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臻随口应着，心里还是在想着刚才脑子里没抓住的念头，总觉得，在自己以往的生活中，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情。
“女人味”这三个字突然蹦出来，在苏臻脑子里转啊转的……
“他啊，你别看他好像总是词不达意的样子，其实他肚子里的词可多了，听说小时候有点自闭，当着谁的面都不说话，也不出门，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读书，现在还算好的……”
小小在一边摆弄电脑上的照片，随意聊了一点方天的隐私，不过苏臻好像心不在焉，半天也没搭话。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嘻嘻，不是在想方天吧？”小小回头笑苏臻。
“什么？”苏臻楞了一下，说：“不是，我是在想，如果离婚的话，我应该跟何途要回点什么，这几年他开公司，我也没少做贡献，说那公司有今天，有我的一半功劳也不过份。”
“嗨，什么叫有你一半功劳啊，没有你，他压根就没戏。你忘记了，一开始如果不是你张罗着到处替他借钱，他的公司根本就开不起来。还有啊，叔叔不是在医院里帮他拉了不少关系，这不都得算你的功劳啊？”
“哎，也没那么夸张吧，我现在就记得，他每天加班到很晚的时候，都是我给他送饭到公司，然后就在公司里陪他一起吃……我就记得自己是煮饭婆。”
“什么跟什么啊，反正，他要是肯跟你离婚，你起码也得分一半财产，包括他的公司，这个是天经地义的。要是换成我老公敢跟别的女人睡，我就让他‘净身出户’，那有你这么好说话……”
“分一半不太可能啦，这样他的公司也不用做了，最多，这房子我要一半好了……”
“他不是死活不肯跟你离婚吗？怎么现在又肯了？”
“其实也不是……唉，我当时是觉得，男人么，谁有钱了不是这样，只要他真心肯回头，看在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我就给他一次机会。不过，今天早上……”
“早上干嘛了？”
“早上他来过，刚好看到方天，又没看到你，当时以为我跟方天，那，那个……其实也不怪他误会，你之前抱着我，把我的睡衣扣子都扯开了两个，这么个样子，一大早不上班跟别的男人在家里，要是换我也这么想。”
“然后呢？”小小放下电脑，转过头来认真看苏臻。
“然后……”苏臻露出一个苦笑：“他丢下一句‘明天去办离婚’，就跑了，头也没回过，我当时都傻了。”
“哦，我当时好像是进去接电话了，是没看到他……那你怎么不打电话解释啊，就算要离婚，咱也是清清白白，不能背这种臭名声啊……算了，你说什么他不会听的，我给他打电话，臭骂他一顿先。”
“算了，我今天一天都丢了魂似的，就是因为想不明白，不过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通了——他根本不爱我。”
“怎么突然这么说？你原来不是认为，他爱你，你也爱他，他只是一时糊涂，所以同意给他机会的吗？”
“对啊，因为我爱他，所以知道他的事之后，我听他解释，我给他机会，让他选择离婚或者离开那个狐狸精，可是他根本不给我机会，也不会听我解释，所以他……我觉得，爱一个人，是不会这样的。”
“这个……”小小沉吟了一下，一时也不敢下结论。
“可能是因为，我一向没有女人味吧，就好像你说，总是凶巴巴的，他的脾气也很倔，其实早已经受不了我了，只是一直忙着拼事业也顾不上喜欢不喜欢，现在有钱了……他也许就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的，所以，算了，离就离吧！”
苏臻心灰意冷地总结。
小小楞了半天，说了一句：“那，离就离，你总不能什么都不要……”
苏臻也开始发愣，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
“要不……问问他，看他怎么说好了……”苏臻发了好一会儿呆，还是没拿定什么主意。
自从跟何途在一起之后，苏臻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有人出主意，做决定，自己顶多是在灵光一闪的时候，出点不用负责任的小聪明，什么时候也没试过独自担待什么。
“好，我们就问他，他要敢什么都不给，我们就请律师告他去，告到他什么都没有，反正是他做了坏事，难不成还能让他得瑟。”
小小杀气腾腾，抓起电话递给苏臻，仿佛手里抓的是杀猪刀，要是何途说得不中听，她就要一刀把他宰掉一样。
“要不……还是你问吧……我不想跟他说话。”
小小的愤慨给了苏臻极大的信心，于是苏臻顺理成章把这烫手的山芋推给小小。
“这……那……”小小没想到自己会由幕后主谋，变成台前主角，呆了一下，有点泄气了：“要不，我们就微信上问一下他吧，。”
“行吧行吧，反正你问就行了。”苏臻赶苍蝇一般推开小小手里的电话……
俩人趴在电脑前，研究着第一句话要怎么写，才能震得住何途，让他不敢有任何非份的要求。
在推翻了数个假设，做了十多次修改之后，俩人终于决定用这句：姓何的，我姐问你，离婚协议要怎么写？”
然后，俩人就很揪心地捧着手机呆看屏幕，足足等了十几分钟，才看到何途的回复。
俩人迫不及待地点击开来，却是一份署名《离婚协议》的WORLD文档的传送，苏臻当时脸色就惨白了——这个何途，连离婚协议都弄好了，看来是跟狐狸精早有预谋了。
苏臻突然叹口大气，浑身无力地倒回床上，用被子把全身蒙了个结实，闷声对小小说：“你帮我看吧，有什么事你拿主意。”
“哎，你怎么这样，这是你终身大事，怎么能说丢给我，就丢给我啊？”
“我是你姐，我说丢给你，就丢给你，我说了算。”苏臻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
“你这是害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