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鼎黑着脸回到府中,辰绞早在府中等候,见杨鼎忙跪倒施礼。杨鼎也不言语径直奔密室而去。两旁下人见状纷纷垂手站立不敢多言。辰绞偷笑着起身跟在杨鼎身后。
二人来在密室,杨鼎死死盯着辰绞良久,辰绞不慌不忙神色自若。杨鼎终冷冷开口道:“此事计划如此周密,怎会功亏一篑?”辰绞面色凝重道:“小人正因此事前来。”杨鼎也不言语脸色铁青等候下文。
辰绞道:“据小人所查泄露此事害死师傅者乃是巳鳞。”杨鼎闻听眼神犀利射向辰绞。辰绞仿若无视道:“巳鳞向来对小人颇有微词,处处与小人争长论短,近日其暗中跟踪小人,被小人察觉,只是小人不敢断言巳鳞是否背叛师门,窥探多少此事机密,只得将东夷刺客由南门入城改做西门入城一试究竟。若有人于南门拦截,便知巳鳞背叛。若巳鳞未背叛师门,见刺客前来定不会节外生枝,必放其入城。而待刺客入城之时巳鳞却亲带一队狼牙军与西门埋伏,为此小人断言巳鳞已背叛师门,而此时行宫必是布下天罗地网,等家师自投罗网,小人刻不容缓直奔行宫欲向家师报信无奈还是迟到一步,待小人赶到之时家师已毙命。”话至此处辰绞竟已泪眼涟涟。”
杨鼎啪一拍桌子狠狠道:“巳!鳞!,巳!鳞!老夫必要你碎尸万段。”言罢对辰绞道:“你去把巳鳞拿来见我。”辰绞施礼道:“遵命!”起身退出屋外,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消失在夜色中。此时杨鼎依然愤恨难平心中盘算:“如此说来方才殿上乾鳌是在与我做戏,他早知是我派刺客行刺,只是苦无证据对我无可奈何,我竟小看了乾鳌小儿。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必遮遮掩掩,乾鳌!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哼!”想罢唤来一黑衣人道:“你即刻启程去北塞请火云尊主回圣都助我一臂之力,嘱咐公子联合北漠慕容权加紧练兵,做好准备听我号令随时举兵起义。”黑衣人领命连夜奔北塞而去。
乾泽冷着脸坐在车中,回忆起方才乾鳌对待乾慧的神色,不由得攥紧拳头眼中流露出一丝阴狠的杀机。
乾慧兴高采烈回到府中,虽至深夜却毫无睡意,正在屋中洋洋得意之时房门轻启一黑衣人飘身而入。惊得乾慧起身退至屋角吼道:“何人如此大胆夜闯本王子寝室。”
黑衣人也不多言摘下面罩笑眯眯的望着乾慧。乾慧大吃一惊脱口道:“辰绞!”辰绞满面带笑道:“正是小人,小人说过时机到时必会以真面目示殿下。”乾慧惊疑道:“报讯之人是你?”辰绞笑道:“正是小人。”
乾慧稳住心神盯着辰绞冷冷道:“故布此局是何居心?”辰绞笑咪咪道:“是何居心并不重要,殿下只应关心对您有无好处!”乾慧闻听喝道:“蝼蚁之人怎敢如此无礼!”
辰绞微笑施礼道:“殿下何必动怒,小人只是实话实说”乾慧嗤之以鼻冷哼一声。
辰绞笑道:“丁焕虽死,此局尚未完结,辰绞还要请殿下协助才能了结此局。”
乾慧冷冷道:“与我何干?”辰绞道:“若此局可除杨鼎,殿下可有兴趣?”
乾慧呵呵冷笑道:“一个杨鼎除之何难,王上只一句他便人头落地!”
辰绞狞笑道:“殿下何必虚张声势,你既已知刺客乃杨鼎所派,王上怎会不晓。而杨鼎此刻依然安坐家中,可见王上要除掉杨鼎绝非易事。”
乾慧闻听心中一动道:“这辰绞心思如此缜密,绝非泛泛之辈,倒可为我所用。”想罢有心讥讽道:“就算王上有所顾虑,那我又该如何相信一个卖主求荣之人?”
辰绞连连摆手道:“殿下所言差矣我与巳鳞都乃丁焕徒弟,殿下因何容得下巳鳞却容不下辰绞。”
乾慧微笑道:“既然如此你有何图不妨直言?”
辰绞眼露凶光道:“殿下不必一再出言讥讽,名利于小人不值一文。王上杀杨鼎虽然不易,小人取杨鼎狗头却易如反掌。只是小人不想如此便宜这个狗贼,我要他满门抄斩死无葬身之地。”
乾慧闻听朗声大笑道:“好!既然如此本王子该如何助你?”
辰绞收住戾气笑道:“小人此来特借一人!”
乾慧道:“何人?”
辰绞道:“巳鳞!”
乾慧犹豫片刻问道:“巳鳞此去可是凶多吉少?”辰绞笑道:“必死无疑!”
乾慧摇头道:“不可,本王子留他还有用处。”
辰绞坚定道:“巳鳞不死,此局不成。”乾慧依然犹豫不决,辰绞笑道:“未想殿下如此优柔寡断,殿下既有辰绞相助,要巳鳞何用?”乾慧道:“只是我该如何向父王交代?”
辰绞凑近乾慧耳语几句,乾慧豁然开朗。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巳鳞回到府中苦想了一个晚上不解辰绞所为是何用意。可转念一想,丁焕已死,乾鳌又将自己交由乾慧处置,并无追究自己擅离职守之意,稍后禀报乾慧觅一时机置辰绞于死地,便可高枕无忧,管他是何用意。想罢睡意袭来竟趴扶在桌案沉沉睡去。待巳鳞从噩梦中惊醒,自己竟被堵住嘴巴、蒙住双眼扒光衣服倒吊在一间密室之中。任他如何挣扎却无济于事。
正待巳鳞胸中憋闷之时,有人取出他堵嘴之物,巳鳞忙大口喘气顿觉舒畅许多。忽闻得一个熟悉的声音阴冷的问了句:“行刺之事可是你向乾慧通风报信?”巳鳞心惊道我命休矣。犹豫片刻咬牙道:“明人不做暗事,是又如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此人“哼!哼!”冷笑两声道:“我只不愿你做屈死鬼,既然是你所为来人!将他开膛摘心,剁成肉馅喂狗。”说罢一甩袍袖而去。巳鳞闻听破口大骂道:“杨鼎老贼!吾就是变鬼也不会放过你。”随后就是一阵连声惨叫。过了半个时辰,两个下人端出两盆肉馅置于狗舍,数十条恶犬蜂拥而上顷刻间将两盆肉馅吃个精光。此时天降大雨,辰绞站在雨中笑眯眯的望着争食的恶犬任凭雨水拍打在脸上顺着眼角肆意的留下。
可怜这巳鳞:年少无奈遁旁门,争名逐利作叛臣。
择木栖身忠新主,旧人索命却未闻。
自命不凡布迷局,真假虚实终难分。
粉身碎骨滔天恨,魂断不知怪谁人?
晨钟阵阵,百官上朝。一夜休整乾鳌又是神采奕奕端坐殿上。乾慧率先出班施礼道:“禀父王,臣贴身侍卫巳鳞昨夜回府便下落不明,至今杳无音讯。”乾鳌沉沉道:“派人追查便是何必小题大做?”
乾慧忙道:“禀父王,此人并非寻常角色,乃是菱将军所提报信之人。”言罢挑衅似的望着杨鼎。杨鼎心中大骂却面带微笑看着乾慧。
乾鳌若有所思道:“哦?如此说来昨日孤倒忘了问你如何得知有人欲刺杀孤王?”
乾慧此时才不慌不忙道出巳鳞身世、以及昨夜辰绞所教言语。
鲁元闻听喃喃道:“难怪当日在西城见巳鳞出城!”此言正被一旁辰绞听个正着,辰绞心道:“真是百密一疏,巳鳞出城竟被鲁元撞见,未免日后这鲁元坏了大事,不管他识得此事多少,必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想罢辰绞笑眯眯的看着鲁元,眼角流露出一丝杀机。
乾鳌听罢恨恨道:“火云堂!我金池朝竟有如此邪教祸害我朝子民,菱将军听令!”
菱啸天忙出班施礼道:“臣在”
乾鳌道:“此事就交由你彻查,与火云堂有所关联者格杀勿论,务必根除这群乱臣贼子!”
菱啸天道:“遵命!”
乾鳌目光闪烁道:“巳鳞必知内幕。加紧派人找寻!”
乾慧道:“那是必然,只是就怕找到巳鳞也只是找到一副骸骨。”
言罢冲杨鼎施礼道:“此事有丞相负责,那就有劳丞相加紧找寻,早日揪出幕后指使!”
杨鼎心中冷笑道:“骸骨!此时只怕只剩一堆粪渣了!”想罢杨鼎眼珠转动义正言辞道:“五王子言重,此乃老臣本分,义不容辞!”言罢杨鼎出班施礼道:“禀王上,臣以为,无论如何此事东夷都脱不了干系,未免再生事端明日会盟不如就此作罢!”
乾鳌心中冷笑却神色自若道:“丞相言之倒也有理,众卿以为如何?”
由义未等众人附和抢先出班施礼道:“禀王上,此事万万不可!”
乾鳌笑道:“有何不可?”
由义正色道:“会盟轻易作罢,两国必再起争端!”
杨鼎冷笑道:“我天朝圣都,会怕蛮夷不成?”
由义也不答言接道:“依臣看来,此事并非姬攘所为,必是别有用心之辈暗中挑拨。”
杨鼎怒斥道:“由义,尔此话何意?”
乾鳌笑道:“丞相休要动怒,听由爱卿讲完不迟。”
由义道:“一、两国已经和亲,百姓安居乐业,姬攘并无必要派人刺杀王上挑起争端;二、臣在东夷数日,姬攘为人光明磊落不失为一地之主,应不屑于派人行刺这般卑劣之事;三、明日便是会盟之日,姬攘定会如约前来,换作你我会否至己于险境?”
众人闻听频频点头,乾鳌道:“确是如此!”言罢笑看杨鼎道:“明日加紧防范,会盟照旧,此事不必再议,丞相只管一心追查巳鳞下落,早日找出幕后主使。”众人齐呼“遵命!”杨鼎铁青着脸被一众势利小人簇拥着退出朝堂。
正是:貌合神离臣与王,嬉笑怒骂争朝堂,生死存亡一念间,是非谁与论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