因为没有缘分吧。
她侧躺在床上,回忆扑面而来。
空气里仿佛还有他的味道,她轻轻闻了一下,艰难地翻了个身,闭上眼,哭了。
......
......
五年前,宋舒白19岁,C大大一学生。
她一出生皮肤就特别白,额头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她爸爸宋观工作忙,没时间给她认真取个好名字,刚好她妈妈姓舒,别人又喜欢叫她小白,于是她就叫宋舒白了。
14岁的时候,她得了白血病,刚好白血病患者也叫小白。
后来景皓还总劝她改名,说白血病都是这名字招来的。
宋舒白说就算如此她也认了,她爸爸没给过她什么,除了给她生命也就给了她一个名字,她不想把它丢掉。
化疗两年之后,突然得到骨髓捐赠,她才重获新生。
宋舒白总觉得活着是件太侥幸的事,她不想浪费生命,又觉得自己可能没那个好运去开创伟大的事业,于是她将几乎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两件事上---长头发和报恩。
因为化疗当了两年光头的宋舒白,发誓要长发及腰。
而报答父母,报答世界,报答那个给她新生命的人,是她侥幸生命里,最重要的事。
可她找了好久,却始终没找到那个捐赠骨髓给她的人。国际国内都有规定,骨髓捐赠人与受赠人一年之内不得见面,而且医院也不能透露任何信息。宋舒白花了好长时间撬景叔叔的嘴,向景叔叔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去打扰那个人,景叔叔才勉强告诉了她一点信息。
她按照景叔叔给的一点点信息继续找,还是找不到。实在是没办法了,她就选择加入佛教,整日为那个好心人祈福。
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就算她找不到他,没办法回报他,他也定会在她的诚心下,活的幸福。
希望他幸福,成了她16岁以后每一年生日里唯一的愿望。
直到19岁时,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