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风徐徐,晴空万里。回朝队伍整装待发,在外征战数载的兵士此时个个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乾鳌一声令下,传令官高呼:“吉时已到班师回朝!”绵延数十里的队伍浩浩荡荡奔向圣都。此时东郡百姓夹道欢送,王成钧、王恒亲率东郡官吏出城相送二十里才收队回城。
乾锋站在独孤炯府外望着紧闭的大门愤恨异常。一连求见独孤炯三日,独孤炯就是避而不见,却叫乾锋无可奈何。“独孤炯如此推脱不知雷雨在地牢中要受到哪般对待”乾锋越想越是心中起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咚!咚!咚!咚!……”急促的拍打门环,门上人不耐烦的应着:“来啦!来啦!催命鬼似的!”开门见又是乾锋,未等言语,乾锋已迈步进院,门上人一面命人禀报太师一面忙带着四名侍从追上乾锋以身拦住去路。
门上人陪着笑脸道:“三王子,太师吩咐,今日闭门谢客,您又何必难为小人。”
乾锋冷哼一声道:“闭门谢客!太师怕是独拒本王子吧!”
门上人见乾锋如此强硬收住笑脸道:“那小人就不得而知了,小人只知太师吩咐闭门谢客,还请三王子体谅!”
乾锋本就满腔怒火,见独孤炯府上区区一下人竟敢对王子如此无礼,抬手“啪”的一巴掌狠狠打在那人脸上,那人顿时被打的眼冒金灯、鼻口穿血。随即捂脸蹲地恨恨道:“三王子就是打死小人,小人也不敢放您过去!”
乾锋此时已然红了眼,大叫道:“好!狗东西,今天你家殿下就要你狗命,言罢抽出腰中宝剑便欲斩杀那门上人。”
正待此时,忽闻一人大吼:“住手。”
乾锋收剑抬眼见正是独孤炯款步而来。独孤炯来到乾锋近前冷着脸缓缓道:“殿下嫌怂恿手下打死老夫管家还不够,今日亲自到府上斩杀老夫下人不成。”
乾锋闻听怒火中烧,奈何还需求独孤炯放过雷雨,只得强压怒火拱手道:“太师言重了。若非他刻意阻拦本王子,本王子又怎会对他出手。”
独孤炯呵斥道:“看来殿下是蛮横惯了,外人擅闯老夫府邸,门上人阻拦有何不妥!?”
乾锋恨恨道:“本王子本不欲闯,只是求见太师数日,太师避而不见,实属无奈而为之!”
独孤炯哈哈怪笑道:“如此说来,殿下还真是闯的在理了?王上临行前,嘱咐老夫代领朝政,老夫日日政务缠身,不敢怠慢,无暇见些闲散之人,有何不可?难不成还要向三王子交代?”
乾锋闻听忍怒缓声道:“正因太师政务如此繁忙,才无闲暇管教自家下人。为此太师管家才敢于光天化日之下闹市之中抢夺民女。正巧此事被本王子撞见,本王子怕这下人坏了太师声誉,才命手下侍卫雷雨,加以训诫。虽说雷雨出手稍重,但他也不至丧命,想是他暗藏疾患,病发而亡,还请太师高抬贵手,释放本王子侍卫雷雨。”言罢又施一礼。
独孤炯微含一阵冷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独孤喜抢夺民女,老夫得知自会治他的罪,只是殿下滥用私刑致人丧命,又该当如何?此事老夫自会秉公办理,请恕老夫不能从命。殿下贵为王子,老夫不便捉拿。待王上回朝,老夫自会如实禀报,如何治殿下的罪,还要请王上定夺。请殿下好自为之!”言罢一甩袍袖转身便走。
乾锋见独孤炯故意设计陷害,不管如何退让也于事无补,便冷冷道:“太师留步!”
独孤炯闻听背对乾锋停身站住。乾锋终哀求道:“本王子只求能见雷雨一面。”
独孤炯转身奸笑道:“既然殿下相求,老夫岂有不应之理。就请殿下明日清晨前去探视。”言罢大笑而去。
乾锋咬紧钢牙,将手中宝剑攥的咯吱作响。心中恨道:“我只当独孤炯借题发挥给我一下马威,未想他竟蓄谋害我性命。老贼何其歹毒!”“此事因我而起,无论如何,也要救出雷雨。”想罢还剑入鞘急步离开太师府。
独孤炯回到屋中,洋洋得意的取出昨夜李典派人送来编造的雷雨供状。展目观瞧。狞笑道:“乾锋呀!乾锋!看你今次如何逃脱!”
正在此时,李典随门上人慌忙的前来求见,独孤炯见状心生不悦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李典顾不得答话凑近独孤炯耳边嘀咕几句。独孤炯闻听惊道:“果有此事?何时发觉?”
李典颤声道:“昨夜差役查验停尸房还一切如常,当是清晨来人所为。”独孤炯心道:“查验独孤喜尸首意欲何为?方才乾锋求见老夫,分明是有意求和,观其言行神色,应未识破老夫计谋,怎会派人查验独孤喜的尸首。既然不是乾锋,又该是何人?”边想边起身手撸须髯在屋中来回踱步。忽的独孤炯停身站住将李典唤道近前耳语几句,李典闻听媚笑道:“太师此计甚妙,下官心服口服,下官这就回去安排。”独孤炯看着李典远去的背景,奸笑连连。
乾锋回到府上立即召集府中侍卫,欲带队到廷尉府衙夺回雷雨。队伍整装待发之时,乾锋忽的想起当日破老道所言“莫与独孤炯之辈争一时短长!”猛然惊醒心道:“险些着了老贼的道。老贼故意讥我,我就以静制动,待父王回朝自会替我主持公道。明日见到雷雨,要他静心忍耐,莫叫老贼有机可乘。”想罢摆手回府,队伍随之散去。
夜幕将近,回朝队伍早早扎下营寨,今夜乾鳌设宴款待群臣与三军将士,菱啸天将岗哨排布停当,便随众臣来到中军宝帐。此刻乾鳌神采奕奕端坐正中环视着众王子与群臣。手擎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众人便是一番开怀畅饮。杨鼎只得佯作笑面敷衍着满帐欢声直至酒宴散去。
杨鼎阴沉着脸回到帐中,苦思道:“乾泽、乾锋、由义处处与我为仇作对,如今又多个乾慧,再加上个手握二十五万狼牙军的菱啸天。我真可谓腹背受敌、四面楚歌。真真愁煞人也。”
正待杨鼎心焦如火之际,贴身侍卫寅浪进帐施礼起身凑近杨鼎低声道:“丞相当日于圣都吩咐属下之事,属下所派之人至今依然杳无音讯,依时日推算若事成,属下早该收到消息。只怕……”
杨鼎愁眉紧锁急道:“可曾安排妥帖!”
寅浪道:“万无一失,就算那人落在乾锋手上,也不会牵扯丞相。”言罢凑近杨鼎耳边一番低语。
杨鼎听罢一扫心中阴霾朗声笑道:“好!做的好!此一时彼一时,刺杀乾锋不成,如今看来,倒未必是件坏事。哈哈哈!!”笑罢面露杀机对寅浪道:“菱啸天近来太过得意,若回不去圣都……”寅浪心领神会道:“属下明白!”
酒宴过后,乾泽漫无目的在营盘中游走。自从昨日与心柔湖边同游,心柔音容便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他恨不能此刻心柔就在眼前,就在怀中。
此时一队巡营兵卒迎面而来,兵长见是乾泽,忙率众跪倒施礼。
乾泽闻声方才回过神,冷着脸道:“起来吧!”眼光瞥见身旁大帐随意道:“此处何人营帐?”
兵长忙道:“此乃菱将军大帐。”
乾泽闻听心喜道:“我念心柔,竟不觉来至菱啸天帐外,如此看来我与心柔倒有些缘分。”想罢冷着脸命道:“尔等严防属地,切莫大意。”
众人齐呼:“遵命”起身继续巡防。
菱啸天正与心柔在帐中对坐闲谈,忽闻帐外喧哗,便起身出帐查看。正巧见乾泽在帐外指点兵卒,不解其意忙上前施礼道:“殿下深夜前来有何指教?”
乾泽忙柔声道:“将军严重了,乾泽只是全无睡意,在营中闲走,巧至将军帐外。惊扰了将军还请将军见谅。”
菱啸天闻声大笑道:“殿下哪里话来!何谈惊扰?!殿下若无事,何不到帐中闲谈。”此语正合乾泽心意,乾泽平声道一“请”字便随菱啸天入帐。
心柔见乾泽进帐,不愿打扰父亲与乾泽闲谈,便起身施礼,静静返回自己寝帐。乾泽依依不舍望着心柔背影心叹道:“相思觅佳人,君念谁人问。倩影转珠帘,幔帐阻闺门。”叹毕,怕被菱啸天看出端倪忙收拾心神与菱啸天谈古论今。菱啸天忽的问起乾锋,乾泽借景生情道:“既然将军询问,乾泽倒有一不情之请!”
菱啸笑道:“殿下但说无妨。”
乾泽道:“乾锋自幼喜爱兵马武艺,对将军更是崇敬。将军此次回圣都,乾泽求将军收乾锋为徒,待他习得一身本领,为金池报效。”
菱啸天疑虑道:“不知三王子可否愿意?”
乾泽道:“乾锋求之不得!”
菱啸天笑道:“好!待返回圣都,菱某自当求皇上恩准此事。”
乾泽闻听忙起身一躬扫地道:“乾泽替乾锋谢将军成全!”
菱啸天忙起身相搀道:“王上洪福,有诸王子辅助,金池必千秋万世!”
乾泽微笑着看着菱啸天,心中却在为日后筹谋。而正在此时,一条黑影趁夜摸进车马棚。
正是:纷争起朝堂,毒计笑中藏。未闪刀剑影,伤人却难防。